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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用残酷对话的无辜者

柔嫩的花瓣被从鹅黄的花心旁一片一片扯落,有透明的汁液从花瓣被扯下的伤口中渗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颗颗透明的小露珠。巧的是,摘掉花瓣的那只手也细嫩可人,柔软的皮肤上流转着宛若香氛的妩媚。“阿尔杰”在卡丽身后默默盯着她,在她对花朵的摧残中慢慢褪去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的鱼诺无奈地摇摇头,在心中暗暗准备着一场狂风暴雨。

她真的很美!在飓风将来的片刻寂静中,鱼诺居然悠闲地欣赏起卡丽的美丽。如果没有爱丽丝,如果没有阿尔杰,她也是非常可爱的女孩——不,现在是女人了。然而爱丽丝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单纯女子,阿尔杰只是一个出生于富有且身带诅咒的淘气小子。于是卡丽注定会将自己在捷径中浸黑再用力撕扯着花儿,就像撕扯自己还渴望爱的灵魂。也许将它奋力撕扯尽了,没有希望反而幸福了——反正也再感觉不到。

鱼诺将掌心的光芒悄悄浮起,光芒在他眼前扯成一根细细的丝线,泛着星芒如同银河。有些美丽,只能隔岸远观。它从来无法以最亲近的形式逼近,那灵魂在所有人的世界里带着尖刺成为倒影。

而在狩猎者的眼中,或许被握在掌心的猎物才是倒影——柏得温咬着狗尾草从树枝间探出头,衣着华丽却袒露着右臂,上面端正的手指印和点点闪亮的冰晶清晰可见。柏得温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它们穿过柏得温扭曲的表情,仿佛岩浆般淌满他全身。柏得温几乎不需要召唤就能让火精灵焚烧大地了,因为现在他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阿尔杰,一个满身风流债的小矮子,居然让他两次当众被侮辱!

真正的愤怒不是大声吼叫,而是业火无情蔓延。柏得温慢慢张开手掌,盯着鱼诺冷笑。柏得温早看到了鱼诺的小动作,他正因卡丽的迷你小旋风胆战心惊呢!当然会先发制人。而卡丽可不是柔弱的小女孩,她恐怕早就暗地里藏了一手。

至于自己,柏得温舔了舔嘴唇,也许他可以把精准度再调整一下,让卡丽再也无法用那张魅惑的脸卖弄风骚!阿尔杰怎会突然当众让自己难堪?!还会有谁!感谢那堂课鱼诺为自己示范如何解开魔法绳索,柏得温满面陶醉地调整着火焰的方向:鱼诺将得到一个同自己兄弟袒露心迹的机会,阿尔杰将永远在大众面前扮演照顾爱妻的绅士。

柏得温承认他们——阿尔杰、鱼诺、卡丽、甚至爱丽丝都凌辱了自己的自尊心,虽然这自尊心仅仅来自父母和祖辈们一致的称赞。但这又怎么样呢?他们到底都成了被玩弄在掌心的蚂蚁。

柏得温终究放开了手,他似乎犹豫过,因为魔法师的敏感让他能触摸到生命的柔软脆弱。然而他不甘心,于是火焰就随着柏得温之灵的怒吼燃烧起来了。森林许久不被阳光照射的落叶忽然被火焰染透了,被热浪从地面掀起,被炽热的火焰揉碎成墨色的灰烬。

遮天蔽日的黑灰引领着火焰,首先吞噬了天空,然后是树木、草地、河流,于是柏得温所见到的一切都成了一片火海。被熟悉的橘红色包围让柏得温感到一种舒服的安全感,自然,他是火魔法师,这些火焰决不会伤害他,它们会为他烧尽并且埋葬一切。

柏得温踏出一步浮在空中,他开始笑了,偶尔也露出痛苦的表情。赋予魔法师力量的是自然中的元素,而操纵它们的则是魔法师的心灵,柏得温想要将羞辱全部抹杀,而这羞辱也烙印于他的灵魂中,因此他在点燃羞辱的同时也点燃了灵魂。但这毕竟是世人与自己都能当做胜利的屠杀,所以他宁可忍受痛苦也会去看一眼在他的火焰中受折磨的人,将这番景象用作永远的疗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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