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惶中,我想到了我用来对付盛瑾源的招数。
膝盖猛的用力往上一顶!
“啊——”刑茂闷哼,松开了我。
我趁机将他推开,手不受控制地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脸上,然后翻身起来跳下了沙发,攥着衣服躲的远远的。
我这一巴掌打得蛮狠的,把他脸上的眼镜都打歪了。
刑茂坐在地毯上,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冷笑着,“滚!滚出我的房间——”
我没说话,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午夜,我蹲在走廊的墙角边,看着地上铺着的富贵海棠花,我才知道,离开了这间房,我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
我和刑茂闹得不开心,天还没亮,我就已经去酒店了。
昨晚我的衣服没换,为了不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话题,我先去了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换了,再把旧衣服送干洗店,这才去酒店上班。
一夜没睡的我看起来非常的憔悴,我又躲在卫生间里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刚从卫生间出来,就和盛瑾源撞了个正面。
“这么早就来准备会议了?”盛瑾源说道。
今天要开股东大会,昨天晚上就已经内部通知了。我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嗯,早。我先去做事了。”
我避开了盛瑾源,有些事情我想忘记,想当没发生过,然而我却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幼稚。
既已发生的事,又怎么可能当不存在?
今天的会议有些隆重,我大概看了一下,不止是酒店所有股东和我们内部主管都到齐了,还来了很多媒体新闻记者。
“新官上任,三天两头的开会,人都要忙死了。”李曼文在我身边抱怨着。
我看着会议室前台墙壁上镶嵌的‘鼎豪酒店’四个金色大字,淡淡地笑了笑,“管他的呢,只要能让酒店转盈利就好了。”
“来这么多记者媒体,是不是有新的信息要发布啊?”曼文又咕哝了一句。
嗯,没错,我大概猜测,今天的股东会可能会宣布刑茂成为董事局的成员。
只是现在刑茂没来,杜成胜却以普通股东的身份坐在会场中。
这让我想到了前几日,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盛瑾源和杜成胜的谈话。
盛瑾源还让自己的助理将新办公室装修成杜成胜喜欢的风格,变相性地应了杜成胜将成为鼎豪酒店的董事成员啊?
盛瑾源啊盛瑾源,你究竟在搞什么?
什么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等会场的人都差不多到齐后,盛瑾源带着自己的助理阔步走了进来。
盛瑾源穿着浅灰色西装,气宇轩昂地走到前台,坐在总裁首席的位置上。
“各位,今天的会议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大家宣布。”盛瑾源面色沉静,“经过我的再三考虑,我决定再增加一位新董事。请大家热烈欢迎鼎豪酒店的新董事……”
我看盛瑾源将目光看向杜成胜,而此时的杜成胜已经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起来以新董事的身份向大家打招呼。
“请大家热烈欢迎我们鼎豪的新董事——刑茂先生。”
盛瑾源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刑茂已经阔步走了进来。
周围响起了闪光灯的声音,各家媒体都将自己的手中的摄像头对准备了鼎豪酒店的新董事。
刑茂不仅恢复了在酒店的职位,还进入了董事局,做了杜成胜最想做的事。
那么他之前和杜成胜的联盟合作,是不是也分裂了?
所以,这又是盛瑾源的计谋吗?
他将刑家三兄弟和杜成胜玩于股掌中,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比翻书都还快。
再看杜成胜,面上带着笑容,其实心里肯定恨得牙痒痒。
这场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到底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
会议还没结束,我就已经离场了。
后面都是刑茂在发言,无非也是说他将怎么为鼎豪效力,将怎样配合大家的工作。
我得着,总觉得有些虚伪。
而这个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楼道转角的地方传来杜成胜和邢文的谈话声,我顿住了脚步背靠着墙壁,怕他们发现我的误入。
“盛瑾源这条疯狗,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坏了。”杜成胜怒骂着盛瑾源,“不让我进董事局也就算了,居然让刑茂进董事局!”
“唉。”邢文叹了口气,也开始大吐苦水,“舅舅,您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项目,现在居然还让大哥分走一半的功劳。您说,这要我怎样才能在酒店做出点业绩出来?!”
“哼,现在刑茂又爬到你们上面来了,我看啊,盛瑾源就是想借用刑茂来整治你们,到时候你的功劳,只怕全都付诸东流了。”杜成胜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以邢文的性格,他肯定又会将刑茂是作为眼中钉,肉中刺。
原本就关系不太好的三兄弟,这下更难想要他们团结了。
说到底都是他们自私,就只知道顾着自己的利益。
如果他们团结起来,鼎豪酒店哪里还有盛瑾源的立足之地。
“要不要喝杯东西?”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失声尖叫,“啊——”
“谁?”杜成胜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
而在我背后说话的男人连忙捂了一下我的嘴,然后拽着噌噌噌地跑开了。
鼎豪酒店有十五层楼,行政部在十三楼,十三楼上去就直接是十五楼,整栋楼没有十四的标志。
朝阳落在天台上,空气中飘着一股洗衣粉清香的味道,洁白的床单随着风轻轻的飘荡着,瞬间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拽我上天台的男人是盛瑾源,搞不懂,他怎么也从会场撤走了。
“没想到盛先生也是出尔反尔的人。”我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是生硬的。
“怎么说?”
“本来就是。”我挺了一下背脊,冷着一张脸鄙视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杜成胜,让他进董事局的吗?还有你把刑茂开除又聘回来,你逗人玩啊?”
“谁说我答应杜成胜进董事局了?开除刑茂是因为有一笔账目数据不对,后来查出是误会,所以就官复原职了。”盛瑾源说得很轻松,仿佛这都不是事。
“你——”我横了他一眼,“狡诈!”
盛瑾源耸动眉头,转过身穿过了晾晒的被单,但很快,他又返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便当袋。
“给你的。”
我看着便当袋发愣,心想脑子有病啊,给我拿吃的?
“不是没吃早餐吗?脸色那么难看。”盛瑾源把便当袋里的快餐盒拿了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装的是做工精美的寿司。
“吃吧,我可不想我的员工因为没吃早餐而影响工作。”
我把他的这句话理解为他只是在公事公办,但是我还是逞能的拒绝了他的心意。
“我不饿。”刚把话说完,肚子就咕噜地叫了一声,尴尬得要死。
盛瑾源站在一旁淡笑着,“多大个事呢,何至于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心里的苦,他又怎么能理解?
“你这样操纵大家,就不怕别人报复你?”我直言不讳地问着。
盛瑾源耸了耸肩,“无所谓,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骗我公公手中的股份?”
可能是我的问题有点诋毁他的人格,盛瑾源眉头紧蹙起来,“你觉得呢?刑老先生签字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有看到我威逼胁迫他吗?”
是,当时我是在场,公公的态度也是自愿的。
“说不定你说了什么忽悠人的话,骗了我公公。现在我公公不在了,事情的经过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你要这么高估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变相性的理解为,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盛瑾源突然走到我面前,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的长睫毛都已经触到了我的额头。
“……是高大的。”
“不是高大,是你太精于谋略心计了!”
“商场就是如此,谁做小白羊,谁就会被大灰狼吃掉。”
他说的话什么意思,我懂。
潜意识里,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比较有手段,而且他的做法在商业职场里,其实也根本不算什么。
比他更恶劣的处事的人大有人在,至少他没像杜成胜那样贪污公款,由他经手管理过的酒店都已经转危险为盈了。
“杜成胜和我们有合作关系,你现在得罪了他,你觉得大家的合作还能继续下去吗?”这样心平气和地和盛瑾源谈论公事,似乎还是第一次。
“我耍了杜成胜,他肯定气翻过去,要和我一拍两散了。”
“那……”
“我先下去了。你吃了东西也赶紧下去做事。”
盛瑾源突然离开天台,他于我而言,总是这样来得神秘,走得又是如此匆忙。
……
为了感谢他的早餐,我吃过后,又下楼去给他泡了一杯咖啡。
本来咖啡是想让曼文送进去的,但是我看到杜成胜进了他的办公室。
心下一转悠,何不接着送咖啡的名义,进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叩叩……”我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然后也不管里面的人同意不同意的,直接推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