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也無心禮佛,祭拜兩位大師也因著兩人武學高深,心中嚮往。掏出懷裡的那部《佛說四十二章經》,和游適南相視而笑。
“我們來比比腳力如何?”游適南笑著問道。
“正合我意。我讓你三步。”
“好。”游適南不想于塵光這樣托大,心中也不服輸,往後退了三步。心意相通,兩人同時起步,並肩而馳。十多裡路,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城門口,一時倒也難分勝負。卻見往來進出城門的人熙熙攘攘,兩人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兩人這次不但要比腳力,而且要比輕功身法。兩人運起了玄功,吐納一口,邁出步子,一側一繞一轉一偏,從川流的人群中穿梭著,遊魚一般,躲開了守門的十二人。
待守衛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入城了。
游適南終究還是經驗豐富些,先進了城。
“嗖”的一聲,鳴鏑響處,一支羽箭飛射過來。當然于塵光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那支箭,但是幾個守衛已經循聲在人群中找到了他倆。
于塵光拿捏住了這支箭,也知放箭之人乃是朝著適南的肩膀射去,非為殺人。能夠在密集的人群中放箭而準確無誤,當真是藝高人膽大了。倆人抬頭卻見一個身著便服的男子在高高城牆上,注視著一切。
他的眼力、反應、箭術當屬一流了。但是讓二人更為吃驚的是,兩座八方城樓的窗口,各有幾人的箭頭正對著自己。若是自己反抗繼續奔跑,若是那些守衛沒有能夠趕到,這些箭也許飛蝗一般襲來了吧。
兩人被搜身了一遍,除了那本《佛說四十二章經》外,只有一些碎銀銅錢,再無他物。也好在那兩本佛經,守衛遠遠朝放箭之人搖了搖頭,那人揮揮手,放走了二人。
兩人方知,高手未必就在草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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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我贏了。”游適南笑著說。
“可是我救了你。”
“你不出手我也可以毫髮無傷的。”
“好吧,隨你怎麼說。”
倆人心中都在嘀咕,這一座城門守衛之嚴,一至於斯,而且能人不少。也說明自己的輕功步法還不足夠。
跑了一陣,氣喘吁吁,口中飢渴,便在路邊喝了兩碗豆漿。
陽光正烈,曬在人身上,舒服極了。兩人在街道上穿梭,二三層樓上都開門推窗,拿出被子衣服曬曬;門口庭院內,躺椅上,或者端一杯茶,望著往來人群,悠閒得很。
他們是真的會享受這裡的生活。
兩人在大街上一路走著,突然看到路中間有一匹白馬,白馬一身純白毛髮,雖不高大但是卻矯健得很。兩人頓時心中砰然,這不就是那匹白馬麼?
兩人左右看看卻未見那個趙錢孫,心中有些失落。難道不是她的馬兒麼?可是一想,也沒見到它有其他主人啊。或許是她的也不一定,只是她一時走開了。
那馬在路中間,行人往來,都得給它讓道,路上便顯得有些擁擠。兩人試探地靠過去,那馬兒似乎認得他們,朝他們呼了兩口熱乎乎地鼻息,然後在原地轉了兩圈。
“這誰的馬兒,在這街上溜達好幾天了。真缺德。”一個路人以為是他們倆人的,抱怨了句。
那馬兒在大街上,走了幾步轉個頭或者打個圈,又接著走幾步。兩人便在後面跟著。
“你說我騎上去……”
那馬兒似乎有靈性,聽懂了游適南的話,突然扭過頭,朝他們臉上直噴了好幾口熱氣,突然站著不走了。
“白馬兄,我們錯了,開玩笑開玩笑。”于塵光連忙“賠禮”。直到游適南也“認錯”,它才非常得意的昂著頭,嘶鳴了一聲,繼續走起來。這一叫可把周圍的人給嚇到了。而且它越走越快,兩人不得不加快步伐甚至用上輕功腳法,才能夠跟得上它。
那馬兒也不理會他們二人,飛快地走著,滴答滴答,踏在石板上,發出歡快地聲音。
當然,對於身後的兩人,則絕對不會這樣認為。
更氣人的是,那馬兒帶著他們兜了一大個圈子,卻又回到了原點。
“老馬兄,你是要耍我們麼?”這次不滿的是于塵光了。
那馬兒突然撒歡般地蹦躂起來。
看著它那一臉得意、笑得和花兒一樣的燦爛的臉,真是讓人又氣又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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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卻不說話,因為它不能說話。
可是它的表情,分明在說“我又沒讓你們跟著”。
馬兒在那叫喚幾聲,然後繼續沿著街道吧嗒吧嗒地走了起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否要跟著,那馬兒突然跑了起來。
雖然東西兩邊不禁乘馬,但是當街縱馬奔馳,撞傷人毀壞了東西卻是要吃官司的。那馬兒突然跑了起來,路上的人都嚇得紛紛躲避,兩人也來不及在細思,連忙趕上去,跟著那馬兒。
馬兒這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走了半條街,繞過一個彎,那馬兒突然扭過頭,朝著一扇大門叫喚了兩聲。這時,但聽得吱吱的聲音,大門開了。
兩人隨即趕上去,卻見一個府邸,倒也有些規模,墻高丈二,朱漆卻有些斑駁了。兩邊的燈籠嶄新,似乎是剛掛上去不久的。
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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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于塵光雖然有所準備,可還是吃驚不小。
游適南定睛一看,卻見開門的正是那個趙錢孫。她這時已經是一個女孩家的打扮。身穿繡花短襖,下身是一件朱紅百褶長裙,只是色澤不再那麼明豔而已。衣服略小,把胸部腰肢的曲綫襯托出來,長裙也是有些短了,以至於潔白的腳踝都裸露在外。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不雅。腳下是一雙小巧百納鞋。一頭披肩長髮任意披著,似乎剛洗完頭,臉龐非白非紅非粉,猶如美玉溫潤,櫻桃小嘴櫻桃紅,日月雙目分外明;纖纖素手蔥削,圓滑雙臂藕成。
雖然沒怎麼打扮,但是無疑是一美女。
那馬兒已經躍上十三級臺階,趙錢孫在門口,居高臨下,似乎在等于塵光把話說完,或者就是想要看看他的窘態。
“你,你果然,是女的?”他似乎還是不敢確信。
“這個……”她雙手撥了一下兩肩的濕髮,“很明顯吧?”
這時一個老媽媽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風兒,是誰啊?是你說的那兩個朋友麼?怎麼不讓他們進來?”那老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近,想來是邁著小碎步跑過來的。她一邊請倆人進來,一邊數落她不會招待客人讓人站在門口。
“兩位是風兒的朋友吧,快點進來。快進來。”那媽媽身材不高,還有些駝,穿一條藍色襯衫,下身一條灰色粗布長褲,腰間繫著一條花布圍裙,雙手在圍裙上擦拭了一番。手上的油說明她剛在廚房裡忙碌。她一臉慈祥,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于游二人頗不好意思,他們還真的不確定是否能夠稱得上她的朋友,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若是她男裝打扮倒還可以假裝不知直呼趙兄弟了。
“進來吧。”那個“風兒”說了一句,兩人這才敢邁步進去。
“風兒,你不是又欺負人了吧?”看到兩人只有聽到女兒的許可才敢進來,老媽媽責備女兒。
“阿媽,我哪有啊!”那個“風兒”一改之前給人嚴肅地感覺,從背後摟著老媽媽的脖子,把手伸到媽媽的胸前、交叉握著,媽媽拍了拍她的手臂,“有客人”。
“什麽關係嘛。你們快進來吧,順便把門關了。呀,阿媽,菜焦了。”說著鬆開媽媽脖子跑開了。
“這孩子,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老媽媽無奈搖搖頭,又轉過來對二人道,“快進來,快進來,我女兒沒有為難你們吧?”
“哪有啊,風小姐美麗善良,怎會為難我麼?”游適南對答道。
那老媽媽在前頭領路,于塵光在後頭老實地將大門關上。聽那老媽媽說道,“我本來是風家的下人,老爺出家後,便把家底都交給我了,小姐是我一手帶大的,把我當做親媽,時常來看我,但我可不是她親娘。”那老媽媽解釋說。
“小姐真是孝順啊。”于塵光點頭稱讚。這說明風兒並不住在這裡。至少不經常住這裡。
穿過前院,進了大廳,請兩位坐下。
游適南注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院子長十丈米,深七八丈,四周都有走廊護欄,護欄之下是一些花兒,但是尚未開放;種了幾棵常青大樹,樹下是剛抽青的小草,兩邊各有一張四個石凳圍著的石桌。還有假山水池。
正對著的是大廳,兩邊又有幾間房間。緊閉著。應該是男丁女僕住的。想來大廳後還有供老爺夫人小姐住的地方才是。
“兩位在這裡歇息一下,一起吃個飯。”
“那怎麼……”于塵光正要禮讓推辭一番,游適南打斷,“那就有勞伯母了。”
“風兒,出來給客人倒茶。我來弄菜。”老媽媽說著又跑出去了。
順著游適南的目光,于塵光環視大廳一遍,寬敞氣派卻有些暗淡,兩幅對聯想來也有些年歲了。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題有詩句,主人似乎是個文人;其中尤以一副赤壁賦的畫最為吸引人,再看圖章,只有三個,說明轉手次數不多,或者沒有人敢吧。因為作者赫然竟是宋徽宗皇帝。畫作下,掛著一把古劍,便是那日趙錢孫所帶的。桌子是紫檀木的,製作精良,但是不管是杯具座椅,還是燭臺燈籠,都顯示,這裡沒落很久了,應該不會有多少人在了。
應該一個下人都沒有,否則不至於小姐親自下廚,不至於沒有一個招呼客人的下人。
老爺出家了,小姐常年不在,只有一個老媽媽守著這麼大一個屋,又不捨得賣掉,孤單寂寞可想而知了。還是適南想得周到。留下來吃飯。
但是兩人坐著,卻讓女主人操勞,怎麼也過意不去,站起來隨意走動又有些不妥,便走到大廳門外張望。卻隱隱聽得那媽媽的聲音,“他們真的只是你的朋友?”“是啊。”“等一下換一套衣服,看你像什麼樣子。”“阿媽,你真囉嗦,不跟你說了。對了,鯉魚多放水、少放點鹽。”“知道了。”
于游二人都知道,那套衣服,應該是她小時候穿的。她是懷念小時候的日子啊。
阿媽給自己一直留著,那是想念我時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一個念想。她怎會不知?
那匹馬兒在院子裏撒歡,見到主人出來了,更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她只是吹了個口哨,似乎是允許了,它便從正屋右側邊上小道鑽過去,應該是到了後院。
原來是餓了,從菜園地棚子的頂上拖稻草吃。
手提著一壺開水,她緩步走過,將之擱在茶几之上。從左側櫃子裏翻出一個方形鐵盒子,打開聞了聞,似乎很久沒有打開過,要確定是否壞了。她嗅了嗅,又皺了皺眉。于塵光本想讓她不必如此麻煩,卻被游適南擋住,卻見她又從茶几上取出兩個茶杯,倒了開水沖洗了下,那水就倒在大廳地上;然後放了些茶葉,倒上開水,蓋了蓋子。倒也並無什麽講究。
“你們先坐吧。我換身衣服。”說罷轉身入後堂。
倆人坐立不安。就算面對白曾青這樣的高手也沒有這樣拘謹不知所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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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太陽也快下山了。“幫我把蠟燭點上。火摺子在右手第二個抽屜裏。”裏面傳來了她的聲音。于塵光依言做了。
老媽媽這時從走廊端了兩盤做好的熱乎乎的菜。一盤紅燒豬肉,一盤清蒸鯉魚。
“伯母,我來幫你。”游適南主動提出,卻被一個聲音擋住了。
“你們是客人,坐著吧。不然我娘又說我欺負你們了。”聲音是從後堂傳出來的。但是聲到人到,她也已經出來了。
太陽西斜,只有餘暉從大廳大門上的窗口撒下,借著燭光,見她款款而來。這一次,于塵光看得很小心卻也很仔細。她一頭秀髮綰了個飛天髻,插一玉質桃花簪,卻又把剩下兩縷青絲繞過雙肩垂於胸前。淡紅抹胸圍了一圈,一件潔白的綾制內衣外面穿一粉色襦衣,下身配一條青中帶白翡翠色羅裙,長裙曳地又以裙帶束之。
“阿媽,都是我喜歡吃的。我來幫你。”
兩人卻見她拖著一身長裙,娉娉嫋嫋走動著,婀娜多姿,不可方物。抬腳越過門檻的時候,那雙蓮頭弓鞋以及靈巧雙足也露了出來。頭上那簪子上的垂珠隨著步子搖搖擺擺,甚是好看。
他們兩個當然分不清楚簪和釵的區別,更不知道那個首飾就叫做“步搖”,上有垂珠,隨步而搖,甚是好看。而且,她並沒有用上功夫。不管是之前跑去廚房,還是現在走路,都沒有用上。否則下腳平穩,又怎會這般一步一搖呢?
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去,但是已經冷了。把炭火盆點上,火也燒起來了。桌上燒雞烤鵝,青菜蘿蔔,一般的家常菜,但是豐富得很。
“阿媽,快點啊。吃飯了。”四個人,不能說其樂融融,很奇怪,作為客人,有時候更像個外人,但是還是被這母女倆的一些小細節而感動。
那老媽媽一舉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她就把碗湊過去。
吃晚飯,老媽媽邀請他倆住下。倆人說已經找了家客棧住下,如果不回去會有不妥。老媽媽說,既然沒地方住,乾脆把行李都搬到這邊來。倆人並非不想,卻是不敢叨擾。
“這樣吧,你們等一下。我們洗完碗筷,一起去外面玩玩。送你們回去。”
兩個大男人,讓弱女子“送”,終究是讓人好笑的事情。但是兩人推脫不過,只能應承下來。
四人一同出去,逛逛夜市,看看雜技戲法,遊藝園裏,兩人賣力劃槳,卻是不得法,幸有她指揮,竟也贏了個獎。
“你們兩個真是笨得可以,這麼有本事的人,船都划不來。”她的責備,聽起來卻不想責備。
阿媽在這裏生活了至少十多年了,因為看著“風兒”長大,竟然對著洛陽城卻不甚瞭解。她一心都在照顧這個家了。
兩人藉故離開買了些蔬果、美食、布匹,當做是見面禮了。
“你們倆個太客氣了。”老媽媽說道。
“難道你要我和阿媽提著那麼多東西回去麼?”她抱怨著。
“倒是我們疏忽了。該死該死。”于塵光認錯。
於是兩人從大道路過,告知下榻客棧的掌櫃,說今日不回來了,然後幫忙提著東西一同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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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兩人準備了房間,鋪好被子,阿媽就睡了。
兩人閒來無事,看看假山下水池,裏面有些遊魚。今晚吃的就是這裡面的魚吧。然後又轉到後院,那匹白馬本已睡了,卻敏銳地發現了這倆人,又嘶叫了起來。
兩人擔心吵著老媽媽了,想要上前制止,那馬兒反而叫得更厲害了。
“小白兔,別吵。”後門開了,她說了句,那馬兒便不再叫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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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像犯了錯誤的小孩,跟著她從後門回去了。
在院子石桌邊。
“原來這匹馬兒叫做‘白兔’啊,果然是一匹好馬。”
“我叫于塵光,他是游適南,還不知道小姐如何稱呼?”于塵光又不能直問對方名字。
“你可以叫我風二。”
“想來你之上,還有個姐姐咯。”游適南問道。
“你怎知道是姐姐,不是哥哥呢?”
“否則你爹何以不讓他繼承家業?”游適南反問。
“他是我哥。出世沒多久就夭折了。我也是聽阿媽說的。”
“抱歉。”游適南有些懊悔自己的小聰明。
“沒什麼,我都不記得他的樣子了。他走的時候我我還小。”
“風二小姐,我們昨日方到,你似乎比我們要早到幾日啊。”
“我坐下白兔馬,日行千里,我是放慢了腳步,在四天前也就回來了。”這名字似乎是取自武聖坐下的赤兔馬了。這“日行千里”的話,也是有些吹牛了。不過白兔馬是一匹駿馬,這兩人倒是看得出來的。
“我們今日在街上遇到了白兔,在街上溜達,左右環顧未見你人影,只能跟在那馬兒身後,路人有人說看到這馬兒在大街上溜達了好幾天了。我猜想,你定然是先到了,想讓我們發現馬兒然後找到你。”
這正是她的想法。
“你這馬兒真好,帶著我們兜了好大一個圈子,結果又回到了原地。你白天是不是在歸來客棧?”游適南問道。
“那家的燒雞很好吃,你們晚飯應該吃到了吧。我今日早上去那裡買了個燒雞,那馬兒看到了我,我讓它去逛街招攬你們,然後就離開了,可能它沒看到我離開,還以為我還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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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適南想要問她,當初制止自己懲處幾個夥計的時候所用的手法。她隔空比劃了兩下,卻並不和游適南親自再來演示一遍。但只靠著嘴巴說,游適南卻又反應不過來。
而于塵光剛才在牆壁上看到了那把佩劍,風小姐隨身攜帶的那把佩劍。他們有辦法把佩劍帶進來,可是她卻有辦法。她到底有什麽神通呢?佩劍三尺有餘,想要藏起來是不太可能的。
適南倒是想得仔細,我當初怎麼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呢?他有些懊惱,似乎是輸了一招。他們二人從來喜歡暗中較勁的。
游適南還在向她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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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兩人各睡一個房間,躺下後,滿腦子都是風小姐的樣子,那副嬌豔的容貌,婀娜的身姿,還有男裝時候的俊俏乾淨。
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都起床。阿媽趕快給兩人準備洗漱茶水。然後又去廚房忙活了。
他們知道,肯定又給自己準備了飯菜的。
兩人都有些尷尬,也沒說話。
飯菜端了上來。
“風兒,快起來。”阿媽終於想起來了。
“阿媽,吵死了,你晚點做飯不可以么?”
兩人回頭,看到房門打開,出來了一個穿著睡衣,半張睡眼的女子。左手撓了撓凌亂的頭髮,又到背後撓了撓癢。打著哈欠,只有左腳穿著鞋。轉身時候,背後的睡衣也一半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