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神?我‘背头’罗汉也只是个小基层,那佛爷肯定是比玉皇大帝还牛气的人,没有关系……他怎么会鸟我?你肯定猜不着……哈哈”
林梵音专注地听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充满了好奇。我被大金这话撩得心痒,道:“别扯淡了,快说快说,心里痒痒的很。”
大金这才得意洋洋道:“我后来又去了慈云寺,还是那三间小庙……可门口大石佛,没了!”
没了?我听他喷的离奇,十几米的大石佛,起码也得几吨,要运走谈何容易?
大金自顾自道:“我看那大石佛没了,赶紧跑哪庙里,庙里的合上全回来了,一老两少。我问那老和尚,外面的石佛呢?老和尚一脸惊讶,我对他讲了一遍。他说,外面根本没有过石佛,庙里也没请过什么女人扫地。前些天他们去做法事整夜没回来,那时候庙里,没有一个人……”
林梵音听得他讲的脸都吓白了,我赶紧制止大金道:“你他娘怎么讲起来鬼故事了?这有个什么神的?不是你瞎编出来吓人的吧。”
大金连连摇头:“这怎么叫鬼故事呢?开始我也吓一跳,还是那老和尚跟我说,我这叫‘佛缘’,佛祖显灵了。那老和尚非得拜我为师,要不是我极力拒绝……我就去开山门当祖师爷去了。”
我想了半天,还是认定大金确实是撞邪了,就劝大金道:“人家撞了‘佛缘’都是得道成仙,修成正果的。你说说,你碰到那大石佛让你干什么了?”
大金不满地哼唧几声,道:“不懂了吧……不懂了吧?为啥,咱们这次能大捞一笔?为啥你能有美妞泡?还不是全靠金爷我一个人的运气?”
我一听,不由心中同意,本来我俩都是青皮散盗,却机缘巧合地进了陈宏御的大墓。这大墓被前人破了机关,我的恶人玺恰好克制黑湖绍……这一切说来,都是运气使然。少了一环,可能我们便没了性命。
我不再吭声,大金满意点头继续咧咧道:“金爷我也是天命所归,这次拉屎的时候被小鬼钻了我泄气的空子,下次再来一个小鬼,我分分钟坐死它。”
刘大炮缓了好半天终于缓过气来,直对大金竖大拇指:“我这一辈子没服过几个人,就服你哥俩,从死人堆里怕出来,眉毛都不皱的。这次的车钱你们给我五倍就行,剩下的一半我就不要了!”
大金一听不乐意了,道:“你知不知道哥哥是什么人物,当年我一个人单挑三十多个鬼脸僵尸,手持匣子炮,一枪三个,都不带瞄的。那会在西北,有个司机跟我啰嗦,让我一耳光扇掉了他的鼻子……”
林梵音听得发呆,浑然不知这老小子在吹牛。
我听大金在这儿胡侃,心里暗笑,不是刚才在刑坑里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了,折腾了一中午,我也是疲累,沉沉在车上睡去。
再醒来我们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县城,那司机刘大炮被大金一番吓唬,没敢多要车钱,我多给了他三百块钱让他给“断头台”刑坑里的人立个石碑,那么多人枉死,无名无姓,只能立个无名碑了,也算是给我积点功德。
刘大炮喜笑颜开地接过钱,对我直竖大拇指:“我还以为小哥你是人中吕布,万夫莫敌。原来不光神勇,还是如来再世,普度众生……”我看他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对他道:“记着要去立个碑,找几个和尚去超度。我答应他们的如果你没做到,他们会来找你的。”
刘大炮一听笑容凝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自然。”
大金又教训了那刘大炮一会,才放他离开。
而后他到县城汽车站买了三张票,简单吃了点东西,上了汽车,眼看着离小县城越来越远,我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
那黑湖绍再成精,也不会跨越几个城市去寻仇。大金被我嫌弃地冷落到后面一排,和林梵音一起坐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路轻松,我们终于回到了小城。
到站之后已是夜里,回家简单凑合了一夜。第二天大金便急急出门去了。我道是大金开始实行搬家计划,也就没多问,跟这林梵音在市里转了一圈。
她那些衣服虽然不难看,可却是跟现代的城市有些脱节。我带着她买了几身新衣服和日用物品,林梵音的样貌,只穿一简单的T恤短裤,便已经是惊为天人了。而林梵音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跟在我身后,看着四周街上那些单身狗的眼光,我嘴巴都快笑歪了。
溜达了一圈回到家,只见大金已经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就跟捡了钱一样。
见我回来,看了看林梵音那副清纯模样,立刻赞道:“林妹妹真是好看,估计也就外国的玛丽莲梦露能比了。哎呦……那小细腿儿……”
我踹了他一脚,林梵音听得害羞,便早早回屋去了。我对大金说:“今天怎么跟踩了****一样,这么高兴。”
大金被我骂了依然笑呵呵的,躺在沙发上呲牙咧嘴:“那些个件,清火了。”
我一听心中一喜,“清火”是暗语,坟里淘来的东西往往带有浊气,卖掉即为“清”,而火,则是“货”的谐音。大金的意思是,我们从望穿坡里淘来的东西,卖掉了。
心情大好,我也坐下来,看着大金那乐的发颤的大肚子,道:“怎么这么快?”冥器这东西,如果没有合作的下家一般很难出手。即使有合作的下家,也得等下家找到买主之后看货付款,起码流程要半个月。以前大金有常合作的下家,叫白砖,一般我们淘来的东西,都是经他手清火的。可现在白砖进了局子吃了官司。实在很难想大金去哪把冥器清火的。
想到这里,我连道:“别是你个夯货累糊涂了,给我扔废品回收站了吧?”
大金笑骂道:“你真是脑袋给猪舔了,真不知道梵音怎么看上你的。”
虽然大金是骂我的,可这一句话还是把我说的心里甜甜的。
看我嘴角又扯起来了,大金指着我的鼻子道:“啧啧,你看看那点出息。”数落地我有些不耐了,这才道:“不开玩笑了,这次咱们清出的宝贝,都他娘是标准的行货,我去找下家打听正巧被那下家的主子给看见了,二话不说,全给收了,那阔气……都顶上美国摩登街的大亨。”
我看大金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心中不耐,急道:“别吹得玄乎,你倒是说说……给了多少钱啊?”
大金做了个“OK”的动作,嘴巴都咧开了:“三十万!呵呵,这下金爷我也成了这小城倒斗界响当当的人物了,这事儿明天就能传开,到时候谁不知道咱哥俩是捅过金窝子,一手臭湿货的牛人?你说说城隍庙那瞎子……他还敢跟咱们吹牛逼吗?”
我一听他这话就乐了,“捅过金窝子,一手臭湿货”也是行话,用来形容有实力的倒斗手艺人。‘金窝子’就是肥斗。‘臭湿货’就是新出土的贵重冥器。
城隍庙那瞎子曾经也是个倒斗手艺人,少时曾经从墓里掏出一颗牛眼大的夜明珠。可惜后来中了尸毒,穷其一身财富都没治好,最后毁了一对招子(眼睛)。到城隍庙替人算命混口饭吃。说来也巧,我和大金从城隍庙路过时,偶然得知这瞎子是个同行,本想套几句近乎混点经验,却不想这瞎子口无遮拦跟我们吹起了牛逼,将我俩贬得一文不值,当时若不是我拦着大金,他非得拆了那瞎子的招牌。
大金人心眼小,一心记住瞎子的明讽暗刺,寻思着干次大买卖杀杀瞎子的威风。可惜我俩青盗实在没什么本事,既不会寻龙点穴,也不会踢斗灭尸,这个面子始终没找回来。
现在可威风了,大金摸出一对蓝海珠,虽没有淘出来的命,却成了他吹嘘的资本。再加上确实拿出不少臭湿货,想来我二人再去这小城的古玩街转悠一圈,得有不少老板请客吃饭的。
不过那些个杂器竟然能卖三十万,确实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本来我以为那些个破铜烂铁中也就那摸金符还值点钱,大金又舍不得卖他摸来的那龙形玉佩,这些东西能卖个饭钱就不错了。
怪不得大金高兴成这样。我拍了大金一下,道:“你小子立大功了,今晚请你吃去黑家吃三鲜大馅饺子,好好犒劳你一下。”
这黑家饺子是大金的最爱,要是平常,这家伙早就蹦跶起来,口水横流了。可大金却是连连摇头:“你赶紧去给梵音好好打扮打扮,今晚咱们要见一位贵客……”
“哎?”我不由疑惑:“谁啊?还贵客……”
大金一脸神秘:“咱们不是要去京都发展吗?全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