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化工厂里接二连三地出现寝室被撬门,鬼魂现身,工人被袭击等等事件,吕和良是颇为头痛的。
这些,到底与连环死亡案有没有关系?
与那个失踪的阴叔有没有关系?
联不联系得上?
要说有吧,从侦查过程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要说没关系吧,这些事件又怎么老是发生在同一幢职工宿舍的六楼呢?
除了这个六楼,并没有听到别的宿舍有什么异常,可见,说完全没有关联又说不通。
这样一来,吕和良的脑子里实在乱了。
原本,他已经逐渐找到了蛛丝马迹,只要沿着所知的方向走下去,他相信,很快,那个连环案就会水落石出。
可忽然之间,又来了个查无可考的物质出来,还是在死者寝室门锁上找到的,虽然是甘小思死后才找到这种物质,但是,说完全与那个杀人案无关,恐怕换了谁来做侦察,都不敢说那句话。
特别是,后来同一寝室的布颖莹又被杀了,你说,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有,案情不仅复杂化,还牵扯到灵异之类上面去了;没有,那么,那些检验不出是什么的物质,你又怎么解释?
所以,现在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吕和良,是最恰当不过了。
但是,这还没有完,化工厂又打来电话了,说,据黄娴雨的车间主任报告,黄娴雨失踪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吕和良记得这个名字,知道她是604寝室四个同学中的一个。
原来说过叫化工厂派人保护她与李思婷的,结果,李思婷因为搬离化工厂住,反而躲过了一劫!
明明已经预见到她俩会有危险,并要求化工厂做好了保护措施,却仍然让黄娴雨失踪了,这不仅让人匪夷所思,还恼羞成怒呢!
吕和良重重地把头埋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找化工厂保卫科去!”吕和良对着谢全吼道。
谢全起初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到地下车库热车去了。
化工厂派去保护黄娴雨的保安很无辜,他说,他是男的,黄娴雨却是个女的,不可能时时刻刻不离身。
他只能够做到一定距离内盯住她,只要她没受到威胁,他就算是保护成功了。
两天前,黄娴雨上去车间上班途中,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时她刚刚从六楼上落到地层,听完电话后,她闪身走入地层那间卫生、洗澡兼用的卫生间去。
保安心想,她要上厕所,不可能制止她的呵,便站在宿舍楼对开的空地等。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黄娴雨出来,还以为她拉肚子什么的,就抽烟熬时间等她出来,反正自己盯住卫生间门口就是了。
然而,诡异啊,这一等,竟然等了半个钟也没见黄娴雨出来!
职工宿舍的工人都到生产车间去上班了,保安就急,又不敢进卫生间去,大家都知道,地层是女职工宿舍,地层共用卫生间,自然也是女工们专用的。
保安只好站在卫生间门口,大声叫喊黄娴雨你得了没有,哪里有人回应自己啊?
正在想进卫生间又不敢进之际,见打扫卫生的青姨正拿着扫帚走过来,保安连忙叫青姨帮看看,有个女工友在里面方便的,到底得了没有?
青姨应了一声,走进去只一会儿,就走出来对保安说,哪有什么女工?
里面每间卫生间都是开着门的,哪里有人?不信,你自己进去看!
保安这下子慌了,冲入去一看,确实没有人,不过……
读者如果还记得的话,在本书描写化工厂诡异事件的开始章节里,有关这间地层卫生间,是曾经被两个变异人为了逃跑而撞开过后墙的。
从那以后,至今仍然没有把撞开的后墙给砌上!
由来也可看出,林雄伟管理下的化工厂,是何等的混乱无章!
为难的是,女工们在这里大小便,还兼做洗澡间!
好在很隐私的时候,都是在小间里面进行的。
当下听完保安的述说,吕和良就追问,发现出了情况,为什么不早报来县局刑警支队?
保安说,本来想报,但按规定,没超过四十八小时的不能立案。
吕和良当即被噎得出不了声,就叫保安带去看看那个卫生间。
其实,就是职工宿舍楼的最下的地层。
吕和良和谢全跟随保安们来到那间地层卫生间,从里面洞开的地方往外看,吕和良就有些惊觉起来。
熟悉,真的有些熟悉。
那荒凉的地方,在一些浓密的老树掩映之下,一个仿佛时间停止了的地方,就隐藏在里面了。虽然现在有一堵围墙把里面的景象遮挡住了。
但是,吕和良仍然记得,那天,他和谢全走进周清所在的608寝室的时候,周清明明已经知道他走进去了,却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她就那么固执地、神情幽怨地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当时,吕和良就觉得周清很特别,不知道她是过于专注窗外的景色,还是故意专注于窗外的景色,反正,吕和良忍不住好奇地走到了周清的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块荒凉的旧厂区,就那样令人印象深刻地映入眼帘了!
灰蒙蒙的一大片,半隐半藏在浓郁树木的后面,那些低矮的屋子,窄小的陋巷,如蚁穴里的通道一样,穿插其中。
大片大片的灰色主调,仿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停留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吕和良决定到里面走一周,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吕和良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直在不停地呼叫。
吕和良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时,谢全就对他点了点头。
吕和良以为谢全鼓励自己什么的,岂料谢全心里想的却是:接电话啊,你傻啊!不接,不接等会你打回头就要你自己出钱!
吕和良按下电话一听,却原来是林雄伟厂长打给他的,说是总算忘完了,想了解一下案件的侦查情况!
吕和良暧昧地笑笑,心想,你这个厂长架子还真大,警察介入校园连环杀人案也有十天了,你这才想起要见一见办案的警察?
恐怕用没时间也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