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同样是在这个训练基地。
邓强对着江飞凤鞠了一躬,双手交叉着活动十指。今天,他头扎红色的布条,身穿白色练功服,眼中透着杀气,有一种非把江飞凤打倒不可的气势。
江飞凤经过这半年来玩命似的训练,更加的气度不凡,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她只懒懒地瞟了一眼邓强,伸出双手把扎在她头上的布条加固一点儿,然后摆下一个战斗前的马步,前掌后拳。
“江飞凤小姐,今天为师的对你不会客气了,你就请原谅吧。”
“邓强,别自以为是。我看你有点悬!”站在旁边的总教官,他已经白发苍苍,但依然卓尔不群,真实身份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佟胜利,正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即将开始的较量。
在他看来,江飞凤真是一个不可多得、千古难遇的可造之材啊!这半年来的训练,江飞凤可说是进步神速。不仅领悟能力特强,提头晓尾,还特别吃得苦!每天十多个小时的训练,教官们都是轮着教,她就是一声不哼地连着学,铁人一样的意志和毅力。
此刻,邓强也不再废话,马步变作弓形,移步而前,掌带微风,作试探之势,拳随势而上,暗藏拔千斤之力气,加速而出。只需击中,常人是无法承受此击的。
但是,可恨的是,面前的江飞凤竟是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邓强心中既有暗喜,也有惊惧,搞不清楚江飞凤的不躲闪到底是来不及还是故意而为之?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有了,邓强今天胜券在握了,估计这一拳下去就把她给撂倒了。
如果要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邓强可就麻烦大了!那样子说明她的硬实力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里,邓强只能寄希望于江飞凤练功时间不长,进步没有如此厉害了!他要战胜她,拳上更是添足了力气,他的眼前已经是江飞凤应声而倒的画面了。
一见邓强拼尽全身之力的一刹那,佟胜利的心不觉“咯噔”了一下子,还没来得及叨念出“轻敌了”几个字,佟胜利就看见了两人势不可挡的冲撞,他不觉大气儿都不敢抽一下子,这可是在玩命了!而玩命正是江飞凤的强项啊!
刹那间,两人的身体沉沉地撞在了一起。肉体和肉体相撞的声音,虽然沉闷,也不铿锵,但看两人停顿下来的动作,就知道大件事了。一旁观战的众多学员,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愣住了,整个搏击场地安静得针掉地上也能听到了,人们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
邓强的拳头击到江飞凤的不是脸颊,也不是身体,而是江飞凤柔如树叶的双掌!但是,这双掌却棉里藏针!顺着邓强拳头的冲击往里收,等到冲击力耗得差不多了,就往外发力。旁人只看到他们两个撞在一起的画面,哪知这撞击中还有这细小却是致命的动作?
不要以为江飞凤只是往来势反推,那是在推的过程中发力,捏碎来拳!
只听得邓强着了道的一声沉闷惊叫,“哎哟啊!”便不再有下文。接着,观看的人们看到,这时邓强脸上除了呲牙咧嘴,脸色苍白,冷汗如豆,就连后续的痛苦呻吟声也没有了。
江飞凤随即收起脚步,往后退了一下,这时候,只见斜冲姿势的邓强如同沉重的麻袋一样,重重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我的天!这是多么深厚的内功!邓强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基地里做教练,没有些斤两,是不可能在这种旧化工厂民兵暗地里组建起来的基地里做到搏击教练的,可是在江飞凤手上还没打上一个回合,就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战斗力!
江飞凤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她轻轻拍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就练半年,不可能有此深厚功力吧?难道是爷爷从小教自己打的那套中国太极拳?那套拳看起来绵绵的,似乎没有如此厉害啊?可……瞧瞧,一收一击之间,就……呵呵,呵呵。中国功夫深不可测啊!”
“好你个江飞凤!你……你目无尊长!”在一旁观看的,有几条大汉是邓强的弟子,他们看到邓强倒在地里足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怒吼着站了起来,旁边一些人也是义愤填膺地怒视着江飞凤,那眼珠子里都充血了。
他们扭头看了看佟胜利,似乎想冲上前去为师报仇,可又怕坏了规矩。毕竟,今天就是检验江飞凤是否学有所成,由教练来对付一个学员,本身就不厚道了,现在一帮子彪形大汉吵嚷着要上前揍江飞凤,道理何在?
也许,平日里佟胜利早就喝止大汉们的无礼了。但是,今天佟胜利不但不喝止,还阴冷地扇风点火道:“如果是我师傅被忤逆的弟子打倒,我当拼命而上!”
江飞凤扭头转向佟胜利道:“还有公理吗?你们众多大汉欺负我一个弱质女子!”
大汉们听了佟胜利的挑唆,还管你是什么女子!再说,连邓强教练也打倒的女子,也能称作是弱质女子的话,那这个世上的男人爷们儿都要羞愧地上吊自杀了!通街都是治得男人服服帖帖的恶女了,叫爷们儿还怎么过日子?
“别听她扮可怜,只怕怎么死在她手上也不知道呢!”
大汉们于是围着江飞凤团团转起来,偶尔有不怕死的伸手出去偷袭,可“啪”的一声,随即在搏击场里清脆地响起!“哎哟啊!好痛啊!好象连指骨头都碎了……哎哟哟啊……”
听得被江飞凤打中的大汉说手指骨也被打碎了,其他的汉子们就有点怵了,轻易不敢出手,只围住江飞凤团团转。这时,佟胜利不阴不冷的说话又响起来了:“车轮转,怎么磨也能把她磨没了吧?”
这下江飞凤不干了,她腾地往打斗圈子外一跳,说出一番话,竟然让整个打斗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