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法师带着学徒队穿过密密麻麻的帐篷,来到了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法师营地中。看到帕克法师,魏玛法师冲着他摇了摇手,营地门口的卫兵立刻搬开了鹿角,露出可供两人并排通过的小路。
“注意不要踩到白线外面,那里有谢里夫那个变态家伙设置的魔法地雷!”魏玛法师警告道。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地之中,魏玛法师迎上来热情地道:“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宿舍了。就在我的营房旁边。”他伸手指向一排搭建好的帐篷。
学徒和他的同伴们走进帐篷之中,魏玛法师道:“谢里夫已经在宿舍等我们了,过去详谈。”
“好。”帕克法师简短的答道。他和谢里夫并不熟,不过有魏玛法师这个天然擅长交往的家伙在,只需五分钟时间,大家就可以快乐的坐在一起喝上一杯了。
这是萨明第一次住进专供给法师的帐篷。四周已经加固过,所有缝隙全部堵死,把草原上刺骨的寒风挡在外面。帐篷顶上挂着一盏发出柔和白光的魔法灯台;帐篷里有一张少见的小桌,桌上摆放着一壶专供法师饮用的纯水,两盏水晶杯在魔法灯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亮光;一大张羊毛毡铺在地上,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暖和。萨明赞叹了一声,将沉重的靴子脱掉,走到羊毛毡上。感受着脚下传递出来的阵阵暖意,对着闷闷不乐的塞恩斯道:“快过来,今天我们可以暖和的睡上一夜了。”
“然后明天去战场上送死吗?”塞恩斯将肩上的小包裹丢下来,盘腿坐在小桌边,倒了一杯纯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你可是法师啊!”萨明不理解塞恩斯这种颓丧的想法,在他的心里,法师都是站在士兵的身后,丢出一些火球,冰柱什么的。在距离敌人很远的地方参与作战,根本不用见到那些血腥场面的轻松任务。
“你想的可差多了。”塞恩斯把一杯水喝光,惬意地呻吟了一声。走到毡子上坐下:“看着吧,待会帕克法师会送明天作战的卷轴来。如果没有医疗卷轴还好;如果有,那就是你我兄弟二人受难的时候到了!”
萨明被他说得忐忑起来。他有些企盼着帕克法师的到来,但是又不希望能拿到塞恩斯所说的医疗卷轴。在这种复杂的心思中,他听到了帕克法师的脚步声。
撩开了门帘,帕克法师挟着几个卷轴走进来。看到塞恩斯和萨明,脸上露出讥讽地笑容:“未来的大魔法师居然还没有睡着。让我猜猜,是快要被吓得尿裤子了吗?”
塞恩斯急忙站起来,用标准的公式化语言回答道:“战斗是一个法师成长的必要过程,我时刻准备着。”
“很好,学徒。”帕克法师仔细地打量着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希望你明天能够好运回来。”他随手将几个卷轴抛给他,转身走了出去。
红色的火法术卷轴,蓝色的冰法术卷轴,黑色的暗法术卷轴,就是没有绿色的治疗术卷轴。塞恩斯刚刚松了一口气,帕克法师的声音就从帐篷外传来:“今天晚上你们所有人给卷轴充能。如果明天被我发现有人偷懒,我会亲自送他上绞架!这是命令!”
塞恩斯倒抽了一口冷气,将卷轴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然后一头栽倒在毡子上。呻吟道:“杀了我算了!”
“怎么,很难吗?”萨明凑过来问道。
“每个卷轴上储存了五个法术。三个卷轴相当于三个水晶盒!”塞恩斯低声道:“今天晚上都不要睡觉了。但愿我明天还有精神爬起来。”
塞恩斯要为卷轴充能,萨明不能打扰到他。而且,学徒的同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这个。如果塞恩斯整晚都要充能,那么萨明也就只能在寒冷的帐篷外面呆同样的时间。虽然塞恩斯不忍让朋友这么冻着,可是自己的小命显然更加重要一些。
萨明持着长矛,站在帐篷外面。转头看了看左右,看见其他学徒的同伴们也都站了出来。不光是帕克法师麾下的学徒,连魏玛法师和另一个不认识的法师麾下的学徒都在紧张地工作着。
窗子里透出明亮的魔法灯光,照在背上似乎有些暖意。萨明知道那是错觉,桑梅草原上的夜风彻骨的寒冷。它们灵巧的从袖口,裤脚钻进身体里,带走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长夜如此难捱,所有人都在热烈的企盼着太阳的升起。把热量重新洒在他们身上。塞恩斯打着哈欠走出帐篷,看到萨明昏昏欲睡的样子。急忙拍打了他一下。萨明从迷糊中醒来,懵懂的看着他。
“想死地话就睡着好了。”塞恩斯不容分说的拉着他走进帐篷。
“等等……”萨明挣脱了他的拉扯,迟疑道:“你的工作完成了?”
“没有!但我不能看着朋友因我而死。”塞恩斯不耐烦的道:“你快点暖和一会儿,待会儿还是要请你出去的。”
萨明等不及寒意完全驱逐就爬起来重新穿好厚厚地外套,提着长矛走出去。“我已经暖好了,谢谢你。”萨明撩开帘子回头看着塞恩斯道:“你也要努力喔!”
“知道,知道了……”塞恩斯挥挥手道:“你快些滚吧!”
清晨,第一缕晨光从云缝里探出头来,将金色的辉光笼罩在萨明身上。疲惫不堪的学徒们从帐篷里走出来。等候着帕克法师的到来。帕克法师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卷轴。当他走到塞恩斯的面前时,这个检查过程尤其的漫长。
“你真得没有作假吗?”帕克法师狐疑地道。
塞恩斯沉默地看着他。
“看来是没有作假。”帕克法师冷笑着将卷轴丢还给他。他走回到营地中央,环视着十几个学徒,过了片刻后才道:“今天,将是你们的第一次战斗。从此以后你们将不再是男孩,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次机会,活着回来。”
……
米卢斯子爵走上一座搭建好了的高台,在他的前方几百米处,三个万人队正在集结。他扭转头,眯着眼看着刚刚露出半个脸蛋的朝阳,天空中的夜色正逐渐消退。
“子爵大人,济科特男爵已经准备完毕。请求出击!”传令兵跑过来在高台下报告道。
“允许出击。”米卢斯子爵沉声道。
济科特男爵长嚎一声,他麾下的万人队开始向南移动。上万士兵踏步的声音形成一股洪流,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们激动的脸庞发红,浑身躁动。十几分钟以后,索伦男爵的方阵也开始移动;马塞纳爵士看着两位同僚都已经出发,他愤怒地瞪着依旧还没有把队列排齐的多诺千夫长:“你这混蛋,打算要我把脸皮都丢尽吗?”
多诺道:“爵士大人,您请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
马塞纳爵士没有那么多“稍等”的时间。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狼头人爱荷华:“一切都拜托你了。”
爱荷华沉稳地点点头,走上前去。他重重地一推,多诺一个狗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士兵们哄笑起来,多诺爬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爱荷华用鞭子教会了士兵们列队。只用了几分钟时间,队列就排得整齐的像是尺子一样。他得意地看着多诺,沉声道:“爵士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规模稍小的方队最后出发。前面的方阵踩起的灰尘飞扬,走在最前面的爵士大人和多诺瞬间就成了一个土人。
“见鬼啊,这都是你害的!”马塞纳爵士愤怒的踢了他一脚。多诺挨了一脚后打了一个趔趄,但依旧扛着旗向前走着。
多诺知道自己在麾下士兵们的眼中就是个笑话。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士兵们的看法。在他看来,士兵们总是要去死的,无论这时候他们笑得多么欢畅,给自己的感觉又多么恼人。可是,多诺大人是非常宽容的,绝对不会为马上就要死了的人而感到愤怒的。同样道理:那个老是看不起自己的狼头人也是一样。
万人方阵像是一片黑云一般,缓缓向秦军阵地逼近。在距离秦军阵地五秦里处,停下了脚步。在这里,秦军的大炮和火箭都攻击不到。作为一个出击阵地还是很合适的。
谢里夫法师为济科特男爵加持上鹰眼术。站在高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秦军垒好的胸墙。即使以济科特男爵的勇武凶悍,对于这种阵列好了的秦军,也是感到一阵阵的头痛。
秦军的正面有三个卫组成了一条钢铁防线,正面宽度达到了三十秦里。火箭,大炮,机关枪以及步枪组成了覆盖一千米正面的火力网。想要通过……只有将秦军的子弹消耗干净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