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镜子?”高渐毅愣了一下,然后连忙道:“唐安,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我把镜子的底部翻过来,仔细确认之后,这才点点头,“高渐毅,亏你还是S市的刑侦队队长,有你这种队长,我真的为我们S市的安慰担忧啊。”
“别废话,”高渐毅看我又露出了那么****的德行,直接哼了一声,对我比了比拳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小心我揍你!”
日,这家伙良心都被齐鹏志给吃了吗,我好心帮他,他却这副德行。要不是打不过他,早跟他翻脸了。我嘴角一撇,显然没有多大的积极性,我说:“好吧,我说还不行嘛。这是研镜坊的镜子。你们看这个镜子的底部,上面还有着研镜坊的标记呢。”
高渐毅和齐鹏志连忙凑过去一看,果然在镜子的底部发现了‘研镜坊’这三个字。齐鹏志推了推自己厚重的大眼镜,若有所思道:“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
“能不能熟悉吗?”我没好气道,“臭道士,你这么快就忘了,那次我们去研镜坊的时候还被人家给轰出来了,就在离长安街不远的地方。”
齐鹏志哦了一声,顿时想起来了。
那次我和齐鹏志闲得无聊在大街上乱逛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街道旁边有一家十分古朴的店面,上面还挂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牌匾,上面写着‘研镜坊’三个大字。
处于好奇,我和齐鹏志走进去看了看。发现这只是一家卖镜子的店面。里面的镜子都是一米见方,宽约半米的镜子。我好奇的问老板,“老板,你们这里的镜子都是一模一样的吗,这不怕卖不出去啊。”说完,我还轻轻用手碰了碰镜子。
“别,那个不能碰的!”老板连忙走过来,把我的手拿开。可是我的手在老板来之前已经碰上了镜子。只不过老板没碰过罢了。老板说:“你们这些小孩子,别乱碰东西,这里的镜子都是碰不得的。碰了是要倒大霉的。”
齐鹏志哼了一声,“老板,你这里的镜子不就是给人买的嘛,卖给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不让别人碰,那说出去还有谁敢买你家的东西。”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副巨大的眼镜,和齐鹏志站在一起就跟亲兄弟似的。尤其是齐鹏志那一副沧桑的脸庞,谁也想不到齐鹏志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知道这个老板叫做杨镜,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听到齐鹏志这样说,杨镜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我在这里开店,自然是能够开的下去。有需要我镜子的人,自然也能够找我,不需要的人,我就算强行卖给他他也不一定会要。所以,别人买不买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听了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顿感好笑,我说道:“杨老板,那你刚刚不让我碰你的镜子是为什么,难道你们家的镜子这么脆弱,一碰就碎啊。”
杨镜瞅了瞅我们的样子,然后道:“你们是自己来的,还是别人介绍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齐鹏志嘴快,直接道:“逛街的时候看到这里觉得好奇就走进来看看。怎么,杨老板,你们这店里还需要熟人介绍才能来吗?”
“这倒不是,”杨镜听见我们不是别人介绍来的,态度上可能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他说:“既然你们不是熟人介绍来的,那么你们就别看了,赶紧出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这倒是奇了怪了,天底下哪有做生意的主动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我和齐鹏志嘿嘿一笑,顿时耍起了流氓,“老板,我们是客人,客人就是上帝,你怎么可以赶上帝呢。”
杨镜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小家伙,你们在这里最好小心点。这里的镜子不是能够随便乱碰的,它都是可以驱邪的神镜。如果你不小心碰到了它的话,小心会撞邪。”
我嘿了一声,你当唬小孩子呢。这种话你还是拿去骗鬼去吧,不说齐鹏志这畜生还在旁边,光是我自己就不是什么一般的鬼能够侵袭的。我说:“老板,你想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编这种话,偏偏小孩子也就罢了,但是我们,早就已经成年了。”
杨镜也是嘿了一声,“你爱信不信。”
“我就偏不信了,”我嘻嘻一笑,“杨老板,你说碰了你这镜子就会撞邪是吧,我刚刚来的时候已经碰过了,为什么我现在还好好的?”
杨镜顿时脸色一变,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但是仍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杨镜拱手做了一个古人的礼节,然后道:“你刚刚碰了镜子?”
“碰了,”我十分肯定的答道。一面破镜子,我还不信邪了还。
杨镜想了想,然后又道:“那你们是五大家族的人了?”
“废话!”齐鹏志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驱邪的镜子还会让人中邪了。杨老板看来还真是见识广博啊。”
齐鹏志这句话暗含讽刺,杨镜却是仿佛完全没有听见,然后道:“既然你们是五大家族的人那就不奇怪了,不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都是镜子,难道你们要买镜子?”
听到我们是五大家族的人,杨镜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了,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说:“差不多,最近有点便秘了,想买个镜子看看菊花什么感觉。”
杨镜:“……”
“虽然你们是五大家族的人,但是我们研镜坊有我们研镜坊的规矩,”杨镜说道:“我们这里的镜子都是驱邪用的,如果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的人,碰了这面镜子是要撞邪的。你们是五大家族的人想必没事,这种东西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了,我们这里的镜子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而是需要用东西来换。”
我已经摸了镜子,但是我还没有撞邪。虽然撞邪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不一定看得出来,但是齐鹏志肯定是看得出来的,我要是撞邪了,齐鹏志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我好奇的是,杨镜说这里的镜子是拿东西换的?我说:“用什么来换?”
“影子!”杨镜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身份,他说:“一个影子换一面镜子。我不介意你的影子是哪里来的,我只要影子保存完好,且本源之气完整就行了。”
好大的口气!我顿时愣了一下,你知道一个保存完好并且本源之气完整的影子有多么珍贵嘛,就你这一个丑不拉几的屁用没有的镜子就想换一个影子?做梦去吧你!
或许是看出了我脸色不好,杨镜说:“这位小兄弟,我们研镜坊有我们研镜坊的规矩。我们的镜子制作不易,而且产量有限,珍贵之处自不必说。只是你们是五大家族的人,而且齐家向来擅长鬼魂之事,你们根本无需这面镜子。如果你确实便秘的话,我建议你去买些药,出门左拐一百米,就是药店,里面什么都有,六味地黄丸也不少!”
你大爷,你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我顿时大怒,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肾虚的吗?我刚想破口大骂,齐鹏志把我拉住了,他好像看出了一些门道。
齐鹏志叹了一声,“既然杨先生不愿割爱,那么就算了,我们走便是了。”说完还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和齐鹏志相交多年,互相熟悉。我哼了一声,也就随着齐鹏志出去了。
随着我和齐鹏志走出大门,仿佛是为了气我们似的,研镜坊的大门被啪的一下狠狠的关上。我呸了一声,“我草,我这是头一次碰见有人敢赶我们出来的。奶奶的,这个仇我记下了。”
“记下了也没用,”齐鹏志拉着我走开,然后道:“这个研镜坊很是有些背景,我记得我好像听我父亲说过这个研镜坊,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
我愣了一下,哼哼了两声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损失什么。至于丢脸什么的也还不至于,再说了,以我和齐鹏志的脸皮厚度,丢脸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是事情。
此时又听我提起,齐鹏志显然愣了一下,他脑子反应很快,他脱口而出,“唐安,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和研镜坊的人交换了镜子,这才丢失掉影子的?”
“不然你以为呢?”我和镜子放回去,然后道:“你也不想想,这里根本没有人出入的痕迹,证明这里没有夺影师来过。上次林小桃夺掉陆展飞的影子那只是一个巧合,可是这次已经有八人丢掉了影子,那就明显不是巧合了。夺取别人的影子,除了夺影师,根本不可能有人办得到。素养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并不是死前那一刻被夺掉影子的,而是在这之前。”
高渐毅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样就说得通了。他们都是和研镜坊交易了,用自己的影子交换得来了这面镜子。所以他们死后影子都不见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交换这面镜子呢?”
“这就是疑点了,”我说:“道士,你还记得那个杨镜说的话吗,他说这镜子是有着辟邪的作用的。那么这些死的人很可能是为了买这面镜子辟邪用的。但是效果很明显,这面镜子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不,我觉得这面镜子的确是有用的,”齐鹏志摇头道,然后指了指镜子的中间,“唐安,你看这里,这里有着一道裂缝。”
我凑过去仔细的看,这条裂缝十分的细小,所以我刚才并没有看见。我说:“就这么一道细小的裂缝,可能只是无意中碰到的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齐鹏志说,“那天在研镜坊的时候,我打量过那里的镜子,那镜子上面有着一层禁制,的确是能够辟邪的。但是现在镜子里面的禁制消失了,而且中间裂开。这就证明,这面镜子发挥了作用,只是因为对方太强大了,所以镜子没挡住。”
“那还不是没用,”我翻了个白眼,“这个杨镜,还自称什么研镜坊坊主,谁知道卖的都是这些假冒伪劣产品。我要举报他。”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天我和齐鹏志被赶出来了不爽。不过说句良心话,这个镜子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作用,一道小小的禁制而已,齐鹏志应该能给布置出来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齐鹏志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后指着镜子道:“这个镜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不然的话,那个杨镜不会卖的那么贵了。竟然要一个保存完整且本源之气完好的影子。你们看这里。”说着又把镜子给翻了过来。
我顺着齐鹏志说的地方一看,发现刻着‘研镜坊’三个字的地方,旁边还有一道小凹槽,凹槽很小,而且被填满了,所以我第一时间也是没有发现。
镶入这个凹槽的东西和镜子的表面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体的是的,如果不是上面有道极为细小的裂缝,我也看不出这里是镶嵌进去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瞅了一眼齐鹏志,这个逼崽子专门找裂缝的,难道是女厕所进多了,眼睛专门找裂缝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那个更为神奇的裂缝,我极为龌龊的想道。
我说:“这是什么?”
“舍利子,”齐鹏志伸出手,利索的用力一抠,里面的东西就被抠出来了。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这厮平时没少干那种****的事情,并且还反复练习过。
我拿过这颗舍利子,发现这颗舍利子也是和镜子一样,从中间有一道裂缝裂开了。
“看见没,不是镜子没发挥作用,而是对方实力太强了,而且我觉得凶手的实力比林小桃还要强。”齐鹏志接过舍利子,叹了口气,“一代高僧圆寂之后的产物啊,就这样裂了,太败家了!”
看来用一个影子来换这面镜子并不是特别亏,这面镜子的确是造价昂贵。只不过这镜子对我们来说都没用罢了,五大家族各自有各自保命的本事,根本无需一面镜子辟邪。
我说:“亲爱的高渐毅同志,我们走吧,这研镜坊是说不得都要去一趟了。”
高渐毅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