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既已答应人家,终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再说你那‘太虚幻境’中将有不下百名女子下世,这么多的空缺,如何一一察得清楚,我既入空门,你就将我渡化成‘槛内人’下世吧!相信不会出什么差错。”
警幻仙子听了嫦娥的一番言语,见她去意已决,掐指细算,果然那渡下的数人中竟有不解的,叹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命盘已动,天意天意。”
语毕,轻抚扬尘,嫦娥亦在瞬间不见了踪影,警幻仙子望向嫦娥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槛内人’的诗句是: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静立灌愁海边良久,警幻仙子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上天为什么给了她这般指示,竟让自己一小仙渡了那上仙去了那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哇,像变幻术!”沙子此时才惊叹一声,两个大活人,在自己的眼前竟是没有了,若说那绛珠让自己时有伤感的话,那后来的嫦娥却有让自己心痛、心恨抑或心烦的感觉了。
警幻仙子听到沙子的言语,心下一惊,蹲下了身子呆看沙子良久,轻叹道:“我说命盘怎的动了,竟有不解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千年来,你竟藏于此,只为绝情绝爱么?”
沙子疑惑问看着警幻仙子不明所已。
“难怪一股冤债痴缠如此,原是上天叫我来访察机会,布散相思。谁说天意无情?只是时机未到、公平之极罢了。”警幻叹道。
沙子闻言不明所已,再加上听她们的交谈,知道她是仙子,于是叹道。“仙子就是仙子,说的我都不懂,玄机太深了。”
“不懂么?不懂就对了,天机怎能泄露?既是如此,我也渡了你去吧。”警幻仙子语毕,竟也轻抚扬尘,那粒沙子随风而去,消散在风中。
望着沙子消失的方向,警幻仙子伫立良久,轻声说道:“但不知你能否忘了那千年之痛,与她重新修好,难怪她深陷淖泥,只是,你可不要混淆,只是对于她……”
警幻仙子皱眉细细掐指算来,大惊道:
“天!月老祠有变?她真的要逆天而行?她可知这代价……罢了罢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不过二、三个月,他们都会回来的。”
金陵,皇宫,雕龙刻凤,金碧辉煌。
“金陵四少?”年青的皇帝龙运扬起他俊朗的脸,手上拿着一本册子,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亦是年青俊逸的人笑道。
原来,坐在皇帝对面的年青人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静王爷水域,他听了龙运的话笑着回道:“不错,这可是京都的人封的,仔细瞧瞧,你可是榜上有名的呢。”
龙运打开册子,一一念着,而后轻笑着说道:“嗯,真的有我,也有你,还有如海和子润,这上面还把我们的家世,有多少美姬、小妾都说得明明白白、仔仔细细呀!不过,除我以外,对你们似乎夸张了点。”
水域闻言‘噗哧’一声说道。“但不知如海和子润看到了,又作何笑谈。”
龙运闻言笑道:“怎么,能和我们并肩齐称,他们还会有不满意的么?”想这两个好朋友若知道了和当今天子、当朝王爷并驾齐驱,估计又是一脸无奈。
水域闻言摇头叹道:“子润么?也就算了!如海么?最喜沽名钓誉的,最不喜欢与我们牵址上,你瞧瞧,他家世袭列候,至他是第五世,他竟不袭,偏要去从个什么科第出身,但不知今年他考得如何?”
龙运闻言笑道:“还说他?你不也一样,你北静王在四郡王中几乎功高盖主了,其余八公、六候、四大家族的不也都唯你北静王马首是瞻,却也偏要去考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功名?”
“你知道啦?”水域惊叫道。
“别以为你们在外的勾当我不知道,你道今天我叫你来作什么?这一篇大作可是出自你手?”龙运丢下一本册子,正是今科的试卷,好笑说道:“还编造假名?一看字就是你的,一看文风就是你的,瞒得了我?”
水域见事情即已败露,于是从地上拾起文章,也不惧怕的嘻笑问道:“那皇上,这篇文章但不知能不能位列三甲呀。”
龙运好笑的反问说道:“如海的文章通篇流畅,若行云流水,述事清晰,非是你能比的,他已被我点为探花,你不如他,你说你能不能位列三甲呀!”
水域故作懊恼的说道。“原来这样呀!又被他赢啦。”
皇上龙运见水域故作懊恼,笑道:“明儿个,将如海、子润叫上,我们金陵四少好久没有一起活动活动了,再说明儿个是七夕,怎么地也要风光风光。”将‘金陵四少’故意加重语气,引来北静王水域的豪爽笑声。
金陵四少之首,龙运,贵为当今天子,人物生得潇洒,出门不讲排场,其它三少唯他马首是瞻,自他出现之后,‘一入候门深似海’已成过去,如今个个权贵纷纷巴结,唯愿女儿能选进宫中陪伴君侧,光宗耀祖。
金陵四少老二,水域,贵为当朝北静王爷,而且是四郡王中最显赫的,人物生得刚毅,出门亦不讲排场,一身武功足以保护当今天子,所以,天子身边可以没有护卫,但不能没有北静王爷,偶涉猎于作画,作诗,小有成就,皇商的首选女婿,若能攀上他,则政、商互通之梦可圆。
金陵四少老三,林如海,列候门庭出生,不愿袭位,科考出生,当今探花,文彩出众,在武功方面亦有涉及,只是平时出门总有北静王当‘保镖’,所以懒于学习,对付一般屑小却是不成问题,如今八公及四大家族的首选女婿,唯愿纳入翼下,则己方力量如虎添翼。
金陵四少老四,甄子润,金陵省体仁院总裁,为人豪爽,主要从武,极有个性,家族中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富甲一方,与‘四大家族’中的贾家颇有渊源,诗词歌赋受以上三人影响,略有小成,但不喜涉及,除非逼于无奈,偶可为之,各江湖门人女婿首选,意图以后黑白结合,阔宽门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由于是七夕,虽是晚间,但街人行人络绎不绝,各家挂起的灯笼,竟将整个金陵照得亮如白昼。
‘素馨小筑’,金陵中达官贵人常聚的花园式园林,因了是七夕节,各未成婚的女儿来此乞巧,所以今晚是免费开放,不论贫穷富贵,一视同人。
皇帝龙运携其他的三人,均是一袭便衣的缓步进入园内,微风轻抚,满园的月色映衬着满园飘香的花香,一扫平时批阅公文的烦劳,惬意之极,而他们四人的出现,衣着的不平常,果然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各未成年的女子竟是欲拒还迎的注视着四个俊朗的少年,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他们会不会就是金陵四少?”
“哪个是皇上?”
“哪个是王爷?”
“哪个是探花郎?”
“哪个是体仁院总裁?”
各方猜疑之声一一落入四人耳中。北静王水域低声笑道:“看来,我们扰得人家不得清静了,不如找个偏僻的位置,待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再去逛逛吧。”
龙运等三人含笑点头,趁大家不注意,四人悄悄地往最角落的亭中走去。
一阵幽雅的琴音竟从亭中传出,若春风拂面般,使人心绪宁静,四人听得琴声,放轻脚步,果见亭中有三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想来是受过礼仪之教的大家闺秀,出门竟是不让人窥见容貌的。
京城四少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满是失望,但同时对亭中的三人感兴趣,毕竟是七夕,女孩子们爱凑热闹,何以这三人却是如他们般喜静的躲在了角落处。
四人再次互看一眼,相当有默契的走到树荫暗处,一边静静听着琴音,一边细细的打量着三人。
从头饰上看,三人应均未成婚,是少女的打扮。
那弹琴的女子一袭浅绿色洋缎窄肩长袄,外罩白色狐裘褂,身形较瘦弱,但那露在纱巾外面的一双眼睛,配着那两弯柳叶眉,竟似有万般风情,想来容貌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在她旁边坐着的两名女子,二人身上都穿一袭浅黄色洋缎窄肩长袄,一个外罩紫色的狐裘褂,另一人罩粉红色的狐裘褂,二人均是以手支额,似是沉浸在那弹琴女子的琴音之中,无限欣赏。
一曲弹罢,良久没有声音。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紫衣女孩开口赞道。
“敏儿,你这琴艺是越来越好,我等要吃味了呢。”红衣女孩亦开口笑道。
弹琴女子轻笑一声,未有搭理二人,知道这姐妹二人又要取笑自己了。
“啧啧啧,被人退了婚,还这般淡定,我以为你会哭得我见犹怜的呢,不想这琴音竟透露了你的心境,似乎无甚影响呀。”紫衣女孩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