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宇也并非如表面看的风光无比,因为市里面要换届,谁当家做主对他企业的未来影响很大,所以他也在奔波劳碌中。
“若是你希望凌伯父当选倒好办,因为家父其实无心参选,只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出面作陪,所以他才走个过场。老实说他已经做好了参选失败的准备,开始和家母筹划着环球旅游。”
一个卯足劲参选,一个打定输数,如此悬殊,胜负就已在预料之中了。
“其实如果你不想凌伯父当选,你们可以另选一个候选人出来,姐姐应该可以运作的啊。”张纤柔有点疑惑。
林泽宇摇头,“太晚了。”
究竟什么太晚?是干预的太晚,还是敌对的太晚,张纤柔并没有追问,她知道不问不知才是最明智的,所以她默默的陪着坐了一阵,等到两个人的茶都见底,林泽宇终于起身,“我走了。”
张纤柔终究心不狠,“到底什么事?”
林泽宇心一喜,他知道不问就是不想介入,如今她问了还是偏向他的。于是林泽宇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这是京华烟云加金粉世家的梗啊。”
“不是。”林泽宇直觉想否认。
“别这么紧张,”张纤柔说,“我是开玩笑的,可是,这事若完全说因凌远航而起,我不同意。”
“这话怎么说?”林泽宇问。
“凌家藿多半也喜欢你,凌远航突然对杨希朵感兴趣,这里面估计少不了凌家藿的引导。”张纤柔的声线里包含醋意,“但是你真的想好了?为了杨希朵,和凌家为敌?”
“现在我还能置身事外么?”林泽宇反问。
张纤柔默然,“话说回来,凌家藿兄妹和白秀珠兄妹还蛮像的。”
“纤柔。”林泽宇很久没有这样叫她,只是这么一句称呼,张纤柔已经心神不稳。
“嗯?”
“你就别再打趣我了。”林泽宇苦笑,“而且我和她有什么交情,除了若琳还勉强算熟,论女性朋友我也就只有你而已。”
张纤柔的心被林泽宇这一句话撞击的流下眼泪来,“纤柔,你怎么了?”林泽宇关切的问。
张纤柔摇头,“我太没用了,你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流泪。”林泽宇说她是他唯一承认的女性朋友,不管他是否是需要她的支持才这么说,她的心已经偏向她了。
“对不起。”林泽宇说。“纤柔,你是个极度优秀的女孩……”
“够了,”张纤柔伸出手掌制止了他。
“我会好好的。”张纤柔深吸一口气,“别试图安慰我,要离开我就别安慰我,”她终于平静下来,
“谢谢。”
“不用。”
“不管成败,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余生有机会我会还的。”
张纤柔笑了,“此刻你就可以。”她站起身来,“要不要给极度优秀的女孩一个热情的大拥抱?”
林泽宇自然是不能接受她的好意邀请,笑着谢绝,然后回到了住所。杨希朵感激他救了她爷爷一命,此刻很乖的在他的住所里等着他。
见他回来,很主动的迎上去,然后问他,“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好,进去吧。”林泽宇的手很自然的牵住杨希朵,两个人相视一笑。等进到里屋保姆周姐把茶水端上之后,杨希朵又问,“你去哪里了?”
“哦,去了一个朋友那里。”林泽宇没有说的太具体,一来不想杨希朵多想横生枝节,二来一个男人也不必做什么事都说那么细。他既然决定守护杨希朵,自然不会对其他的女人怎么样,并且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杨希朵,为了避免坏的结果发生,至于其他的人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爷爷还好吧?”林泽宇问。
杨希朵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是降压药及时还是怎样,他老人家现在精神可好了。”
张纤柔父母珍珠婚如期的举行了,他们的庆典十分隆重,名流云集,林泽宇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既然杨希朵跟他和好了,他当然要带她出去炫耀炫耀。
不巧的是杨希朵和凌远航母子狭路相逢。两两视线相交凌母先开口笑道,“是杨小姐,对吧?”
“伯母,您好。”凌母都主动开口了,杨希朵也只得维持最起码的礼貌。凌母笑意盈盈的看着杨希朵,对凌远航说,“上次妈妈介绍杨小姐给你认识,杨小姐说已有对象了,没想到幸运的人是林总。”
“有对象怕什么,又不是没有离婚了再在一起的。”凌远航满不在乎的说。
“这倒是。”杨希朵很奇怪林泽宇怎么会同意凌远航的说法,林泽宇不紧不慢的接着说,“只是已经都发展到男女朋友这一步了,那别人的机会自然不会比现任男朋友多。”
“儿子,林总可是很强对手,别说大话。”凌母对林泽宇还是礼让三分,这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
“遇强则强,不厉害的对手有什么意思?”凌远航很张扬,“没结婚,大家都还有机会,对吧杨小姐。”
“你们在聊什么呢?”张纤柔和凌家藿走过来的时候,张纤柔问。
“随便聊聊。”凌远航说。
“那好,我还怕打断你们了。”张纤柔举手投足都自然得体,“林泽宇,你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林泽宇知道是张纤柔帮他安排和张父见面的时间,可是若自己让杨希朵落单,不是创造机会给凌远航吗?他拉着杨希朵一起和张纤柔见面,张纤柔眼睛里闪过不快。
“纤柔,现在可以见伯父了吗”
“可以是可以。”张纤柔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虽然知道不该在意,也说过一切都过去了,可还是觉得非常碍眼。“可是家父说只见你一人。”
“我知道。”林泽宇松开握紧杨希朵的手,“纤柔,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杨希朵?”
“你可真够紧张的!”张纤柔笑着说,心里却痛,“杨希朵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今天我是主人公,我恐怕是太忙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杨希朵知道林泽宇是担心凌远航会再骚扰她,所以宽慰林泽宇,“这里这么多人,而且我自己会知道怎么避开的……”
“林泽宇,快点吧,待会家父也要出来致辞了。”
林泽宇知道时间宝贵,不能再耽搁,只得冲杨希朵点了点头,和张纤柔走了。
“伯母请留步。”林泽宇突然觉得张母才对自己更有利。毕竟张父萌生退意一多半是为了陪伴妻子。
张母停住脚步,“嗯?”
果然如林泽宇所预计的那样,张父很明确的表示他之所以代表是因为党派无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他参选纯粹是为了尊重规则而已。
“比起我的意兴阑珊,老凌更合适,他精力充沛,而且他矢志于此。”
“恕我直言,伯父并不是一个真正尊重规则的人。”
“哦?”
“竞选的本质是让更适合的人治理国家,伯父明显比凌伯父优胜,却假意而败北,难道说是尊重规则吗?”
“哈哈……”张父发出爽朗的笑声,“没必要用激将法了,我心意已决。”
“伯母,你帮我说句话。”林泽宇知道必须找到突破口。
“还是你们聊吧,我还是先出去招呼客人吧。”
“伯母!”林泽宇心里有点着急了,如果游说失败,他一大半的主动权将会自动归入凌远航,那他对局面的控制将会趋于弱势,他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知道我很难说服你们。我也承认很多事情除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否则推己及人也是很难做到的。”林泽宇说出狠话。
“哪里有那么严重?”
“凌远航品行不端,我不相信伯父一点风闻都没有。”
“德仕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偶尔有一点出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偶尔一点出格?如果他冒犯的是纤柔……”
张父一拍案几,喝斥“放肆!”
林泽宇看到张父发怒,他反而平静,“伯父你听到这样假设的情形都如此愤怒,可想而知我作为当事人是何等样的心情。”林泽宇把A市陈梓洵说的事和张父说了一遍,“伯父听了这件事难道会觉得是特例吗?我可不敢这样乐观。”
“伯母,如果说凌伯父当选市长,您会认为凌远航他的行为是会得到约束呢?还是更加肆无忌惮?纤柔对我说过,伯父不恋栈权力,只想和您游山玩水,可是就算远渡重洋……”林泽宇深吸一口气,“终究是要回家的,对吗?那时候您希望回到的是一个安全和谐的地方,还是像我今天这样忧虑的地方?”
“有这么严重吗?”张母望着丈夫。
“伯母,我更希望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能用希望来避免,只要您也同意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必须要采取行动百分百杜绝这样的可能性,您说对吗?”
“如果如你所说,那么权利交接到这样一个家庭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张母和丈夫对视了一眼。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张父站起身,向妻子伸出手,“走吧,该去待客了。”
张母看向林泽宇,神色似有抱歉,林泽宇也站起来,“若非情急,今天不该打扰伯父,望伯父见谅,我只说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