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倾辰缓缓开口说道:”臣女平日里也没什么才艺,但皇上您问起,臣女也不好失了皇上您的雅致。既然如此,臣女现丑吟唱一曲。”
“好!”皇上点点头。
佟倾辰心中的小鼓打地咚咚直响,深深地呼气,这才开始用她那黄莺般的歌喉唱起了敏妈妈交给自己的”蝶恋花”。
佟倾辰歌声一出,皇上、皇后以及德妃都心中不由地一阵。皇上端着茶杯的手缓缓将茶杯放了下去,而皇后心中一阵愤恨,这孩子什么意思,竟然唱这首曲子!只有德妃,清冷的目光看着佟倾辰,想必佟家又在耍花样了啊。
宫中的老人都知道皇上从做皇子的时候就中意听曲。甚至,宫中曾经有一个最受皇上宠信的妃子-梦庄妃就极会唱歌,皇上曾经夸赞过这位妃子的声音是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只可惜,这位梦妃生产之时,逆产,与腹中的皇子一起魂归。
所以有很多人投其所好,效仿这位梦妃,可是更多地都是东施效颦。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皇上爱听曲,那是因为唱曲的人是自己所爱,而并非唱出来的曲。其实,自梦妃仙逝以后,轩辕百里早已不听曲子了,早已将那美好的记忆封存在心中。
一曲罢,四周响起了欢呼和掌声。众人都不禁羡慕起佟相爷,这佟家大小姐不光长得漂亮,甚至这歌声也如此这般美妙,真有些绕梁三日的感觉。
皇上也从自己的回忆中醒了过来,用手捋了捋胡须:”很好听,佟大姑娘竟有如此的好声音啊。来人,给佟大姑娘赏赐,将大启国刚刚献给朕的那对羊脂玉镯赐给佟大姑娘。”
佟倾辰不由有些失望,只是一对玉镯?敏妈妈不是说,皇上对会唱曲的人有着别样的情愫吗?
但接过玉镯的佟倾辰,也没有失礼,叩谢了皇上的赏赐,走了回去,坐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佟姚氏拍了拍佟倾辰的大腿,示意她不要气馁。
但是佟姚氏还是和敏妈妈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神情中也多少有些失落。敏妈妈心中也很差异,她们家大小姐的声音可是不亚于当年的梦妃啊。
梦妃还未被皇上看上的时候,只是太后寝宫中的一个小丫鬟。有一年太后过生日,后宫这些人刁难梦妃,让着她当着众人面给太后献唱。那时敏妈妈正好去宫中给太后送礼,躲在内屋里,虽未见到梦妃的长相,但是那歌声自己是听过的,和刚刚大小姐的表现没什么差别啊。奇怪,错在了哪里呢?
佟倾川看了看时辰,觉得时候也差不多了。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引导大家去花厅之时,小公主问道:”怎么没有看见非凉表姐姐?”
轩辕珍从进了佟府就一直在找,找了半天没找到,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立刻就问了出来。
刚刚还在失落中的佟倾辰此刻又打起了精神,抬头了看了一眼身边的萍妈妈,萍妈妈立刻明白了,点点头说道:”奴婢刚刚好像在那边的花厅见到过二小姐。”
“花厅?”相爷皱了皱眉头,”这孩子真是不懂事!难不成让皇上去花厅找她吗?还不赶紧把她给喊过来!”
看到佟相爷因为这点小事都会迁怒去非凉,皇上心中有些不忍,看来这个丫头在佟府的日子不好过。
于是,皇上说道:”不碍事,莫然,朕上一回来你家都是多久的事情了。来,正好也算是带朕参观参观你的院子。咱们一起去花厅有何不可?”
佟相爷心中一惊,真没有想到,皇上对这个佟二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本来只是觉得,皇上是看在佟家的面子,封非凉为郡主。恐怕这里面更多的是,皇上自己对非凉的喜爱啊。
佟倾川和佟倾辰此刻完全无法理解皇上是有多么喜欢佟非凉,而是都暗自高兴,待一会就能当众让佟非凉丢人现眼。
可就在两人兴奋地跟着众人向花厅走去之时,一旁的小径走出了大皇子。
轩辕甄向自己的父皇母后请安:”相爷家的院子太大,走着走着,儿臣竟然找不到方向了。刚刚好像听到人声,这才寻了来。”
皇上哈哈大笑:”朕刚刚还奇怪,明明大皇儿说要来的,怎么没瞅见呢!原来,是迷了路啊!你这孩子!走吧,咱们一起在佟府里转一转!”
“是!”轩辕甄说完走到了自己几个弟弟中间。
佟倾川和佟倾辰两人面面相觑,若是大皇子在这里,那花厅里的人是谁?现在他们俩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只要能捉住佟非凉的丑,是谁都行!
皇上他们刚刚走到花厅,一场闹剧正好开场,不早不晚,时间恰到好处。轩辕甄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暗佩服道,这个佟非凉果真是个人才!
就见一个女子披头撒发,衣冠不整地从花厅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哭,那样子,众人不用细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女子还没有跑多远,就被敏妈妈捉住了。敏妈妈刚刚看到大少爷和大小姐的表情,又看是萍妈妈说出了二姑娘的下落,心中还以为这个女子必然是二小姐。
可是女子头一抬,敏妈妈也愣了一下。
佟倾川没有控制住,喊了出来:”香叶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
香叶一听到大少爷的声音,立刻哭声更大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大少爷,香叶对不起您。香叶的贞洁无法给您了!”
佟老爷一听脸都绿了,当场老脸就拉了下来。这哪是一个正经大少爷和底下女婢应该有的对话。佟相爷瞪了一眼佟姚氏,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佟姚氏的脸也给气歪了,这个香叶她早就知道不能留着,若不是看着她在齐晓冉那还能有点作用,她断不会留她到现在的。
如今香叶正悲痛万分,无法说话,众人正在纳闷的时候,就看三皇子轩辕祉仅穿着一件白色内里,坦胸拽着另一个丫鬟从一旁走了出来:”好一个满口胡说的小丫鬟,本王与大小姐相约此处,说,为何变成了刚刚那个丫头!”
而轩辕祉手中的丫鬟不是别人,就是佟倾辰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如。
此刻,佟相爷气的浑身发抖!这三皇子刚刚说的话让人多加歧义。好似,香叶这个丫头误了三皇子和佟倾辰的好事。
佟倾川和佟倾辰两人瞬间明白,他们俩反被佟非凉玩弄了!
“老三,你看看你如今成何体统,还不滚进去将衣服穿好!”皇上心中不悦,这个轩辕祉简直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匹夫!
三皇子一看自己父皇竟然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赶紧跑进了花厅去穿衣服了,皇后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如此多好,恐怕这个轩辕祉再也不可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而,就在这时,在人群之后佟非凉的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啊,大姐姐的及笄不是在前院吗?”
众人纷纷回头,佟非凉好似这才看到皇上和自己父亲似得,赶紧和皇上请安:”非凉不知皇上、皇后、德妃来此,给皇上、皇后、德妃请安。”
皇上笑呵呵地说道:”你这丫头无须多礼,起来吧。”
“佟非凉,这是怎么回事?萍妈妈不是说你在花厅这吗?”佟相爷此刻怒火中烧,哪顾得上想那么许多。
佟非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父亲,您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了。萍妈妈不是大姐姐的奶妈吗?理应今天都跟着大姐姐,如何还有时间看到我?更何况,我一直在染香院前院池塘边。刚刚还在那看到四皇子,给四皇子请过安呢?四皇子,您说对吗?”
轩辕澈没有想到佟非凉竟然会提到自己,这摆明了是要用自己给她作证,可此刻包括父皇都看着自己。
轩辕澈只好笑了笑说:”是,刚刚儿臣确实在池塘边看到二姑娘,打了一个招呼,儿臣有事就先走了。”
佟相爷此刻也挑不出佟非凉的错来,站在那里狠狠地盯着佟非凉,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与这丫头脱不了关系。
皇上是彻底看明白了,在这佟家明明与非凉无关的事情,这个佟莫然也会迁怒于非凉。轩辕百里不理解,为何非凉如此可爱的孩子,竟然得不到自己这个好兄弟的喜爱呢?
皇上微微垂下眼睑,说道:”相爷,这本是你们家私事,朕不应多管,可是却也有我们家这个老三在其中。若是莫然你觉得需要任何老三承担的,随时和朕说,朕绝不会姑息他!今天本是佟大姑娘的及笄,竟发生如此不愉快的事情,朕看大家还是各自回去,免得让相爷觉得为难了。”
“多谢皇上体谅。”佟相爷拱拱手。
佟倾辰立刻转身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及笄宴,这是刚刚开始,就立刻要结束的意思吗?佟倾辰满脸的委屈,可是佟莫然又怎么能让大家站在这里看佟家的笑话呢?
“那让臣送送皇上?”
“不必了,你处理佟府里的事情吧。朕反正也出来了,也好久没有和皇后、德妃,以及这群小崽子们逛逛京城了。不如咱们今天就去游游车河如何?老四,把你的船给朕去备起来。”
“是!”轩辕澈立刻去准备船只了。
“非凉啊,”皇上转身看着佟非凉,”上次老四那只船让你有不愉快的经历,又是大晚上的什么都没看到,走,今天父皇带你去看看咱们大周的景致去!”
佟相爷和其他人都是一惊,皇上竟然对佟家二姑娘自称为父皇。
皇上看到大家吃惊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怎么?朕不是下诏,认非凉为义女,赐封太平郡主吗?君无戏言,你们不知道吗?非凉,咱们走,莫怕,从今天起,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朕,朕赐你五免金牌一枚,从今天起,你可以随意出入宫闱不得任何人拦阻,你可以想见朕时就来见朕任何人不得阻拦,你可以见到任何人都无须下跪行礼,包括朕!怀远,你还楞在那里做什么?”
一旁的怀远公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递给了佟非凉:”郡主,这个给您,您可收好,这世上只有三枚这无免金牌,杂家的这一枚,如今还让皇上让给您了呢!”
皇上敲了一下怀远公公的头:”放心,你的那枚朕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