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骑射、喜耕种、好渔猎。”
——《大金国志》
战斗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装备精良的军兵手持长枪和长斧,把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只有少数两三人能够逃出生天,小沟里面躺的都是敌军的尸体。
营垒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上百名装备精良的骑兵陈尸在营垒前。
五名军兵提着长枪,跑到壕沟外面去修复鹿角,他们把被翻开的拒马一个一个搬了回去,此时他们不担心敌军的进攻。
石抹明安的脸色铁青,站在他旁边的也古,低声吩咐自己的那可儿:“朵豁歹,该是你展现自己神箭的时候了,看见对面那群狂傲的女真人了吗?用你的箭代替你的手,撕碎他们的喉咙。”
朵豁歹点点头,挑选了一只鹰羽箭,这种箭的射程很长,而且非常稳定,他稳稳地满弓搭箭,只听到一声呼啸,一名军兵咽喉中箭,整个脑袋都被钉在了木架上。
黑鞑阵里爆发出惊人的狂呼,士气再次得到了恢复。
其他几名军兵立刻连滚带爬的逃到壕沟里面,引发了黑鞑的阵阵笑声,随后几个人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眼,又爬出来想要修复鹿角,朵豁歹再次张弓搭箭,当即另一名军兵殒命。正当剩下的军兵左右为难,不知是否要拼命的时候,营垒里传来一阵唢呐声,让他们回来。
半夜,秦宁率领的部分军兵出去偷偷修复鹿角,与石抹明安派来的夜袭部队遭遇,激战之后,军兵损失九人,而敌方抛下二十多具尸体狼狈撤退。
在连续三天的时间里,潘正率领军兵连续打退石抹明安的进攻,营地外围横七竖八的丢了上百具黑鞑的尸体,军兵和民兵也有十数人阵亡,营垒外围的鹿角已经消耗殆尽,被黑鞑尽数摧毁,壕沟的走向也已经被摸清了,黑鞑正准备用木板铺路,造出一条平坦的进攻大道,
整体上来讲,石抹明安进攻的节奏是极为缓慢的,就连也古都感到吃惊,忍不住询问。
“石抹明安将军,为什么您的动作如此迟缓?我们正是由于缓慢迁延,使得敌人从容的烧毁了那么多粮仓。”
石抹明安正在查看军务,没有立刻答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公文,不紧不慢,但是十分坚定的说:
“现在,对我来说,面前的这支军兵比粮食更有吸引力。”
“这是为什么,您说过,只要烧毁运河的粮仓,金国就会不战自溃。”
“如果我们回顾一下过往的战斗,我的王爷,我们就会发现,烧毁几个粮仓的都是面前这只金军,所以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一举歼灭他们,就不会再有人带给我们麻烦了。粮食每年都会长出来,精兵良将却是十年难遇。王爷,说句实话,如果这次我又让他们逃掉了,那么我将不会前往恩州,这支金军往哪里逃,我就往哪里追。”
也古点点头:“我也觉得面前这只金军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堪称十分精锐,会不会是阿忽台汗的亲兵啊,就像我们大汗的怯薛军那样勇猛。”
高俊并不知道自己被抬高到了这样的位置,此时,他正在率领难民艰难的向南走去。
“乡亲们,我们不能几千个人被六七个黑鞑赶得东躲西藏,没有吃,没有喝,没有鞋穿,遭遇黑鞑就是死路一条,我们有这么多人,力量这么大,凭什么不能对付几个黑鞑?”
“高指挥,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但是,但是我们不会打仗啊!”已经有人叫了起来。
“没有人天生会打仗,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拿起刀剑,但是没有办法,人家要杀咱们嘛,所以即使不会打仗,现在也必须学会,所有的男人听我号令!”
男子被高俊单独列出来训练,地上散落的武器有不少,剩下的人则削木为矛,在高俊的指导下布阵,听高俊讲解如何结阵对付骑兵。
让高俊欣慰的是,还有少部分军兵没能及时跑到将陵,此时也与他会合了,其中就包括他宠爱的号手刘德,嘴唇冻得发青,靴子跑掉一只,右手捏着长枪,左手搂着唢呐。这些军兵立马就变成了临时队正。
在高俊训练民兵的时候,殷去寒则开始动员妇女。
“诸位,即便身处荒泽之中,也不能过于将就。饮食依旧要清洗干净,注意防病,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随意躺卧,身下的雪要扫干净,高郎君会带领男子们保护咱们,咱们也应该行动起来,准备饭食。
晚晴从身后牵了牵殷去寒的衣裾,:“姑娘,您是太端着架子了。”但是殷去寒不为所动,继续文绉绉地讲着自己的要求,女人们议论纷纷。
但他们对面前这个贵族女子还是很有好感的,这姑娘虽然娇滴滴的,但是并不另眼看人,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
训练似乎卓有成效,那天两次遭遇了黑鞑,在高俊高分贝怒吼的命令当中,民兵们哆哆嗦嗦的用手中的木枪抵挡着敌人的骑兵,黑鞑没有想到会受到这种抵抗,也不愿意在没有油水的百姓身上无浪费时间,所以赶紧溜之大吉,获得人生第一次胜利的民兵们满心痛快,原来不可一世的黑鞑居然如此软弱。
“高郎君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晚晴由衷的称赞:“一辈子只摸锄头的农夫,在高郎君手中竟然变成了精兵强将。”
“殷姑娘在干什么?”高俊对于晚晴的称赞充耳不闻,歇下来的时候就问起了殷姑娘。
“姑娘带着女子们收集食物去了。”
“这么冷的冬天,哪有食物可以收集啊?”高俊熙里大惑不解,干脆提起金直刀前去查看。
“快点儿,别让它跑了!”殷去寒顾不得矜持,大声命令农妇们。但是一不留神,野兔还是从两个人的背上跳了过去,只可惜还未能逃出生天,殷去寒亲自上阵,和长耳朵的家伙进行一对一的对决。
“哪里跑!”殷去寒提着裙裾,努力往前一扑,可怜的小家伙被直接摁住,随后被提起耳朵,几名农妇立刻冲上来,把它扔进竹筐里。
“再找一找,这里应该还有!”殷去寒的脸红扑扑的,额上散落着揉乱的头发,大声命令其他女子继续寻找,这时才突然发现,高俊正面带微笑的站在不远处,仔细端详着自己,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看殷姑娘的手法,却是矫健异常。”
“我小时候经常抓兔子玩。”
“殷姑娘是冀州殷家的女儿,小时候能出去痛快玩耍吗?”
“不能,我小时候连家门都不准出的。”
“那姑娘是怎么抓的野兔?难不成你偷偷出去?”
“不是,我是在我们家院子里那座山上,几个农户家的女孩陪我玩儿,不过她们的手法都不行,每次都是我抓到野兔。怎么啦,郎君不信吗?”
“当我没问。”高俊这时候特别想去知乎回答一个问题,:“请问和一位真正的白富美有过命的交情是一种怎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