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先是不知所谓的胡乱演讲、到看CD、到表演交流、到黄树挺拍案而起、到女人们的投怀送抱、再最后是付海龙特别强调:我们的事业肯定合法肯定能赚大钱;所有的事情似乎发生太快,以至于黄树挺根本反应不过来,他觉得不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然而,真要琢磨清楚显然时间不允许。
到得下午五点半,一天的课程结束了,付海龙要求大家分批下楼,各回各住所准备晚饭;黄树挺也有点奇怪:下个楼还讲究这些?但那时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不堪了,也就甩甩头什么都不去想,反正身上就剩十块钱,没便宜给人占,只要不威胁生命就混着先吧?他就这么想着,搂着两个女人,叫上小威和重振天,当然了,还有对重振天亦步亦趋的何淑娟。
几人下了楼,三女兴奋的要求三男一起去买菜,三男三女啊!何淑娟挽着重振天,余下两女却是被黄树挺搂着,伍胜威似乎真有点尴尬,借口说自己忘了东西在课堂上了,要上去拿,黄树挺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那我们家里见!”很明显,那种情况是不该再说什么“我们等你”之类的客套话了。
三女两男到得公明综合市场,三女叽叽喳喳讨论今晚吃什么好,重振天没进过菜市,倒也不做什么主张,黄树挺见三女盯着一堆杂乱摆放的豆芽瞧个不停,竟是傲然来了句:“豆芽加鸡肉,你们买来我来炒,保证好吃!”三女都古怪地瞟了他一眼,异口同声道:“为什么是我们买来给你炒?你一个大男人不买单你好意思吗?”
黄树挺那家伙,他从小信奉:好人坏人都要学着去做、好事坏事都要敢于去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要尝试去做。
总的来说,那家伙必要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见他又露出他那招牌笑容,看了三女一眼,又冲重振天点了点头,才脸不红心不跳对三女道:“其实我钱包里只剩下两个避【孕】套了,所以才过来找小威蹭吃骗喝两天,你们不要想太多!”
此话一出,三女不禁对他又是一顿猛掐,又是七嘴八舌讨伐道:“太无耻啦!太不要脸啦!老娘怎么会喜欢你这混账王八蛋呢?快去取钱出来!休想装穷蒙混过关!”
重振天一见这情况不妙,忙不迭解围道:“别闹了!这样吧!你们想买什么都算我的!算我的!”何淑娟忙舍了黄树挺,挽起重振天朝两女得意道:“看到没有?这才叫男人!你俩找了个无赖!活该!”两女攀比之心驱使之下,对黄树挺的蹂躏力度自不必说!
最终,黄树挺龇牙咧嘴的,跟着众人走向下一个摊位,还暗自得意:哼哼!无耻之人自有其无敌之处!三女一直强调着:“现在是艰苦创业时期,不能胡吃海喝,要坚持简朴作风!”同时还叽叽喳喳的讨价还价个不停。
最终,三女买下了几斤豆芽、几斤茄子、几斤空心菜,却是没花重振天几个钱;因为她们挑的都是人家卖不出去的次品,还严厉要求重振天:“不要再买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重振天听着似懂非懂,倒是黄树挺暗自鄙视:这哪里是奉行真理?这不自讨苦吃吗?
买完菜出来,刚好遇上曹进和伍胜威,何淑娟是另一家的家长,当然要分一半菜回她们那边,带着她妹妹与众人依依惜别,先行一步了。
余下几人都是曹进一家的,陈艳林一直挽着黄树挺说些过时的笑话,伍胜威也与重振天勾肩搭背唱着哥两好;几人由曹进带领,又是一番七拐八绕,中途顺便买了两支牙刷和牙膏,还有两条便宜毛巾,伍胜威硬要给黄树挺和重振天买的,两小子也懒得客气什么。
到得一栋有些年岁的出租房,几人上了最顶层,也就是十楼,打开了1002房门:3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里面十来个男男女女,有点围着一张大圆桌在闲谈,有的相互做着机械式演讲,都对黄树挺好重振天客气得过分。
两小子似乎都麻木于众人的瞎客气,只一边跟他们客套着,一边打量着大厅,偶尔还对视一眼,因为他们发现:靠阳台的那个角落里,摆一个破旧的黑皮大沙发,还有一张小桌子,小桌上有个小饮水机,付海龙和虎小安正坐沙发上喝水,偶尔似笑非笑地看两小子一眼,两小子眼都尖,都发现了小桌子底下横着两条半米长的钢管。
黄树挺很自然的招呼曹进和伍胜威:“你们忙你们的吧!我们好好跟大家聊聊!”随即随便与众人瞎掰了几句,最后重振天说了句:“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黄树挺也忙不迭应和:“我也要休息一会儿!我昨天晕车到现在还有点难受!”程来土不明所以,还热心的带他们进了男卧室。
卧室很干净,贴着陈旧瓷砖的地板和墙壁,被拖得一尘不染,即便窗外只剩下落日余晖,地板还是光可鉴人;也很简陋,只有一架双层铁架床,上面整整齐齐叠了好几床被子和毛毯,一个墙角里倚着几张凉席,另一个墙角放着一个个背包和行李箱,还有两男一女正在卧室靠窗处打地铺斗【地】主。
重振天和黄树挺孩子打量卧室呢,三个正在打牌的人就起身与他们寒暄,都说:“盼您们好久了!”两小子也不再纠结他们的用词不当,随意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相互做个简单的介绍。
程来土提醒打牌的三人:“两位新朋友要休息一会儿,你们要么小声些,要么到外面打!”三人都对视了一眼,竟是没选择到外面打牌,程来土又与两小子客套了一番,总算是出去了;打牌的三人,两个去他们的凉席搬到最远的角落,最后一个去轻轻地合上房门,又开始细声打牌起来。
两下子把下铺的棉被都扔到上铺,才相对横卧着,只随意瞎掰了几句,随即挤眉弄眼一番,都闭目不语,似乎真要睡一会儿。
直到听着打牌的三人又忘乎所以了,重振天才把声音压低到几不可闻:“黄兄,你有没有觉得不妥?”黄树挺飞快瞄了正在斗【地】主的三人一眼,也低声道:“都不妥,可能有危险,你要与我结盟吗?”重振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睥睨黄树挺一眼,傲然道:“你哪来的自信啊?老子比你强多了好不好?有事你要小心,我可以帮你,但我不用你帮忙。”
黄树挺想轻笑一声随即又压住了,一动不动又低声问道:“虎小安呢?”重振天听了一愣:“他比我师还强,我会让他不屑于对我们出手!”黄树挺立马回问:“有把握吗?”重振天却是露出一个傲然的神色,正要回答,房门方向就传来了黄昏的暗光,曹进探了个头进来道:“两位新朋友,你们谁先冲凉?一个先去冲凉,我先给另一个说说我们公司的待遇吧?”
黄树挺本想问句:“为什么不能趁现在一起说”,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晚大汗一场却没冲凉,也就朝重振天使了个眼色才道:“当然我冲先啦,而且我习惯冲冻水!”曹进胡乱赞一句:“有毅力!我好久没敢冲冻水了!”
黄树挺也懒得再纠结他不太高明的马屁,只盯着重振天,见他肯定的点头了,才到卧室一角,找到自己的背包,翻出换洗衣服,到了浴室门口,才发现程来土提了热水进去,也在准备冲凉,黄树挺楞了一下道:“哦!你冲热水就先冲吧,我冲冷水几时冲都行。”
说完把一番随便挂在阳台护栏上,正要转身离去,程来土却是叫住他道:“咱俩一起冲吧!人多,一个个来等不及的!”黄树挺不禁又一愣:“你一个公的来跟我共浴?叫你姐来还差不多!”程来土略有尴尬:“要不我去做饭,让陈艳林跟你先冲吧?”黄树挺当然欣然应好。
只见程来土高喝道:“陈大美女!我来帮你炒菜!我们挺哥说要与你共浴!”
这话一出来当然满屋哄笑,陈艳林提着菜刀,杀气腾腾出了厨房,刀指黄树挺怒道:“共浴?信不信老娘先阉了你!”黄树挺也略有尴尬,左食指挠了挠自己的左腮帮才道:“那个?其实是程兄执意要与我共浴,你也知我是双性恋,我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
此话一出,众人都被镇住了,纷纷古怪地看看黄树挺,又看看陈艳林,程来土更是后退两步,朝伍胜威投去质问的目光。
伍胜威打了个哈哈,正要解释,陈艳林却是不干了,犹豫了一下,气哼哼的把菜刀就地一摔,才箭步杀向黄树挺;眼看又要惨遭蹂躏,黄树挺慌忙躲入浴室,却故意不关门,让陈艳林气势汹汹杀了进来;伴随着陈艳林的怒吼与黄树挺的哀嚎,小两口在浴室里扭打了个如火如荼!
只听浴室里的打闹声越来越大,众人不明所以,当然过来敲门劝解,小两口难得一个私人小空间,当然是你怒吼一声,摸摸我这里,我惨嚎一声,揉揉你那里!黄树挺叫着:“都别进来,老子要好好教训她!”陈艳林也怒吼着:“都别进来,老娘要掐死他!”两人好比干柴与烈火,都不顾一切了!还是没能烧起来,毕竟有人在门外啊!
最后,陈艳林故意扭捏着发出一声:“嗯?坏蛋!不理你了!”说完捂着微红的俏脸出了浴室,众人“嘿嘿”坏笑着看了看他俩,才终于散去;程来土似得伍胜威解释,也不再怀疑,“哼”了一声,拿了两人的衣服进来道:“兄弟啊!别唬我了!我不怕!我愿与你赤城相对!”说完一个转身,“砰”地一声关了门,黄树挺黑着脸道:“你能不能换个恰当些的比喻词?马屁拍烂你们硬说是赞美,还各种偷换概念,如今还特么赤城相对起来了?”
程来土“嘿嘿”笑道:“请相信我们的真诚,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说话不够婉转而已.”话音未落,黄树挺轻笑道:“感情你们都是鸟人啊?婉转是形容音乐或动物叫声的,比如鸟叫声可用婉转,人类唱歌也可用婉转,但是人类说话该用委婉,而且!你们是用词不当而不是不够委婉!”
程来土略有尴尬:“挺哥有文化!受教了!受教了!”说着说着两人都已脱个光光,还真应了那句赤诚相对了。
黄树挺对一个男人与自己共浴相当不满,故意捧冷水泼向程来土,直到他龇牙咧嘴求饶,才各洗各的自不必说;正当两人都冲好凉,一边闲聊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渍时,浴室外却是忽然吵了起来;仔细一听,似乎是重振天怒了!黄树挺暗叫一声:“不好!”也不再管什么水渍,裤衩也不穿,直接套上牛仔裤,也不顾程来土的阻拦就杀了出去。
出得浴室一看,黄树挺不禁傻眼:重振天完全制住了伍胜威,众人围成一圈,正七嘴八舌劝他冷静些!不知几时出现的付海龙,倒是很淡定,正抱着双臂站在大饭桌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切;黄树挺本能的忽视了付海龙,因为付海龙旁边就是那个大圆桌,虎小安正一本正经的盘坐在大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