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老婆出马,没有摆不平的客人。”盛瑾源丢下这句话后,转身径直离开了。
刑茂虽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对是名义上,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关系和没结婚没什么分别,但在工作中,他还是我的上级,所以有些他想知道的问题,我还必须得向他汇报。
“高先生投诉我们餐厅的食物让他中毒,我们怀疑是厨房那边有问题,现在想要过去看看。”
“就你和盛瑾源?”
我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讽刺,侧首冷眼看着他,“不是你让我接近他的吗?”
“我让你接近他,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是满足他的****。”
“你说什么!”我愤怒地冲刑茂吼着。
****?!
难道……
难道刑茂看到我和盛瑾源……
我别过了头,心虚地逃开了刑茂的眼神。“我和盛瑾源没什么。”
“我也没说你们有什么,那么紧张干嘛?”刑茂嘴角衔着一抹轻蔑的笑容,“那么,我想要的,你都查到了吗?”
我没说话,这几天我心烦,很多事我不想去管,也懒得去搭理,所以刑茂想要的盛瑾源的底细,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样子是还有查到了。”刑茂手指揉了揉眉,“可能是盛瑾源这个人藏得太深了,没查到,这不怪你。”
刑茂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慢慢来,我知道你会成功的。”
成功什么?
是查盛瑾源的底细?还是另有所指?
我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情又看回刑茂,“昨天晚上客人食物中毒,怀疑是吃了劣质的乳酪。刑经理……”
我上前一步,走近刑茂,直视他的目光,“劣质乳酪是不是和采购部的人有关系呢?”
一句话让刑茂的双眼闪着光亮,沉默了两秒后也转身离开了。
他不是想要扳倒邢业和邢文,讨厌沈玉芬吗?
连设计污蔑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现在一个活生生的案子,他会放弃吊打沈玉芬的机会?
刑茂可能会公报私仇,而盛瑾源会怎样,我不知道。
……
关于厨房的劣质乳酪问题,盛瑾源并没有伸张,而是内部私下调查。
小型会议室里坐着盛瑾源、刑茂、伯锡、邢业和邢文,以及姗姗来迟的沈玉芬和清楚整件事的我。
“昨天的事,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盛瑾源一身黑色西装,永远的坐在会议桌最上方,“虽然现在客人已经与我们和解了,但是大家都应该很清楚,食物中毒这种事,将严重影响我们酒店的声誉和生意。”
“医院的检查报告也送来了,证实是我们的马里苏拉乳酪有问题。我也去厨房看了一下,乳酪也没过保质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当整件事没有发生过。”
听着盛瑾源的话,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沈玉芬,不过她也并没有被吓到,而是严肃地拿出她带来的文件夹。
“乳酪的保质期当然没有过期。”沈玉芬将文件夹放在会议桌上,“这是近期所采购的各种料理的单据。每一次进货,我都有记录,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我都也是标记得清清楚楚。”
意思就是说,客人中毒,不管她沈玉芬的事了。
“也许是只是客人本身肠胃不好导致的食物中毒呢?或者是客人在用餐前吃了和乳酪相克的食物,也许情况也都有可能发生。”邢业帮自己老婆说话,将责任全都推到客人那方。
“就是,也许只是客人想占我们酒店的便宜,然后串通医生。”邢文接着哥哥的话,暗指刑茂上次串通小刘来污蔑他的事。
刑茂冷哼了一下,对邢文翻了个白眼,“乳酪的生产日期没有问题,这并不代表乳酪就没有,也有可能供应商拿过期乳酪来换个包装,其实里面的乳酪根本就是有问题!”
“哦,照你这么说,是供应商骗我们了。”沈玉芬无奈地耸了耸肩。
“你是采购部的主管,你被供应商骗,只能说你没办事能力,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做这个采购部主管吗?”刑茂神色严肃,言语中还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
但无论他怎么的威严,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都不及坐在那里不说话的盛瑾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玉芬拍着桌子,怒指刑茂,“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我就不信你刑茂从来没有做错过事!”
“那你就是想说,你做错了事,还要不负责任了。”刑茂直接挑明,和沈玉芬针锋相对。
“我……”沈玉芬被邢文气得翕动着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惊讶了,刑茂还有这般交谈能力,我真是怀疑我以前认识的刑茂根本就不是刑茂!
“盛先生,介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我提议,罢免沈玉芬的采购部主管的职务。”刑茂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说着。
我就纳闷了,以前公公主管酒店的时候,也没见刑茂这么针对过谁,现在是怎么了?
之前是邢文,现在是沈玉芬,动不动就说要开除,要罢免。
难道是……
眼眸闪过盛瑾源五官轮廓清晰的容颜,莫非刑茂成了盛瑾源的枪?
有过这么一瞬间的念头后,我又很快将这个想法打散烂在我的骨髓里。
人可以为了利益有些智慧和手段,但邪恶到这种程度的人,我不真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生活中就有这样的人。
而沈玉芬,大概是见都没人帮她说一句话,也着急了。扯着自己老公的衣袖,使劲地瞪着了几眼,“帮我说话啊!”
邢业也是尴尬的不行,这件事,无论这么说,都是自己老婆管辖范围内出的事。不是她顶着,又有谁来顶,只是看惩罚的力度罢了。
“盛先生,我太太这么多年在酒店起早贪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今天就为这件事而开除她,我相信下面的人肯定以后都不敢再劳心劳力为酒店做事了。因为不管他们多努力,只要犯一点错,就会被否定所有的功劳,而开除。”
我别过头看刑茂,想知道他对邢业的话持什么态度,果不其然,即便是戴着眼镜,我也能看到他的大白眼。
“我也认为,单是说沈玉芬被供应商被骗,而开除,似乎真的有些不近人情。”盛瑾源开口说道。
“那我要说,这根本就是沈玉芬和供应商的合谋,盛先生还觉得开除她,不近人情吗?”
我看着刑茂振振有词地说着沈玉芬的事,心里已经开始为沈玉芬接下里的命运而默哀了。
以我对刑茂的了解,虽然我的了解有很大的偏差,但就现在此时此刻,我敢断定,刑茂手中肯定有沈玉芬和供应商之间不可告人的证据。
“叩叩。”会议室的门被叩响,有同事推开了房门,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紧张,战战兢兢地走到盛瑾源面前鞠了一躬,然后又走到沈玉芬面前,“邢太太,事情到这一步了,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要知道将过期的乳酪换包装再销售,可是您提的主意……”
中年男人的一句话,瞬间将沈玉芬打入十八层地狱。
事实证明,只要你做过的事,无论藏得有多深,一旦有人想要挖,那就一定会挖出来。
沈玉芬被停职了,这件事是内部处理的,并没有开通告,对外也只是说沈玉芬休大假。这么做,也算是保留了刑家的一点颜面。
看着刑茂神采飞扬的去盛瑾源办公室,我都有突然想辞职的冲动。
但是缓过神之后,我问自己,你到底介意的是鼎豪酒店的做事风格还是介意刑茂的处事态度。
如果是对酒店有意见,那就辞职;如果是对刑茂有意见,那就离婚。
而我的答案,是后者。
可我怎么能离婚?
我这才结婚一个月,就在想离婚。
我疯了。
……
心里压抑着很多事,吃饭也没什么胃口,随便买了一杯热奶茶,便直接回了办公室。
或许只有全身心的都投入在工作中,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叩叩。”办公室的门被叩响,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站在的人,是盛瑾源。
“能进来吗?”盛瑾源问道。
我没说话,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不说。
“看你中午都没吃东西,帮你带了个三明治上来,三文鱼的,你应该会喜欢。”盛瑾源将手中的食物袋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当老板的的确很欣赏你这样勤劳的员工,不过饿坏了,可就不招人喜欢了。”
盛瑾源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而我的思绪还一直停在他说我会喜欢三文鱼三明治上。
“怎么了,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盛瑾源依着我的办公桌,“呐,请你吃饭,算是我向你道歉。”
“应该是我请你吃饭的,上次都约好了。”我突然想起上回盛瑾源送我回酒店,帮我订房,还订早餐。
本来约好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的,后来又忙于工作,那这事就给忘记了。
欠别人的东西,我是回还回去的。
盛瑾源看我不怎么相理他,说话也冷冰冰,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来告诉你,我非常欣赏你在处理客人食物中毒这件事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