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夕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段均泽,花我不要,零食水果我也不要,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要。这次我找你出来吃饭就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任何东西。如果可以我们只保持合作商之间的关系,段总。”
他为她夹菜的手一僵,尔后勉强笑笑,还是稳稳地将菜放入她碗中,“艾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先吃饭。你不是爱吃素食吗,尝尝看这道兰花小炒,还不错。”
艾夕的神色有些淡,“段总,我知道你听得懂。”
段均泽突然把筷子猛的一甩在桌上,神色悲怆的看着她,“不要再说了!”
“你如何可以这么绝情,连半点希望都不留给我,”他的嗓音略微颤抖,“我只是想像现在一样,能够偶尔和你一起吃饭,为什么你每一次见到我都要拼命与我划清界限!”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艾夕不愿再看他,把头转向窗外,声音缥缈如同天外来物,
“钧泽,你有没有体会过掏出一颗真心却被对方践踏在地的滋味;你有没有体会被人抛弃的滋味;你有没有体会过背叛的滋味。是啊,你没有,因为体会过这些的都是我。”
她同样变得激动,忍耐的眸光变得微冷,“如果换做是你呢,当初是你来求我而我将你弃之如履呢!你会原谅我吗!不会吧,我猜或许你会比我更加决绝。”
“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起那天淋在我头上的大雨,很冷。”
段均泽面如死灰,他没想到原来艾夕对他的恨是这么大,他不相信,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对了,萧年!
他总是屡次参和在他和艾夕之间,肯定是他的缘故!
他疯狂的想着,心中对萧年的恨像扎了深根的树般枝繁叶茂,面部青筋明显可见。
他激动的抓起艾夕的手,“艾夕,是萧年对不对,是他让你这么说的。他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艾夕,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艾夕知道他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也没有再说出更绝的话。
生长在温室中的公子哥就是这样,还没真正经历过什么风雨,就已经被简单的三两句话撂倒。甚至永远不会将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一昧地在别人身上找借口。
段均泽以为她的无声是对他话语的默认,试图说服她,“艾夕,萧年不是你能接近的人。行业内的人都知道他城府极深,根本没人能够猜透他的想法。他只是利用你,他在盏阳道有个——”
“艾夕,吃饱了吗,”萧年声音突然在身畔响起,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语。
看向段均泽的双眸暗幽如夜,“段总今晚好像话很多。”
“萧总不是有饭局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段均泽回视。
这么巧刚好就在他要说到余鸯洛的事时出现。
萧年不答,缓缓在艾夕身旁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她喝过红酒杯就往嘴里送去——
艾夕伸手阻止他,急忙道,“萧总,这是我喝过的,”
他翘唇浅笑,抬手将她遮挡的柔夷抓握至唇边轻吻,声线愉悦,“我们如今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他们亲昵画面,面孔不自觉有些泛红发烫,继而快速将手抽回,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萧年低低笑开,轻抿手中的红酒眷恋地停留在杯口,意有所指的赞叹,“果真香甜可口。”
看向身旁装作无视他的艾夕耳根却已红透,更是心情舒畅。
放下手中的酒杯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扯了扯领带让自己更加舒适些。
萧年才开始回答段均泽的问题,“里面的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出来上个洗手间偶然发现段总似乎在说一些难听的话,就顺路过来看看我的秘书有没有被你欺负了去。”
段均泽万不会相信他这副托辞,反唇相讥,“萧总莫不是做贼心虚让人时刻注意着我们吧?”
他唇边笑意变得有些邪魅,不问反答,“听说段总新投资的项目在资金上出了点问题,上次着急抬高价格与此事有很大关系。如果我说盛世最近资金上也有些紧张,货款需要迟些时日才能转到飞通账上,段总,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段均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飞通资金链出问题的事情对外界一向只字不提,就算是公司内部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萧年一个外人却将飞通摸得这么透彻,这不得不让段均泽额心中涌出一阵阵恶寒。
面前的人在一次次警告他不要动他的人,作为男人他当然不喜欢这种威胁,暴涨的怒意堆积在胸口无地可泄,凭什么他可以一次次的踩踏在他头上!
他就偏不怕这个邪,他不相信萧年可以一手遮天,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会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不愧是萧总,消息还真灵敏。望萧总高抬贵手,别让飞通吃苦头,我们可是合作商,若飞通出了点什么事,盛世也不会太好过吧。”
萧年开始有意无意的玩弄艾夕耳畔的发丝,说话嗓音既淡且冷,“我将原话悉数奉还,至于我收不收手,还得看段总您。”
当日是他已余鸯洛作为砝码用这句话示意萧年离场,今日换他稳操胜券让他败溃而去。
段均泽知道话中所指,识趣离场,临走之际将一直神游的艾夕唤回,柔柔开口,
“艾夕,想必你肯定不想听我们谈论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想想我今天和你说过的话,我们下次再见。”
艾夕只淡淡看他一眼,“段总慢走。”
再瞥向萧年一直用来玩弄她发丝的手掌,“萧总可玩得尽兴?”
“噢?不知道艾秘书这话问的又是什么,”
艾夕浅笑,眸色却淡然无光,“对于萧总来说,一次次的干涉下属的感情生活并不是什么大事吧。甚至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她的创伤,只要能够帮你完成目的,过程怎样并不在乎。大不了事后你再给些补偿,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