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春受此惊吓,腿就发起软来,动弹不得。之前就感觉到腿很麻的了,原想休息一会,让那阵发麻过了,就好逃出贮毒房去。可是,现在是又被惊吓过度,腿又发麻,双重困扰之下,他哪里还迈得动腿?
这对刘八春来说不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可令他更为惊怕的是,之前的隐隐约约感到贮毒房里有魅影,那还是意识上的臆断,好象现在贮毒房里真的有鬼魅出现了!
只听得一声金属碰落到地底下的声音“乓啦”响过,周围更显得阴森恐怖了!
“谁?谁?谁?”刘八春连问三声,却没有人回答他。在贮毒房旁边角落那边的下水道口,忽然探出一点什么东西来,因为贮毒房里黑咕隆咚的,很难看得清楚里面的东西,刘八春自然就看不见是什么东西探出来了,但有东西从下水道口探上来,却是真真切切的!
这个发现让刘八春的心口“咚咚”地直跳,要是往常,他一定会捡块砖头什么的,好应乎突发情况,可现在,他虽然有这样的心,却动弹不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八春感到很可怕,因为此刻他的大脑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的一动不能动,绝不是什么腿发麻了,而是中招了。
至于中了什么招,他不得而知!
正在他感到不对劲儿的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晚早些时候周清三人闯进来,那贮毒房里虽然也感到很诡异,但却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看到过的,那种诡异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可这会儿,这三更半夜里,在这黑漆漆的贮毒房里,竟突然不知从何处升起了一层白雾,还让人昏昏欲睡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黑影从下水道那个口子一跃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刘八春的面前,然后贮毒房里就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肝胆俱裂的凄厉尖叫:“哎哟啊!你干吗杀我啊?”
这声凄厉又尖利的叫声,因为是死到临头的最后呼叫,所以特别的尖利、刺耳,划破了旧厂区较近的四周围的静寂!
那几乎就是要把人心撕碎的尖叫!直刺入人们脆弱的心灵,那周清闻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双眼睁开来的一刹那,大脑里就意识到出事了,而且一定是旧厂区那个贮毒房里出事`了!今天傍晚要不是脱身得快,恐怕这会儿中招的就是自己和大明、陈兵了。
随着黑夜里这一声凄厉、尖锐又嘎然而止的惨叫声,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
但周清知道哪儿出事了,她只发愣了那么一会儿,她就立即穿衣起床,飞快地下楼,从地层那间公众洗澡间的墙洞真往旧厂区奔去。
因为恐怖的、死亡前的最后一声尖叫,在告诉周清知道,那间充满了诡异与阴森氛围的贮毒房,的确有不可告人的鬼魅,这是她揭露旧厂区地下洞的绝好时机,所以,她不能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
周清刚刚处于朦胧的半睡眠状态,就被这声凄厉的尖叫惊醒过来,她感到了巨大的恐惧感遍袭全身。人还睡意未消,鸡皮疙瘩却已经起满她的全身了,而且毛发倒竖!
周清从职工宿舍地层的墙洞奔向旧厂区的时候,忽然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不禁怔忡了一下子。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贮毒房那边的方向,而是来自贮毒房对面远处的树林子里!
她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了树林子那边上呢?
不知道。真的,她一点都不知道!事后,她还很奇怪,她从宿舍那个墙洞跑出来的时候,目的就非常之明确,是要朝着贮毒房跑去的!可诡奇的是,怎么一下子,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树林子那边去了呢?
也许,有一个细节不得不描述一下的是,那片旧厂区的树林子里,忽然几只惊飞起来的鸟,扑腾着翅膀,慌慌张张地往天际上飞去的时候,还惊恐地鸣叫起来。
这一现象对周清来说,显得太神秘又诡异。传出尖利叫声的地方,是在旧厂区边缘的贮毒房里,离职工宿舍楼也就几百米远的地方,却怎么会惊动到树林子那边去呢?
起初,周清还以为自己多疑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不得不使她相信,树林子里确实很奇怪!好象隐藏了一伙什么人在里面!
因为那些被惊醒的夜鸟扑腾着翅膀往墨黑的天际飞去的时候,树林的叶梢头上,跟着发出了“哗啦啦”的树叶碰撞声。
今晚无风。月亮和星星躲在云层上面,大地就隐没在夜幕下。
整体感觉是凝滞,不流畅。有一种落寞、荒无人烟的宁静。
可在这样一种夜色里,夜鸟因何而惊飞?
听,仔细地听吧,一阵凌乱的、沉闷的脚步声之后,树林子里才归于平静。
仿佛有人躲藏在树林子里,听到贮毒房那边的惨然尖叫,也慌了神了,因而触动了树林一样。
这深更半夜的,有谁吃饱了撑跑来旧厂区呢?
莫非他们与贮毒房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有关系?
“周清,你也听到惊叫声啦?怎么不第一时间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身后,传来了陈兵不解的询问声。
周清仿佛从梦中被人惊醒似的,连忙说:“哎哟,真不得了啦!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被吓得怵然惊醒,就跑出来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大明跑近来了也不解地问道。
周清也不作什么解释,在这惊恐万状中,你对他们说你对树林那边有神秘的感觉,不知得解释多长时间才解释得清!
这时,有更多假期留宿的工友从宿舍走近来了,他们瞪着惊恐的眼睛,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互相询问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清见大家聚集得差不多了,于是挥挥手,说:“走,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再说。”
工友们互相壮着胆,一起走到贮毒房边。
手电筒照射之下,刘八春半个上身搭在窗框边,鼻子和嘴巴流了许多血,脸庞青得非常难看,比死了好久的人还难看!
他还没有死,还有一丝儿气!瞪着一双被惊吓过度的青寡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来的工友。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与害怕。
他的右手有气无力地抬起来,指着贮毒房里断断续续地说:
“里屋里……里屋里……有……有……”
里屋里有什么呢?刘八春的说话还没有说完,最后一口气接不上来,头就耷拉下来,紧闭着双眼躺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