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戏鬼步扯上关系,且能在两回合内击败林梵音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也是张筷子刚刚提过的一个人。
经历了此事之后,我们再无睡意,只是赶紧喊起来大金,一行人找到了在外住宿的阿里木,四个人挤了一夜。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大金睡的很香。
阿里木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没说,可他却敏锐地嗅到了什么,而后独自一人守了一夜直到黎明。
看到太阳升起,我心中的阴霾才渐渐淡去。而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到这电话中的声音之时,我瞬间兴奋了起来:“好!好!”
等我们赶回店铺的时候,张筷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远远就可以看到他的气色很不好。
一见面他就急步走上前,握住我的双肩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你都知道了?”
张筷子道:“我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陆云那家伙开始对你下手了。”
我苦笑道:“你这消息来得未免太慢了些……我可是险些就死在他手下了。”
“他?”张筷子道:“谁?”
我道:“梅饮雪。”
张筷子脸色大变:“是他?”
我点头:“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可见过他一面的人都是永远忘不了的。”
张筷子也苦笑起来:“他的确是个要命的人,我很意外你怎么能逃过他的魔掌。”
我扭头看向林梵音,满眼的温柔:“是梵音救了我。”
张筷子瞬间明了:“戏鬼步?这家伙一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却对家族传承很感兴趣。”说着他把眼睛瞥向林梵音:“就是至今没有一个老婆。”
林梵音气的一跺脚,哼了一声没说话。倒是我心里发酸道:“你可就别挖苦我了,那家伙要是再杀回来怎么办?我估计咱们没人能挡得住他……”
张筷子道:“他不会再来的,以他的孤傲自大,只讲究一击成功,绝不会有第二次。幸亏你有林小妹这样的女朋友,不然……”
我道:“筷子哥,你跟那梅饮雪,差了多少?“
张筷子一愣,低头道:“差了很远很远。”
我惊声道:“你不是只输给他一招吗?”
张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往事不要再提,总之现在的我根本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恐怕当世之下,没有一个人能跟他正面争锋的了。或许也就我张家传说中的那位老祖、亦或是龙家传奇人物龙临水能对付他了。”
“不。”我轻声道:“据我所知,还有三个人。”
张筷子奇道:“哪三个人?”
我笑而不语。
这三个人中,络绒上师肯定是一个的,还有两个就是络绒上师所说当世最强之人,我虽不知姓名,却知道他们肯定存在。
张筷子叹了口气,道:“当年一场酆都之行,我们折了多少人物在里面。对于整个盗墓界,都是一场巨大的损失。我已经找到了你所说酆都的具体位置,咱们马上出发,迟则生变。”
说罢,他冲后面喊了声:“哨子!”
只听后面应了一声,而后一辆车缓缓驶了过来,令人眼珠都掉下来的是,这竟然是一辆中型货车,车头后面带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式的车厢。
货车司机停好车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冲我们点头哈腰:“各位老总好,我叫哨子。”
我一直认为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忠厚老实的人,一种是聪明油滑的人,这哨子无疑是第二种人的典范,二十岁出头,身材矮小,修着一个干净的平头。看起来极为干练和聪明,简直就是个猴精。
张筷子冲他点点头,哨子会意打开了货车的后车厢,巨大空旷的后车厢里,只装了电灯,放了几张折叠椅。
张筷子一跃而上,对我们道:“上来吧。”
我无论如何没想到我们要用这种方式去湘西。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大摇大摆舒舒服服坐火车飞机甚至长途大巴去湘西。可张筷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所以我们一个个很顺从地进了车厢,任由那哨子从外面把车厢锁上。
没多久,车厢里的空气就浑浊起来,幸亏此时已是秋季,并不太热。
张筷子一上车就端坐在折叠以上闭目养神,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哨子开错车。
我试探道:“咱们一路上就坐这个?”
张筷子眼睛睁了睁,道:“他是个好司机,大可放心。”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昨晚折腾了一夜,我也有些困意,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便靠在大金身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似乎货车正行驶在某个颠簸不堪的乡村野路上,不时听见有石头刮到底盘的声音。大家都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只有张筷子还是神色自若。
我刚想开口问,却觉得手中多了什么东西。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张纸条,已经被我的汗渍给浸透了。
这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塞到我手里的?我偷眼看了看车厢里的众人,却发现张筷子微睁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瞥向我。
我张了张嘴还是忍下来,偷眼去看那纸条。纸条上只有六个字:“队伍里有奸细。”
这纸条字迹已经模糊,可我却认得,因为我跟张筷子一起坐牢的时候,经常见他写信。这无疑就是张筷子的笔迹了,我赶紧将纸条收了起来,看了他一眼。
他却又闭上眼睛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队伍里有奸细?
我不由得再次看了看四周的人。
林梵音从望穿坡养父死掉之后,便死心塌地跟着我,数次救我于危难,没有她,我恐怕早就死在重渡沟里了。她若是奸细,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
阿里木是我父亲生前的亲信,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义气干云。爱屋及乌之下对我也是呵护有加。此人也是个特别有原则的人,对于背叛肯定最为反感,所以阿里木肯定不是。
大金……这是我的患难兄弟,虽说早些年确实干过对不起我的事,可我出狱之后便始终陪伴,也是这所有人中我认识时间最久,最亲近的一人了。他虽然贪财,却不至于背叛我,和他最尊敬的阿里木。
那么奸细是谁?
张筷子?
如果没有张筷子,恐怕现在我还在坐牢,甚至正在号子里当老幺,给头铺大哥刷马桶洗脚。张筷子是我的贵人,绝不是奸细,更何况,这纸条还是张筷子的笔迹。
那能是谁呢?
哨子?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他既然是张筷子叫来的帮手,自然应该亲近可靠,若不是如此,张筷子也不不会如此放心地把货车交给他了。
到底是谁呢?我头有点痛了。
正想着,“轰!”地一声,我只觉得地震了一般,脑袋重重地磕在车厢上。
半晌我才被他们给晃醒。
货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已经停了下来。
我想到我之前的猜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莫非真是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