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对目年儿施暴的男子与同行的宾客都隶属于一个名叫“白虎堂”的修仙门派。在云州,白虎堂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个大型宗门,可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使得它名声倒也很是响亮。
其实在修仙界,门派规模的大小,往往从其名字上就能看出来。
就比如宗啊、门啊、派啊,这些都属于占地较广、规模较大、资源又很多的修仙宗门。
其次就是什么阁、什么堂、什么谷之类的,因为本身地盘较小,能招收的弟子也相对不多,因此只能算是中型宗门。
再下来就“山庄”之名的了,就比如像萧玉宝他家的紫月山庄差不多,以家族为单位,自给自足,从不对外招收弟子。
最次最次的,就是针对散修设立的各种团体组织了。这些团体多半寿命不长,往往都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而临时组建的。因为加入并没有什么限制,而利益和安全上又得不到保障,所以在我看来,是十分不靠谱的。
言归正传。
虽然白虎堂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型门派,但却因其招收了许多远古氏族部落的子弟,所以使得它在云州修仙界中,倒也能有点话语权。
这倒不是说白虎堂的堂主有多能耐,而门下弟子的身份有多显赫,只是因为其多元化的一种招收方式,使得白虎堂与众多部落氏族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试想,一个部落的族长把自己的孩子送入白虎堂,那无论如何,当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必然会举族支持。一个部落如此,两个部落如此,这并看不出有多少力量。可若是几十个部落,几百个部落呢?恐怕这些力量就不容小觑了吧!
更何况,在云州与轩辕州交界处,可是聚集了上千个部落呢。这些部落虽不像白民氏和轩辕氏那么庞大,但积少成多,加上在远古时期,这些部落的先民都在各种战争中做出过贡献,所以时至今日,这些部落的首领仍然具有很高的地位。
再者,能流传下来的部落,各个都有其特殊的异能或传承。比如目年儿所在的三眼族善于炼制人皮面具,而那登徒浪子所在的三面族天生慧眼,再不济,像千蒹所在的苔藓族,看上去都衰微得不行了,不是也有一件世代传承的法宝“纹水盾”吗。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白虎堂收了如此多部落氏族的子弟,确实能获得其背后的支持,使它在云州修仙界占得一个重要的席位。可百花齐放的同时,也预示着百家争鸣。这些弟子来自不同的部落,其与生俱来的生活习性,以及部落信仰是不相同的。
就比如说,某个部落信奉火神,对水神嗤之以鼻,而另一个部落则恰恰相反。当这两个部落的后人坐在一起,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打起来吧。更何况我这说得还只是一种情况,真正在白虎堂里,各种信仰是满天飞,简直可以凑齐风雨雷电、十二生肖了。
因此,白虎堂的堂主想要完全教育好门下弟子,让他们团结友爱、和睦共处,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很聪明,既然管理不好,那干脆就别管了,也别教了!
什么功法呀、炼丹呀、炼器呀,想学就自己学,若是不想学,挂个名字出去玩得了!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随便你玩个天昏地暗。
你瞧瞧,上头都这德性,下面的弟子还能好到哪去!
长此以往,一些来自较为富足的部落的公子哥,基本都不愿呆在白虎堂,而是勾结在一起,成天在各地晃悠。仗着自己手里有点钱,背后又有宗门撑腰,可谓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那个想要强暴目年儿的登徒浪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作恶是一回事,没脑子是另一回事,毕竟现实与戏剧不同,没有谁会真正不计后果的去胡作非为。那些公子哥在欺男霸女的同时,也会掂量掂量对方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没背景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可若是有点实力的,那他们也同样不会轻易招惹。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那位登徒浪子看上目年儿后,并未立刻强占佳人。而是通过长期的死缠烂打,哄骗利诱,试图想要让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奈何郎有情、妾无意,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不能博取佳人芳心。
一来二去的,他内心积怨越来越深,加上那天酒喝得有点多,身边的猪队友更是百般嘲弄。他实在忍受不住,在酒劲的催化下,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这才作出如此禽兽之事。
可当他被同门拦下后,发现目年儿神情自若地整理着衣裙,他同样也觉察到了异样,酒顿时醒了大半。
但事已至此,身边人又这么多,想要放下脸面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依旧穷凶极恶,指着目年儿喝道:“贱人,你他娘别在这故弄玄虚!我告诉你,你今天若是不从了我,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目年儿当时怕得要命,但聪慧的她却选择强装镇定,冷冷道:“我没想过要活着离开,更不会让你玷污了我的身子!”说罢,她快速拨动了一下身旁琵琶的琴弦,一道青光顿时飞了出来,飞到她手中时,幻化成了一把青色的匕首。
众人见她祭出匕首,似有殊死一搏之意,纷纷把手按在了腰间,凝神戒备起来。
但殊不知,目年儿却将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很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淡笑道:“若我今日殒命在此,我那落月宗的夫君定会替我报仇,届时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落月宗是云州最有名望,也是最神秘莫测的宗门。这种神秘感使得许多修士趋之若鹜,想要加入落月宗,但落月宗并不招收内门弟子,而每年升仙大会时,更是只有一个名额(我参升仙会的那次例外)。
所以,在外界看来,落月宗哪怕是外门弟子,都强大的可怕。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在海船上,罗力这个筑基修士提起落月宗时都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听到似得。
目年儿搬出落月宗来吓唬对方,是一个十分聪明的手段。但问题是,当时那个登徒浪子已经骑虎难下了,面子上的事情要远远高于生命。所以他并未立刻认怂,而是叫嚷着落月宗算个屁!
他虽然昏了头,但旁边的狐朋狗友可是明白的主,见目年儿喊出落月宗,立刻认怂,开始替那登徒浪子赔礼道歉起来。可并非所有人都是猪的,其中就有那么一个心眼贼的家伙。
此人觉得目年儿是在虚张声势,但又不敢确定,于是就对目年儿说,既然她的夫君是落月宗的修士,那他们这次无论如何,都已经得罪他了。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目年儿将她的夫君约出来,他们几个当面赔礼道歉。
他这话明摆着是在试探目年儿,视其回答来判断真假。目年儿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但她毕竟也是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能不慌张已然少有,又岂能再编造出缜密的理由去骗对方呢。所以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才得以暂时逃脱。
目年儿原本以为那人不过是说说而已,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但万没想到,那登徒浪子并未放弃,依旧时不时纠缠她。虽然忌惮她那位莫须有的夫君,但时间一长,那登徒浪子也觉得目年儿是在骗他,所以就愈加猖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