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以前,孙铿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样美好的未来。一张软而舒适的床;每日三餐会有人送到房间;写字桌前坐累了打开窗窗外就是满眼怒放的花海;有一个每天在花海前走来走去的小萝莉;还有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头有时陪着他聊几句天。除了自由,孙铿几乎拥有了一切。但是,孙铿依然喜欢这种没有自由的生活,因为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开始,自由这个词已经从他的字典里删除。他的脖颈上套上了这样那样的枷锁,而解开这些枷锁,则需要穷尽他一生的精力。
只用了三天时间,不眠不休。孙铿连夜就把他的计划呈给了皇帝陛下。赢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召来一个年轻军官,把计划郑而重之的交给他。年轻军官把这份文件装入一个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袋中离去。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参谋人才,提出的这个非同一般的设想已经是极限。接下来的工作就需要设立在咸阳的一个参谋部去更加详细的完善这个计划。而孙铿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设想到底被修改成了什么模样,他只得到了一晚上的休息时间,接着就投入了对《子婴遗书》核心部分的破解之中。
子婴在世时,曾经把一种文字教给了他的众多学生。但是,历次的战争导致学习这种文字的人最终死绝。这也导致了最终的破译工作陷入了绝境。
原本以为,子婴是用一种密码或者小语种的文字来编写《子婴遗书》的核心部分,但是当孙铿翻开原版书的扉页时,却是如释重负的微笑起来。这是一部用世界语来写就的巨著。而世界语,对于孙铿来说,却是不那么艰难。他自如的读了下去。
魏溪曾经说过:子婴陛下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孙铿现在越发的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无法想象一个人的知识储备竟然可以如此的丰厚,各种化学,物理知识,各种武器,装备的制造生产方法。这——还算是人吗?最后,他读到了一篇用简体字写成的《秦国国防军军歌》,他跟着哼唱了几句,突然把书本一扔:“我去!你这个五毛!看来你还是苏粉!”这哪里《秦国国防军军歌》?分明是异界版的《莫斯科保卫者之歌》!甚至只是改了改歌词就照搬出来了。想着秦军高唱着这歌向魔族发起冲锋的情景,孙铿身上一阵恶寒,囧了又囧。
这家伙一定是带了本《大百科全书》穿越来的!孙铿狠狠的想到。不管怎样恶意的猜测,这位伟大的先圣皇帝早已经化为天上的星辰俯视着这个世界。是他给了这个世界新的生命,所以无论如何的诋毁都是要遭人记恨的。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孙铿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推开窗,又是到了小萝莉浇花的时间了。每天这个时候几乎都是他最惬意的时间。赢祯老头不会来烦他,老佣人也不会打扰。小姑娘也总是装作看不见他的样子,自顾自的唱着秦地里流传了几百年的古老民歌,把一桶桶清水浇到花池里,小小花农总是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这让他难免想入非非。等到少女提着水桶离开,也未曾向窗口瞟上一眼。似乎那里从来没有站着一个总是无礼的注视她的年轻人,只是空气一般。
孙铿站在窗前,空气中依稀残留着淡淡的香气。那如麝如兰的芬芳,让他从未如此沉醉,甚至连赢祯笑眯眯的走到他的背后都没有察觉到。
“陛下,原来是您。”孙铿擦着脑门上的冷汗,讪讪地说:“今天看上去您的心情不错。”
“我每天都心情不错。尤其是你这样勤奋的工作——还有,甲一号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戴着尖角的小恶魔在孙铿的心里呐喊:“把那个小萝莉奖赏给我吧!”脸上却露出赧然的笑容:“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包括活命的机会在内。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讨要的了。”
赢祯眯眼笑道:“年轻人,你在说谎哟。”他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占据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慢吞吞的坐下来,说道:“这个忧思官邸,就没有你什么中意的东西吗?或者,你看上了紫苏?老白可是告诉过我,你天天都是这样子看那个小姑娘的。虽然她是我的远亲,但是只要你提出来,我是不会拒绝你的。”
孙铿笑笑,在心里再次将那个狂呼乱叫的小恶魔按下去:“在我的那个世界,对这样的小女孩下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哦!”赢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不明意味的表情:“那真是遗憾。记得先圣皇帝也是一个这样的道德圣人。他拒绝和当时只由十三岁的先皇后成婚,也是用这种狗屁不通的理由。”
孙铿有些惊讶的看着赢祯爆出粗口。在这个世界上,子婴享有着极高的声誉。从一个嫡系的赢氏子孙的嘴巴里竟然听到了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评价,这让他有些接受不能:“真没想到,子婴陛下竟是这样的人。那么后来呢?”
“呵呵……”赢祯脸上露出戏谑的微笑:“那个可是宫廷秘梓。无意知道的人是要眼瞎耳聋舌头也要斩去一截以防泄密的。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孙铿大汗,摆手敬谢不敏。赢祯似乎很乐意看到孙铿这种诚惶诚恐的样子,却又忍不住的说道:“对于你来说,宫廷里的隐私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我可以告诉你后来如何:当时的汉王刘季找到了整整一斤****,然后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哈哈哈哈……”
赢祯陛下摇摇晃晃的走了,这头老狐狸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样明显的暗示是什么意思?
晚上会发生什么。孙铿恐惧又在渴望着什么。饥渴了很久的肉体也渴望着什么。他没滋没味的吃下自己的晚餐,坐在床前,安静的等待着一个他所期待的一个注定不会平静的夜晚。
夜凉如水,孙铿和衣躺在床上。心里充满着纠结复杂的情绪。赢祯陛下如此露骨的拉拢,让他很难想像自己一个囚徒竟然会有如此炙手可热的时候。可是,陈暮却让自己小心这位尊敬的陛下。看来帝国内部并非宣传口所说的铁板一块。只是陈暮的拉拢看起来有些强横,而赢祯则怀柔许多。
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轻轻得掩上了门。孙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股热血涌上头顶,这使得他产生了一种醉酒的眩晕感。
那人站在房子的阴影里,似乎在颤抖着。迟疑着不敢向前迈步。她的全身被黑色大氅包裹着,看不清容颜。
“是谁?”孙铿低声问道。
没有回答,那个娇小的身影似乎已下定决心,举步走了过来。她站在了窗前,如霜的月光洒在身上。然后,她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紧绷着的小脸。
“紫苏……”孙铿僵在床上,动弹不得。看似可口的小萝莉就站在眼前了。白天赢祯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浮上心头。“何须如此?何须如此……”孙铿的嘴里发出压抑着的呻吟。他不敢动,那隐藏在身体里的恶魔正在呼呼的狂笑着摩拳擦掌。
少女的眼角似有泪滴滑落。接着,她轻轻的一松手,大氅如云彩般滑落在地上。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映着银月之辉光。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那一双小小的蓓蕾,骄傲的挺立着。
少女走进了阴影之中,站在孙铿的面前。她在颤抖,长长的睫毛都在忍不住的颤动。他如同石桩一样,用尽几乎全身的气力,才能用稍微正常的口音说:“我们素不相识,这样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少女如乳燕投林,将他扑倒在床榻上。那如麝如兰的体香灌入他的鼻孔,又是令他迷醉。然而她温软的躯体,却是实实在在的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
孙铿仰天躺在床上,手足无措的挣扎。“似乎和剧本上说的不一样!”心中的恶魔惋惜的说。少女笨拙的去解开他的领扣,乌云般的秀发调皮的捉弄着他的鼻孔,孙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两人的动作霎时停顿下来,不知触动了哪根心弦,少女伏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的无声啜泣。
一幕幕图画像是电影一般在孙铿眼前闪过:貌似和蔼的老狐狸奸忍狡诈的邪笑,少女如梨花带雨的容颜,被迫分别的恋人,皮鞭,绞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少女****的肩上:“乖,不要哭。哥哥这就出去给你买糖吃。”另一只手已经顺手扯过一条毯子将她裹住……
少女响亮的哭声从屋中响起。孙铿狼狈的逃了出来他狼狈的系上领扣。恶狠狠的想道:看来应该和那老家伙好好的谈一谈了!
耳边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声,孙铿敏锐的感觉到了隐在暗处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大概是那可怜女孩的恋人吧?孙铿自以为是的想着。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