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文正在喝水的动作僵了一下,“其实……”
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了?”
“也没什么了。”曼文放下水杯,“我的意思就是,既然大老板都已经认定这事是你的错了,你就算查出是谁偷了你的资料,又有什么用了呢?”
我撑大眼眸看着低着头说话的曼文,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对我说这样的话,很耳生,所以半天反映不过来。
“慕柔,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其实就是想说……”曼文又清了清嗓子,略微抬高声音,底气十足地对我继续说着,“你就算查到了是谁出卖了,然后就算你又回到了鼎豪,你觉得大老板还会像以前相信你吗?”
是啊,就算我查到是谁偷了我的资料,盛瑾源还会像以前相信我吗?
“但我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让那个人得逞啊?曼文,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性格。”这真不是我的性格,“这关乎我的名誉问题,我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那个人。”
曼文在看了我明确的态度后,耸动眉头,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我们先吃饭吧,我一会还要去上班呢。”
“嗯。”
我点的菜都是曼文喜欢吃的,而且都是很贵的菜。
这些我都不在乎,就连几个月前曼文的母亲生病动手术跟我借的二十万块钱,我都没让她还。
虽然当时我没什么钱,但我觉得朋友间,这些都不算什么。
至少我觉得我和曼文间不在乎这些。
“对了,曼文,那天你真的没有看到是谁去过我办公桌?”我又再次向曼文问起。
曼文吃菜的动作滞了一下,“没有,我真的没有看见谁去过你的办公桌。”
我看她神色有些精神,大概是怕我因为她不知道而责怪她吧。
我夹了点菜放在她的碗里,“没事,没看到就算了。”
“嗯。”曼文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们又聊了很多其他的话题,我问了她妈妈的情况,她也问了我在刑家的情况,我们都互相关心着对方。
我觉得曼文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把曼文送回酒店后,我又拨通了鼎豪保安部阿邦的电话。
阿邦今天在休假,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后,我买了一些东西准备去阿邦家里,亲自找他一下。
阿邦的家和我娘家离得很近,说起来我们都是穷人区出生的孩子,沟通什么的就很直接。
阿邦家里就一个奶奶,上年纪了,耳朵有些背,眼睛也有些花,生活勉强能自理,看到有客人来,又是端椅子又是倒水的。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说什么她的邦儿还没媳妇之类的话。
阿邦也只是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问我找他什么事。
“阿邦,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态度突然转为严肃,到把阿邦有给吓着的样子。
“慕柔姐……不,不知道我,我能帮你什么?”
“别紧张。”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今天来,就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下5月7号那天下午,有谁去过我的办公桌?”
“嗯?”这事对阿邦来说,完全就是举手之劳。
他在保安室里调一下监控,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还麻烦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又特意向阿邦交代。
阿邦耸动眉头,“慕柔姐,这事不用你说,我也不敢给外人透露半个字啊。”
阿邦做事从来都很谨慎,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
“好,那明天晚上我再来你家。”我觉得还是我来找阿邦比较靠谱点。
离开阿邦的家后,我侧首看了一下自己家的方向。
其实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当初我妈和刑茂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就让我嫁给刑茂了?
我的这场婚姻,如果没有我妈妈的参与,估计都不会这么的仓促。
没有这么仓促,我和刑茂之间就可能更多一点的了解,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困在这泥泽中了。
我回家了,妈妈依旧在麻将馆里搓她的麻将,不过这次到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她在知道我回来后,居然放下了手中的麻将,回来了。
我猜大概是没钱了,知道我回来,也不想过错拿钱的机会吧。
“妈。”
“嗯,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没工作了。”我把我最坏的情况直接告诉了她,也是想警示她,有钱的时候省着点,如果哪天真没钱了,该怎么养老?
“没上班也好,给刑家生个一男半女的,那李洁不会亏待你的。”
我心下微微一凉,好家伙,居然还帮我把这个都想好了。
“我跟刑茂的感情,可能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我想把我最坏的处境告诉我妈,不指望她能安慰我两句,只希望她别在对我寄托太大的希望。
“感情不好和生孩子没有太多的关系……”
“妈。”我郁闷地打断了她的话。
刑家虽然有钱,但我们也不至于要死乞百赖地给人家生孩子,赖着他们刑家生活吧。
我自认为我赚的,还是够她每个月打麻将开销了。
“妈,到底刑茂的妈妈当时是怎么找到你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以刑家的条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儿媳妇?”
我真的想不明白。
“你管她怎么看上你的,总之现在你就是她刑家的人,刑家的东西,该你拿的就拿,该你花的就花,甭给她省。”
“可是……”我在心里叫苦。
刑茂他在外面有女人啊!
这样的婚姻,完全超出了我所接受的。
我不要大富大贵,只求点相亲相爱的小幸福就够了。
可是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似乎都是那么的难以满足。
“没什么好可是的,当好你的刑三太太就好了。”妈妈的态度亦如当时结婚时一样的坚定。
我咽下一口唾沫,试着说了一句,“那如果我和刑茂离婚呢?”
“离婚?”妈妈果然被我的话给震惊了,瞪大眼睛直视着我,“想离婚,那就必须分走刑家的一半家产!”
“妈,你怎么回事啊?”我对妈妈贪婪真的很是无语了,“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嫁进刑家不是为了他们家的钱。”
“呵!不是钱,我会同意!”
好吧,妈妈果然还是为了钱,同意这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可问题是,李洁怎么会同意的啊?
“我告诉你,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你也必须得给我把刑三太太的身份守老了,要离婚,就分他刑家一半的家产。”
刑家怎么可能分给我一半的家产?我还真把自己当女神了?
妈妈始终不告诉我,李洁是怎么看上我的。
而她不说,我就越觉得这有问题。
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除非真的有我不知道的内幕。
各种事情都盘绕在一起,绕得我的脑子非常的乱。
我需要一个能安慰我,或者能开导我的人,可是我的手机从下午就一直在我包里安静的躺着,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所谓人走茶凉,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意思。
我的职位被曼文顶了。
好尴尬。
她是我好朋友,就算我卖力的为自己证明了清白,我也回不去鼎豪了。
就算回去了,让我做曼文的下属吗?
好像心里始终会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
我在娘家吃了晚饭后,不想走,妈妈却一个劲地叫我回刑家。
说什么死在这里没有用,就算是死也要死到刑家去。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就算不是亲生的,养了我这么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吧?
我看她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
心情不好,妈妈说的话我也不爱听,跟她置气,就是不回刑家,把自己锁在了阁楼的小房间里。
每次来这小阁楼,我就特别的想我父亲。
如果他没死,他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说起我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很好,很有责任的男人,即便我妈妈嗜赌如命,他也没有抛弃我们,辛苦地工作着,供我读书,替母亲还债。
可偏偏就这么好的人,却在工作中出车祸死亡,而那可恶的肇事者直达现在都还逍遥法外。
这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让他到现在都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儿,就忍不住的想要喝点酒,喝了点酒后,就特别的想盛瑾源,想盛瑾源这个可恶的男人!
……
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涨着疼,看了眼手机时间,居然早上九点多了。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没工作的日子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刚要下楼去洗把脸,手机铃声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阿邦打来的。
心里有那么一点虚,担心昨天和阿邦说的约定泡汤了,“喂?”
“慕柔姐,有空吗?鼎豪隔壁街的马记茶餐厅等你啊。”
阿邦的话很简单,约我去在茶餐厅见面,我毫不犹豫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
心情莫名的紧张起来,总感觉阿邦会给我带来什么重大的突破信息一样。
到了茶餐厅的时候,阿邦已经在等我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事实上我也是快速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