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重重点了点头,目露诚恳之色,道:“我这人最重诚信,既然答应你,自然会兑现。不过,我还是要请二位,帮一个忙……”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金已经被耍过一次,张嘴欲骂。我轻拍了他一下,对着龙岩冷声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龙岩这才满意点头,道:“这大墓名曰轮回生死墓,分生墓死墓,那死墓虽早年被挖破了,棺材却被那大长虫抬回了望穿坡。我听那蠢货郑钟说着墓中有蛇宝,我掐指算来,也应该就在死棺里。你们将它打开,取了那蛇宝便算完了。”
生棺死棺,说的我一头雾水。还是大金忍不住对我轻声道:“外面有两口棺材,一口让我给启开了,好险没被那里的粽子给掐死。还有一口……更怪……”大金面露恐惧之色,却没说出那口棺材有什么怪处来。
我略一思索,即刻想通。恐怕龙岩口中的棺材便是当年无登堡崩隧道挖出的那口不翼而飞的邪棺了!奶奶的,开过那棺材的人全让那大黑蛇给祸害死了,我们要是开了它,万一惊动了大黑蛇,哪里还会有命在?
龙岩看出了我的顾虑,道:“小子,此时正是未时,太阳星正盛,想来那畜生也在睡觉。你去取了里面的东西,我们就一同离开,岂不是皆大欢喜?外面那郑钟虽懂一些方术,可我还是懂些破解之法的,不足为虑……可如果你不帮我的话,哼哼,也怪我难成人之美了。”
龙岩说的狠厉,我想了想目前的处境,只得苦涩点了点头。略作休整,提着我的装备便和大金一起摸进了主室。
主室很暗,大金举着一根蜡烛。出了耳室的范围,便对我道:“咱们跑吧,宁可迷在外面的草甸子里,我也不愿让那棺材里的粽子给扑死。”
我却是否定道:“那龙岩诡计多端,凭先前引咱们到这的计谋便知他一定对这望穿坡了若指掌,怕是绕不用了多久,就得让他的行尸给扯住,咱们还是先探探情况,说不得摸出那蛇宝来,他真会放咱们一命。”
大金连连摇头:“你这就别想了,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家伙可不是善类,说话跟放屁一样。恐怕一拿到东西就得把咱们先宰了,世家的人又如何,为了那点面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还有那邪棺……真他娘邪乎。”
我问大金邪乎在哪,大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主室并不大,百十平方左右,大金走了几步,将手里蜡烛一抬,照亮了我前面的物件,着实吓了我一跳。
眼前这一头半人高的铜狮,左脚在前,两右脚在后,呈前进状,昂首阔步,栩栩如生,最奇异的是铜狮身上雕满了手指宽的弯纹,内里填满了蓝色的毒液,乍一看就像身上爬满了蓝色的巨虫。因年代久远,铜狮身上长了一层绿锈。蓝绿交加,为本形态雄伟的雄狮徒增一股妖异的气息。
这应该便是那毒斓狮了,凭其精致的做工和久远年代来看,这东西能搬出去绝对是天价。可惜身上触之即死的毒纹……龙岩控制的那两壮汉,应该就是触毒而死的。
大金扭头对我道:“前些日子那些人将这里的机关破了个干净,死伤无数,我们还是不碰为妙。还有……小声点,你看……”
大金拿蜡烛的手前伸,我看到主室的背后,有一半人高的洞,黑幽幽的不知道有什么。但我肯定,那不是我们进来的盗洞,大金做了个蛇的手势,我瞬间就明白了。感情那是大黑蛇的老窝啊,万一大黑蛇睡醒了来主子家串门……
大金再三示意我小声,带着我小心翼翼绕过那毒斓狮。
三十三头毒斓狮散乱地分布在墓室里,我们一一避过,终于看到了其中被拱卫的棺材,这口棺材乃上等阴沉木制作,上鎏金画彩,画满了仙鹤祥云。这棺材已经被大金掀开了,一只黑色的干枯手臂向外耷拉着。
我看到顿感毛骨悚然,扯住大金道:“那粽子咋回事?”
大金苦笑一声:“刚才开棺,这玩意就暴起对着我嘴吐了一口,那玩意……要不是有龙岩给我的丹药,恐怕当初我就得晕过去。可说来也怪,这尸体吐完尸气之后竟然没有动静,想来是没有起尸。真是老天保佑……”
我想来也是,每个死者都希望入土为安,早日升仙。谁也不想死后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尤其是盗墓大家陈宏御,他一生倒斗无数,被他超度的僵尸也是不计其数。恐怕他是绝不愿意也成为这种恶心的生物,因此选得这外凶内顺的好穴,再附上三十三毒斓狮,以保永世安宁。
看来这东西是不会起尸了。我顺了一口气,跟着大金走向鎏金棺的另一边,灯光一照我才看见,这鎏金大棺材旁,有一口小一号的黑棺。
这黑棺通体乌黑,似乎融入了黑暗中一般,蜡烛照去,灯光似乎也被吸收了。
大金望着那黑棺,咽了一口唾沫,道:“妈的,刚才我撬大棺材的时候,听到这小棺材里有动静……啪啪啪的拍棺材,跟发信号似的。”
有动静?我的脑门子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当年僵尸咬死张汉那一幕犹在眼前,若是这黑棺材里也是头僵尸……那我们不是找死么?
大金计上心头,道:“咱们不如来一计……”说着附在我耳边私语一番,听得我连连点头,这么一来,总有五成机会逃生了。
说着我便摸上那黑棺,一触之下,寒气彻骨。这竟是一口铁棺,之所以通体乌黑恐怕是被涂满了特殊涂料。铁棺在史上是极少的,只因铁棺葬人过于封闭,外风不进,内气不出,完全违背了葬人藏风聚气的原理。一般用它葬人,内里必是大凶。与镇压死者尸变的铜角金棺是一个道理。
这铁棺并不像木棺,四周钉上棺钉。而是一条条纯钢封条,镶在棺内,只能用撬棍将其一个个撬出来。撬完之后,本已虚弱的大金已经喘起粗气。
我和大金一人抬一边,低喝一声“起……”谁知这铁棺竟如同千斤重一般,似乎内里有什么东西死死拉住,任我和大金如何发力都只能掀起一条小缝来。
我低下头,伸着脖子往那缝里巧。由于蜡烛光照太散,可见内里黑黝黝一片。无奈之下只能摸出兜里的手电,向里一照。
“妈呀!”我大叫一声松了手。
铁棺材重重合上,回声蜿蜒在整个墓室里。
大金连忙扯着我蹲下,屏住呼吸,紧张地看那蛇洞的动静。过了半晌,也不见社洞里有异物出现,这才放心。焦急道:“瓜娃子你叫唤什么,不怕把那畜生引过来?”
我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指着那铁棺道:“娘的,那里面……有一只人手……”就在刚才我扒着头看那缝隙之时,我看见了一只干枯的手臂,死死地抓着棺材盖……怪不得我们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