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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育茶的民族(2)

从这几个民族的这一共同的习俗中,我们似乎更感觉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也是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

基诺民族凉拌茶

基诺族是一个人口比较少的民族,仅两万多人,主要分布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基诺乡。新中国成立之前,基诺族尚处在原始社会末期向阶级社会过渡的阶段,仍保留着许多古老的习俗。如基诺族因没有本民族的文字(但有自己的语言),还保留着刻竹木记事这一十分古老的社会习俗。此外母系氏族社会的遗俗也相当多,如平时只有母亲才有权为生病的子女杀鸡“招魂”;在上新房的仪式上,第一个手持火把登楼点燃火塘的是氏族内最年长的女性;村社长老虽已是男性,但他们仍沿用母系氏族公社时代的称号“左米尤卡”——“村寨的老奶奶”的意思。

尽管基诺族在建国前还十分落后,但从前面我们讲过的武侯遗茶的传说,我们可以知道他们是一个与中原地区有着很深渊源的古老的民族。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基诺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很大的进步。1979年6月,基诺族成为我国的第55个民族,也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

从女始祖尧白的传说和武侯遗茶的传说,可以看出基诺族与茶有着很深的渊源。而他们的饮茶方式也许因此而显得很奇特也很古老。他们的饮茶方法常见的有两种,即凉拌茶和煮茶。

凉拌茶是一种较为原始的饮茶方法,确切地说是食茶。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数千年以前。此茶以现采的茶树鲜嫩新梢为主料,再配以黄果叶、辣椒、食盐等佐料而成,一般可根据各人的爱好而定。做凉拌茶的方法并不复杂,通常先用双手稍微用力搓揉从茶树上采下的鲜嫩新梢,把揉碎的嫩梢放入清洁的碗内;再将揉碎的黄果叶,切碎的辣椒,连同适量食盐放入碗中;最后,加上少许泉水,用筷子搅匀,静置15分钟左右,即可食用。

基诺族的另一种饮茶方式,就是喝煮茶。它的方法是先用茶壶将水煮沸,随即把适量的已经加工过的茶叶,投入到正在沸腾的茶壶内,经过3分钟后,当茶叶的汁水已经溶解于沸水时,即可将壶中的茶汤注入到竹筒,供人饮用。

基诺人不仅饮茶方式很古老奇特,而且基诺村寨至今仍保留着祭祀茶神的习俗。但又因村寨生活习惯的不同,饮茶方式也各不相同,比如基诺山的亚诺寨是在每年开春后12天的“洛嫫洛”(农业大祭)中,有全民祭茶神仪式。仪式当日村民不能出村,有许多禁忌。在暂停采茶期间,家家户户都要拿红公鸡去茶园祭一次茶树神,杀鸡后在园中最大的茶树干上涂3道鸡血,并沾上鸡毛,然后在茶树干上打破鸡蛋,再把蛋壳套在树枝上,并念词祈丰收。而巴亚寨祭茶神的方法是:将年内积累的蛋壳套在每一棵茶树的枝上。茶树被雷击的户主要世代相传,在每年茶树发芽时节,杀黑色与白色小猪各1头,黑色与白色鸡各1只,在雷击处祭天神。

在巴亚等20多个基诺族村寨的传说中,种茶的技术是由始祖“阿嫫腰贝”传授的,巴卡等几个村寨则有孔明赠茶籽的传说;在洛特、亚诺、司土、巴破、巴卡等基诺古村寨中,都有开村始祖种茶与古老茶园的史迹;在基诺族传统节日“特懋克”及祭祖先神灵的所有仪式中都离不开茶叶。

傣族饮用竹筒茶

说起傣族,人们不由得想起那美轮美奂的孔雀舞和那热闹喜悦的泼水节。事实上,傣族是一个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民族。早在西汉时期,傣族先民生活的地区就已经隶属汉代中央政府,称之为“滇越”“掸”;唐宋时期,称其为“金齿”“黑齿”“花蛮”“白衣”等;元明时期,称其为“白夷”“百夷”“伯夷”等。傣族人过去自称为“傣那”“傣雅”“傣绷”等。新中国成立后,根据傣族人民的意愿,正式定名为傣族。傣在傣语中的意思是酷爱自由和平的人。

现在傣族主要分布在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和耿马傣族佤族自治县及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少数散居在附近其他县。根据其分布区域的不同,傣族有水傣、旱傣和花腰傣之分。傣族不仅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还有自己的文字,而这些又有地域之别。傣语有德宏方言和西双版纳方言之别;文字又分为傣仂文(西双版纳傣文),傣那文(德宏傣文),傣绷文和傣端文(又称金平傣文)4种。

傣族人民在过去创造了高度的文明和灿烂的文化,其中以傣历、傣医药和叙事长诗最为著名。

傣历和公历纪元相差638年,即公元639年为傣历元年。傣历的年是阳历年,月却是阴历月。傣历分为3季,一至四月为冷季、五至八月为热季、九至十二月为雨季。每隔3年的八月为闰月。傣历新年是傣族最富民族特色的节日,即是人们常说的泼水节,通常在傣历的六月六日至七月六日之间,相当于公历4月。由于受小乘佛教的影响,泼水节这一天的首要大事是拜佛,姑娘们用漂着鲜花的清水为佛洗尘,然后彼此泼水嬉戏,相互祝愿。傣历现在仍通行于傣缅等地。

除傣历以外,傣族人民还引以为豪的是傣医药,傣医和蒙医、藏医、维医一起,成为我国除中医药外最为著名的四大民族医药体系。

此外傣族地区流传着许多叙事长诗,如《召树屯与南木诺娜》、《兰戛西贺》和《阿銮的故事》等都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

除了以上这些外,人们对傣族最为熟知的莫过于孔雀舞。傣族同胞生活在孔雀之乡,他们深爱着象征吉祥、幸福、美丽、善良之意的孔雀,并通过模仿它,以表达自己心中的祝福和希望。孔雀舞有雌孔雀舞、雄孔雀舞和小孔雀舞3种。著名的孔雀舞表演者有刀美兰、杨丽萍等。

由于受小乘佛教的影响,傣族人民有日食两餐的习惯,其主食是大米和糯米。又由于傣族人民善种茶种竹,因此傣族人民的饮食离不开竹和茶。比如说竹筒饭、竹筒茶。

竹筒饭的制作方法是将米装进新鲜的竹筒后加水,放在火上烧烤,吃起来清香可口。这较为简易。而竹筒茶将傣族的茶文化演绎得淋漓尽致:盛茶用竹篮,晒茶用竹席,包茶用竹笋叶,饮茶用竹筒;其制法就甚为奇特,一般可分为5道程序,现分述如下。

装茶:就是将采摘细嫩、再经初加工而成的毛茶,放在生长期为1年左右的嫩香竹筒中,分层陆续装实。

烤茶:将装有茶叶的竹筒,放在火塘边烘烤。为使筒内茶叶受热均匀,通常每隔4~5分钟应翻滚竹筒一次。待竹筒色泽由绿转黄时,筒内茶叶也已达到烘烤适宜的地步,可停止烘烤。

取茶:待茶叶烘烤完毕,用刀劈开竹筒,此时就制成了清香扑鼻、形似长筒的竹筒香茶。

泡茶:分取适量竹筒香茶,置于碗中,用刚沸腾的开水冲泡,经3~5分钟,即可饮用。

喝茶:用竹筒盛茶来喝。

这种茶既有茶的醇厚高香,又有竹的浓郁清香,所以,喝起来有耳目一新之感,难怪傣族同胞,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都爱喝竹筒香茶。竹筒茶可长年储藏,渐渐演变成独特的普洱熟茶。

在民间,傣族喝的茶大多数是自己制作的不加任何香料的大叶晒青茶。招待客人时喜欢把茶泡在一个大器皿中,待茶泡开了再往客人的杯子里倒。茶过三四泡,茶味变淡后,将茶叶捞出,拌上大青果(傣名:嘎哩罗)制成的喃咪(傣语,意为蘸水)吃,茶叶余留的淡淡苦涩与大青果汁的回甜融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这便是傣族的“喃咪茶”的吃法。像布朗人一样,傣族人家的婚丧嫁娶等礼仪活动都少不了茶。

哈尼擅煮土锅茶

哈尼族主要聚居在滇南红河和澜沧江之间的元江、墨江、绿春、金平、江城等县,思茅、西双版纳、澜沧等地也有分布。哈尼族的称谓比较多,其自称就有30种之多,除哈尼外,我们在介绍茶山时还曾提及爱尼等名称。

哈尼族有自己的语言,但又分为哈僾、碧卡、豪白3种方言和若干土语;没有自己的文字。新中国成立后,在50年代为其创制了一套拼音文字。

像傣族一样,哈尼族有自己的历法。哈尼族的传统历法将一年分为冷季、暖季和雨季,每季4个月。但是哈尼族以十月为岁首,并且一年中有过两个年节的习惯。一个是十月年,另一个是六月年。十月年是在农历十月的第一个属龙日过,历时5~6天,主祭天神和祖先。这是哈尼族的最大节日。六月年是在六月里举行,具体日期由祭司选定,以祭天神和谷神为主要内容。届时也要杀鸡宰羊,举办酒筵盛餐。在为天神建盖祠房时,要在门口杀牛进行祭神,祭毕按人数来均分牛肉,共享神赐。

哈尼族是梯田文化的杰出创造者,其重要的粮食之源就是梯田。因此,他们对农田所用之水和耕田所用之牛尤为珍惜和崇敬。为了不误农时,哈尼族自古以来就有“刻木定水”的民约:即根据一股山泉所能灌溉农田的面积,人们友好协商,拟定每块田应得的水量,按水流流经田地的先后顺序,在水沟与田块的入水口处设一横木,并在横木上将那块田应得的水量刻定位置,让水自行流进田里。

水牛是耕种梯田的得力助手,所以哈尼族对牛尤其崇敬。母牛生下牛犊,全家即上山觅割嫩草喂它,有的还加喂肥肉和红糖水;如遇冷天,不惜用旧衣服、棉絮为之包裹御寒。牛犊生下的第三天清晨,主人家将蒸好的一大甑子糯米饭放在牛厩前,按家中人口和水牛数,捏制如碗大的若干饭团,给牛各喂一团后,家人分取一团就地食用。此俗意味着人牛地位平等。

由于哈尼人善于耕作梯田,有“梯田是小伙子的脸”的说法。因此他们的饮食以大米为主。但当大米多余时,哈尼人还善于用大米来酿制酒。因此哈尼人还喜欢饮酒。除了善于酿酒饮酒外,哈尼人还善于种茶、制茶和饮茶,并且哈尼人种茶的产量占云南省产茶量的1/3。哈尼人爱饮蒸茶、烤茶和土锅茶。

蒸茶:一般年纪大一点的哈尼族人喜欢喝蒸茶。在劳动、赶集或狩猎归来途中,顺手采摘些新鲜的老茶叶带回家中,用甄子蒸熟,晾干后装入特制的蔑盒中备用。饮用时,取适量放入杯中,冲上沸水泡数分钟即可饮用。这种蒸茶有一股糯米香味,性温醇,爽口诱人。

烤茶:是哈尼人在野外劳作时的一种饮茶方式。就地燃起一堆篝火,砍来一截鲜竹筒,盛满清洌的山泉水,把它架在火上煮;同时把采摘来的适量的新鲜老茶叶放在盛具中,置于火炭旁慢慢烘烤至有一股焦糊味时为止;待筒中水烧开后,将烤茶揉碎倒入竹筒中,煮片刻后倒去茶渣即可饮用。鲜竹的清香味和茶叶的芬芳味扑鼻而来,甘甜可口。

土锅茶:哈尼族的土锅茶,又称待客茶,是一种古老而方便的饮茶法。将盛有清泉水的土锅支在铁三脚架上,待土锅内的水烧开沸腾后,再放入新鲜老茶叶,要不断加水,至少煮两至三道方可饮用;待茶煮好后,将茶倒入竹茶盅内敬客。茶汤味鲜而浓,初喝微苦,再喝回甜,使人有饮一次而终生难忘之感,饮后能助消化,解油腻除宿食。

像布朗族,傣族一样,茶在哈尼人的日常生活中,婚嫁丧葬及宗教活动中都有重要的作用。真是“不知茶,不成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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