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真是,你这丫头。”
艾夕笑道,“晚辈给长辈送礼那是应该的,纪伯父您看看,这茶合不合您的口味。”
“合适,合适。只要是你送的,我都高兴。”纪康平接过礼物看了一眼,就止不住的欢喜。
“爸,你这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纪辰换好鞋也走过来,闲适的靠在沙发上。
“臭小子,艾夕来我心里高兴不行吗,要是你有她一半懂事就好了。”
“行行行,您最大说什么都是对的。你们聊,我看会儿电视。”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报缉毒事件,一名28岁的警察在追捕毒贩时不幸被嫌犯枪支射中身亡。
纪康平忍不住叹息,“28岁,也就纪辰这般年纪。希望他离去的时候没有太多痛苦,还有他的家人,能够早日走出丧亲之痛。”
只有同行,才更能体会个中之艰险。
纪辰亦同样惋惜,每一次出警重大案件都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即使在生死关头也没想过临阵脱逃。
“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艾夕,最近还好吗?”纪康平别开目光,看向艾夕。
艾夕认真回答,“都挺好的,”复将说给纪辰的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
“我在盛世任职一名小秘书,薪水足够养活自己,住的房子也有,纪伯父您不用担心。”
纪康平欣慰的笑道,“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你离了安家后会受苦受累。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和纪伯父说,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他考虑了一会儿,又接着问,“艾夕,关于你的身世,不知道纪伯父方不方便过问?”
纪康平只知道她身为安国正的养女,但令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刚公开不久又将她赶出门外。
纪辰知道艾夕一向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他父亲这么唐突一问恐怕会引起她心里不适,赶紧出声,
“爸,你不要人家一来就问起祖宗三代,下次艾夕不来你可别怪我。”
艾夕看向纪康平和蔼的面容,再看纪辰这么小心照顾自己感受的模样,她知道她们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并无恶意。
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父亲在三年前生意失败,当着我的面跳楼身亡,我母亲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打击,在父亲去世当天精神也变得失常涣散。后来我父亲的弟弟安国正收留了我,替我打理父亲后事,出钱将我母亲送到康宁医院疗养。”
将大概的过程叙述了出来,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那些悲惨黑暗的经历她不愿意说出口,这肮脏的人心也她一个人看就够了。
却不知,纪辰在听她讲述后内心已翻腾不止,他终于懂得刚出狱的艾夕为什么总是将人隔绝于千里。
他没法想象三年前的艾夕是如何度过同时失去双亲的日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愿意替她承受这一切痛楚。
或者让他们早点相遇,至少那个时候他可以陪在她身旁,让她不至于那么绝望无助。
他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将艾夕搂入怀中,柔声安慰,“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艾夕错愕的呆立在他怀中,随即温暖展颜,“谢谢你。纪辰。”
纪康平对自己儿子的行为甚是满意,但作为长辈,也还是要虚张声势的批评两声,
“纪辰抱够了还不放手,想占艾夕丫头的便宜吗。”
纪辰哭笑不得,这老头还真是一套套的,明明巴不得他赶紧将艾夕娶过门,现在又装模作样的端起起长辈架势。
“丫头,过去就过去了,你要懂得走出来。知道吗,”纪康平也出声安慰。
艾夕轻应,“我会的。”
忽而,他似突然想起什么,急然开口,“你父亲是不是叫安国邦?”
“正是我父亲的名字,怎么了吗纪伯父?”艾夕不解问。
纪康平脑中瞬间闪过一条光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艾夕这丫头所在的盛世是萧家的产业。
似乎有某种答案呼之欲出,但在完全没有根据前他并不打算告诉艾夕。
他轻轻掩盖眸中隐现的精光,“略有耳闻,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是个有善心的企业家,经常资助市内求学困难的孩童。”
艾夕眸光暗淡,他父亲确实很善良,也经常告诫自己要乐于好施,却不曾想好人却没有好报。
纪辰知晓这话题不宜再继续,这只会让艾夕勾起更多伤心回忆。
他瞧着佣人也差不多将菜上齐,以无比夸张的口气道,“饿死我了,艾夕,爸,我们快点开饭吧。”
用餐的氛围,还算愉快,三人一直闲聊着直到用餐结束。
但对于艾夕来说,估计只是半愉快,吃饭期间纪伯父与纪辰对于她专挑素食的行为非常不满,一直将她碗里的肉堆成山叫她吃下。
直至晚上入睡时,她都觉得异常的撑——
五十二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唯一不同的,今早萧年进办公室时艾夕朝他打招呼,他直接忽略她的存在,连眼神都不曾给她就进了办公室,脸色似乎也比往日阴沉。
艾夕耸肩,不理就不理,反正她已经问好了。
至于段均泽那边,自从周五把话挑明了说后,他确实是不再送她百合,而是换成一些平日吃的零嘴或者新鲜水果,且每日不重样。
这回艾夕是连看都不看,直接叫符小月替她领了去,她爱怎么处置都随她。
本以为可以风平浪静的度过上班时间,萧年却怒气冲冲的将她叫进办公室,她还未站稳,“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砸在她跟前。
他开口怒斥,“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一份文件都做不好!”
艾夕低头捡起散落在地的纸张,一字一句的重新检查,看究竟自己错在哪儿。
眼见萧年发这么的脾气,她本以为是犯了致命性错误,可仔细查看了重要数据后,发现并没有出现任何错漏。
移目间晃然发现,她似乎是打了一个错别字,将“竞”打成了“竟”,艾夕及时咋舌。
萧年所生气的,莫非是这个?
那她也太冤。
“萧总,您是因为我打了错别字而发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