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感到岁月对我来说,是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了。趁着我还能动手的时候,我把以上我所知道的实际情况写下来。江春诚,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小心翼翼地为我们家布下陷阱,你要有高度的警惕性。
我能够感觉出来,这个陷阱总有一天,会让你踩下去的。至于这个陷阱是怎样的一个陷阱,我确实想不出他们的步骤。但你要记住,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围绕我的研究做文章。今后只要他们威胁利诱你参与到“胜战斗士”的任何活动中,你都要警惕,并想尽一切办法脱离他们。
我不怕实话对你说,其实那个所谓的研究,是有很大的缺陷的。它首先不是从基因的改变入手,而是硬生生半途让人进行改变,完全违背了人类的生长法则,因而产生了许多的副作用,令到被逼作为实验的人,产生肌体反抗,大多数还没来得及变形,就夭折掉。
所以,归根到底,这是一个不能说是成功的研究,也是一个很不人道的研究。那时候,我和佟胜利既因为年轻,又想保住我们这个研究课题,就对苍五县化工厂总部谎称研究取得重大进展,已经有研究样本达到了超越人类本身的能力。
诸如在体能上,在攀爬能力上,在搏斗能力上更是出类拔萃,在野外生存能力上完全能够放养存活。这些既带有欺骗性,又确实有些事实存在的报告,送到苍五县化工厂总部的时候,上头显然大喜过望,建议我们把“人类变异”研究,改为“胜战斗士”研究。
因为,这样一改,我们的研究就更符合巢匪的需要,也就能争取到更多的研究经费。同时,由于研究的是人的改良状态,而不是扭曲性的人体变异,就更能在政治上、人道上说得过去,使这个研究合法化。
其实,每天,当我们硬把被俘虏的土匪进行实验注射后,被实验者大都出现了不适应的反应,许多还因此而丧命。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弄死了许多人,我们不得不在研究所旁边建起一个焚化炉,把因实验而死去的人焚烧,以掩盖我们的真相。
这些,都是我要对你说的心里话。我怕你不知就里,充当了他们的帮手,干下一些有害于人民的事。上文,我已经对你说过,那时条件和环境特殊,才会使用到人体来进行实验的。
对了,说了这么多,还有一件事让我放心不下的,那就是你逐渐长大的女儿江飞凤。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于斌在对她灌输一些有害的思想。有好几次在我进入我的研究室装作研究的时候,于斌就会装作讲述前人的故事,把我的所谓“胜战斗士”研究讲给她听。
我知道于斌是不怀好意,可就是不知道他灌输“胜战斗士”给江飞凤,目的是为了什么?所以,有朝一日,当你回到我们在渔火岛这个家时,并找到这本日记本,你可得要把它交给江飞凤,让她知道真相。
以前,我一直在担忧于斌背后那些人会利用你,诱导你走进他们挖掘好的陷阱去。现在,这个担忧却转移到江飞凤身上了。因为,你在学业上的碌碌无为,反而使得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而江飞凤在化学方面的天赋,我真怕他们利用她来继承我的所谓研究!
不怕实话告诉你,江春诚,我在渔火岛家里的研究室,其实什么也没有。也许是他们的疏忽,也许是他们找不到一个有于斌这么忠心耿耿的人选,所以才不得不派于斌潜入我们家来。而万幸的是,于斌的化学知识极其有限。
我在研究室里摆上许多五颜六色的瓶子,看着就象模象样,可实际上都是些很简单很普通的东西来的,内行人看多两眼,就会知道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也产生不了什么反应。可因为看着颜色丰富多彩,于斌每次有机会偷瞄研究室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知道,这是一个好胡弄的对象。
不过,看来时间有些不等人啊!近来,于斌常常跑到村长办公室去,不知在干什么?后来,我听一个渔民说,于斌常常借村长的电话往外打呢!我知道于斌沉不住气了,又或者说于斌背后那些人沉不住气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归缩在研究室里,却什么东西也拿不出来,于斌每每用恭喜我的说话来套我的研究进度,结果都是得到我的恭喜个屁,反应不对头来搪塞敷衍他,他以及他背后的人忍耐力始终是有限的,我估摸着,他们迟早会对我不客气的,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把这条老命给他们罢了。
只是,我多么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你和飞凤的身上。你们是无辜的,不应该再承担这些无谓的牺牲,更不应该掺和进这个游戏来。
江茂树的日记本上就写到这里,但是,从内容上来说,已经足够把整个事件的真相告诉在苍五县化工厂旧厂区地下洞里的所有人知道了。江春诚声情并茂的朗读,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了事情的来弄去脉。
江春诚读完他父亲的告知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动情地对躲在地下洞办公室里的江飞凤道:“江飞凤,你听到了吗?你爷爷所说的一切,你已经听清楚了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出来吧!向县刑警支队的吕队长说清楚整个事件,争取早日出来,让我们父女团员呵……”
江春诚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地下洞办公室里的江飞凤却斩钉截铁地说:“不!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