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后,我找到一辆摩托,希望能通过这个找到幻境的边缘。我沿着公路狂飙,不用担心会撞到人,不用担心有警察查。
飙到了市区,霓虹灯依旧繁华,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我已经识破幻境,知道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我心生出来,而现在我就想一个人,所以才如此安静吧。
我走进一家蛋糕店,随手在玻璃柜里拿出一个尝了一口,味道很正,看来这幻境做的真不错,就像一场大梦一样。
在便利店里拿了包烟,然后继续骑着摩托直线狂飙。
骑了四五个小时,依旧在城里面循环,摩托上的油也一点没有被消耗掉。
我在一家酒吧坐下,喝着那些虚幻的酒,尽管是虚幻的,但是味觉却跟真实的一样。
喝完酒后,我继续狂飙。
天亮了,天又黑了。
我快崩溃了,丝毫找不到任何破绽。而我每次遇到麻烦时,唯一能求助的就是郑子龙,可他现在估计跟我一样,没人来救我们,这个梦幻境不从外面突破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破。
我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大巴车,钥匙插着,但我并不会开,瞎折腾几番后,终于开动了。我便开着大巴车在大阪横冲直撞,撞倒一切能撞的物体。
“我要有个人跟我说话,哪怕是虚幻的,不然我真会疯掉。”这么说完后,路上出现了很多人。
大部分是女人,并且都是我喜欢的类型。一个女孩在对我招手,我认得她,她叫橙子,是我高中同学,我很喜欢她。想不到她也出现在我的梦幻境中。
我下车,向橙子走过去,因为知道她是假的,知道这所有的人都是我想出来的,所以我也什么都不顾及了。以前我最想亲橙子一口,现在我抱着橙子狂吻,发泄自己这种绝望无助。
吻过之后,橙子乖乖的勾着头,任由我差遣。
“你不是真的,你是假的。”我说到,昂着头大步向前,因为现在梦幻境中出现了很多人,很热闹,所以我感觉好了点,并不那么孤独。
“你想我在这里过一辈子吗?”我抬着头对着天空问到,“你到底想干嘛,跟我说啊,我能给的一定给你。”
太累了,我想睡一觉了,我走向一片豪华小区,在一间屋子前敲着门。
门开了,门后站着的是橙子,橙子说道:“老公你回来了,快休息吧。”
我走进去,橙子蹲下去给我换拖鞋。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在做练习,看见我后跑过来,跳起来抱着我:“妈妈,你回来了。”
怎么能叫我妈妈呢?应该叫爸爸吧,哈哈,看来这个梦幻境不咋滴嘛,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
“小良乖,爸爸要洗澡,你快去做练习吧。”橙子说到,很有日本的那种以夫为天的小女人感觉。
这个梦幻境太真了,我在里面折腾了两天,确实一股汗臭味,身上很痒。便去洗澡,冲完凉后躺在床上,橙子在给我捏腿按摩,嘴里说着一些老公辛苦了的话。
我忽然感觉一直生活在这个梦幻境中也不错,不用为生活奔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妈,你在想什么?”叫着小良的女孩跑过来,趴在我身上。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说道:“如果你是真的就好了。”
“真的假的区别是什么啊?”小良天真的问到。
“没区别。”我笑了,忽然顿悟了般说到,“佛经上说,三界所有,唯是一心。就是说,我们看到的,接触到的,都是虚幻的,世界上所有的都是假的,只有心识是真的。所以真的假的,其实没区别。”
“喔,我懂了。”小良笑嘻嘻的说道。
“真聪明,睡觉吧。”我说到,瞎折腾下去也没有办法冲出这个梦幻境,不如安然于此吧。
小良趴在我怀里,安静的睡着。
天亮之后,我醒过来,小良又去做作业。不知道为何,我对这个虚幻的家庭竟然有点恋舍,对这个小良的女孩,竟然有种真女儿的感情。
橙子正在准备精致的早餐,我走到她后面,倒想看看她在做什么练习。
小良是在画一幅画,但是我看不懂,很抽象。
“你画的是什么啊?”我问到。
小良抬头冲我笑笑:“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到什么画什么。”
我走到窗户上,看着窗外,外面的一切都很真实。
我知道幻境中的时间是独立的,尽管我在这里过了三天,可是外面的世界可能只走了三分钟。所以我今天不打算再出去横冲直撞了,我想歇一天,看着天空说道:“你想摧毁我的意志?很开心的告诉你,你成功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崩溃,接受这个明知道是虚幻的世界。”
说罢我走到小良身后,继续看她作画。
画纸上涂满了灰色的颜料,看过去就像一片混沌。小良继续在纸上涂,一片灰色中出现了黑白两种颜色。黑色在下面,白色的在上面。
我眉头皱了起来,太极生两仪?说实话,如果不是看见小良的画,我自己都无法这么清楚的在画纸上表达出来。所以小良的行为并不是由我的思想而控制。
为了验证一下,我心中想着小良突然唱儿歌。可是小良并没有唱儿歌,而是继续专心画画。
“小良,你为什么叫我妈妈?”我蹲下去摸着小良的头问到。
小良嘟着嘴,说道:“我是你生的,当然叫你妈妈啊。”
“那你在画什么?”我皱着眉头问到。
“额,你问过我了,妈妈,我也不知道画什么。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啊。”
我点了根烟,问道:“小良,你看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跟我说真的假的没区别,既然没区别,怎么分?”小良反问到。
“那你能看见这个世界以外的另一个世界吗?”
“另一个世界?”小良走到窗边,抬起头,望着天空,搜寻好一会后,说道:“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的蓝色的天空,她却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我笑了,有办法出去了。
小良,小狼。呵呵,这个小良就是寄生在我身体里的亘古狼魂。它是从天地诞生之时就有的,没有任何幻境能困住它。
而它看见天花板的方向,应该就是我肉身的眼睛所在。
“小良,你带着妈妈飞出去好不好?飞到天花板上去。”我说到。
小良点点头,“好喔,我带着妈妈飞!”
小良牵起我的手,轻轻一跃,往天空飞去。忽然,天空中有道无形的玻璃挡住了我们,但是很快就被我们撞破。
而我所处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我看见我的肉色躺在一张床上,睁着眼,整个眼睛都是黑色的,就像瞳孔放大到整个眼球似的。头上是白色的天花板,还在原来的旅馆之中。郑子龙躺在我旁边,跟我一样,也睁着眼,整个眼珠都是黑色的。
我看了下郑子龙的手机时间,原来现在离我们撒尿才只过了一个小时。
“妈妈我好冷啊,我回到你身体里面去好不好?”小良已经变成了一头幼小的狼魂。
看来狼魂现在还没有长大,离开我身体依然吃不消。
“好的,小良你回去吧。对了,小良,你可以扮成妈妈的模样吗?”
“当然可以,我想要什么样子就能有什么样子。”狼魂说着一转身,成了我的模样。
“乖,回去吧!”
小良又从我的眼睛里进入我身体里面。
我扫视着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在。原本我以为我和郑子龙的肉身已经被控制,可是现在看来,幕后黑手只是把我们的识门给关了,让我们醒不来,然后去办别的事了。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他暂时不管我们?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我和郑子龙的肉身带走,可我现在只是识魂之体,也就是常言说的鬼,并不能抬动两个成年人的肉身。在这里,我只有东哥和郝琴两个朋友,现在也只能求助他们了。
我从窗户跳下,路边一辆出租车正好有女客人上去,车头方向正是东哥那边,我连忙也跟了上去,打算蹭点路。
女人直觉比较强,她好像感觉到我似的,朝我这边瞄了一眼,搓着手臂,好像有点冷似的。
一路蹭车后,我终于到了东哥他们住的贫民房。进去后找到东哥房间,他正在睡觉,我爬到他身上,身体也变小,从他眼皮缝里钻进去,进入东哥的梦境。
爬进东哥的眼皮后,我也从一间榻榻米饭店的包厢门缝里爬进去。东哥正躺在地板上,被子枕着头,两个画着浓妆的艺妓在给东哥捶腿捏肩,跟前还有一个歌妓在弹奏传统乐器三味线,轻轻哼唱着樱花树下的爱恋。
东哥的脚尖跟着节奏一摆一摆的,手也在地板上一敲一敲。
做这么闷骚的梦,倒是很符合东哥的性格。
我站了起来,东哥看见我后,大喊道:“啊,剥皮鬼啊,说罢转身就跑。”
“东哥,是我啊,我是何枫!”我在后面追着喊到。
东哥不要命的往前跑,我路过镜子时,发现我现在的样子像剥了皮一样。才想起我的识魂在漩涡境中已经被扯掉了皮。
“东哥!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说吧轻轻一跃,从东哥头顶飞过,落在了他前面。
“再跑我掀了你的皮!”我转身冲东哥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