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陷入一片沉默,林无邪手一松,突然眼神撇向一旁,不敢直视战华月充满痛楚的目光。
自己是真不信任她吗?
林无邪喉结一动,想说些什么,到嘴旁却又硬生生地咽下肚。
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你的沉默是给我最好的答案。”
心尖的疼痛,让她的呼吸也变得略微沉重。溢满眼眶的泪水,强迫她不得不抬起头仰望着窗外的蔚蓝的天空。
他信与不信,自己又如何掌控的了?
算是自己瞎了眼,被爱冲昏头脑。
藏在袖口的手紧握着,林无邪低垂着头,掩盖此时黯然。
“把解药交出来吧,我已经累了。不想跟你争吵什么,凉月的命我救不了,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离去吗?”
“无辜?”
一个甘愿在自己身上使用苦肉计的人,哪门子有无辜可言。
真是不知道林无邪是不是鬼迷心窍,竟然相信凉月明里暗里的暗示。
算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是现在自己向他解释下毒的凶手并不是自己,他定不会听入半分。
“好好好,我答应你救她,不过我希望房间里只有我与凉月公主,其他闲杂人等都不得出现在房内。包括我与她的谈话,包括你,鳄鱼不能进来。”
见战华月终于松口救人,林无邪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解。
“好。”
只要凉月有救,无论战华月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这样一来,父皇暂时没有理由想自己施加压力的必要了。
想到这林无邪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尾随侍从走到凉月公主的卧房,回想起走之前林无邪对自己的警告,战华月就不由的地冷笑,
“你不要跟我耍花招,太子府邸内,你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暗卫的监视,稍有什么不对劲,你就等着被关进大牢吧。”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爱妻心切。
轻推开卧房门,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战华月微蹙起眉头,从袖口掏出手帕,捂着鼻子才勉强遮住些药味。
竟然能在这种环境下活着,也是厉害。
躺在床上陷入病入膏肓的凉月,面容憔悴不已,多日被病痛的折磨,让她的身形显瘦不少。
“最近过得好吗?”
好不容易在凌晨入睡的凉月,听到那个自己既熟悉又憎恨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猛的睁开双眼,闻声望去,战华月正打开房间内所有的窗户。
“你怎么…在这?”
凉月吃力地从嘴中吐出这句话,她是想要陷害站华月,并且打着将自己毁灭的计划,更多的,事要挽回林无邪的心意。
可是,没想到站华月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这女人不是善茬,这个时候出现,事情只怕不好解决,凉月公主微微皱眉。
“怎么,不欢迎我?”
站在窗旁的战华月,双手撑着窗沿,朝外面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哪敢啊,现在我这幅样子,对付不了你。”凉月双眸不再看她,望着粉色轻纱床帘,不语。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栽赃陷害把我置于死地,不是你一直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
战华月说着,踱步走到床旁。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伎俩,现在你都如愿成为林无邪的侧妃,何必对我咄咄逼人,不嫌累吗?”
“你知不知道,我得到的只是个身份,无论我多么努力,他的心,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
凉月愤愤不平地扯着嘶哑的嗓子,把这一肚子的怨恨,都想发泄到战华月的身上。
“是吗?”
战华月冷笑地看着凉月,心底五味杂陈。
这凉月公主倒是会说话得很,是在嘲笑她,还是怎么?真是搞笑。
“我知道你是真的战华月,虽然我现在没找到任何证据,但你就是,本公主告诉你,欠你的,我愿意还,唯独无邪,坚决不可能。你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凉月公主冷笑说道。
站华月倒是无所谓,起身拍了拍手臂,“既然如此,你就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好歹需要一个好的体质来打击我才对,行了,我也不跟你啰嗦,你若是执意如此,早点死吧,若不,还是尽快好起来,凉月公主,我可是从来不惧怕你。”
说完,她便出去,林无邪果真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她怎样。”
“殿下放心,侧妃娘娘平安无事,死不了。”站华月似乎是故意的气他,笑吟吟的说道,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月儿,别这样。”
“还有一点,点下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总之我在红酒坊,无心过问你这东宫的事情,往后,还是别怀疑我了,尽量,我先回去。”
与林无邪商谈完毕以后,战华月神情冷漠头也不回的离开,林无邪望着战华月那似熟悉又好似陌生的背影,深邃的眼眶下隐隐透露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他此刻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战华月,内心好像在拼命纠结挣扎着,但又仿佛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早就已经肯定了答案。
“少主!”红酒坊柜台的小二见到战华月,恭敬的抱拳行礼道,战华月丹凤眼微眯,轻柔又冷冽的撇了他一眼,轻颔额头点头应着,小二的神情中敬畏之色表露无遗。
轻踏进她专用的包厢,竟然看到木夏有些慵懒的靠在软椅上,小酌着几杯美酒,眉眼间尽显悠然享受的乐趣,战华月饶有兴味的望着他挑起眉毛戏谑道。
“怎么你今日能有这等兴致?跑到我这包厢里霸占我的位子,还喝着我的美酒?”
战华月字里行间透露着责备之意,语气却温柔又亲切,木夏微启双目,幽黑的眸子仿佛一汪潭水般的直直望着战华月。
“我日日如此,今日不幸叫你撞见罢了,还真别说,你这儿的美酒和外头的还真不一样!”
木夏摆了摆丝绒绸缎的宽大袖子,开玩笑的将酒壶揽在怀中,好像生怕战华月会将这好酒收没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