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多多类似这样的谣言,在莫思村和王氏家族里不断流传。
王国隆族长顶不住了,默然点头同意了做一场神秘的祭祀仪式!
这是要用活人躯体作为献祭品的惨无人道的祭祀仪式!
一想到如此可怖,如此惨绝人寰,王国隆族长就脸色苍白地倚窗而立……
窗外,夜色森森,大地寂寥。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恐怖的蓝光从夜空中划过,那令人惊惶不安的似有若无的蓝光,竟然那般凄凉惨然。
风,在子夜时分悄悄地刮了起来,阴阴的像蛇一样爬入了王国隆的大宅院,没有一些儿的温柔,丝丝缕缕都带着冰凉,透彻了它掠过的杨树、叶梢,以及在宅院的窗户大门、砖砖瓦瓦,直到人们胸腔里的心脏……
王国隆族长凝眸着窗外的风,窗外的景,以及窗外惊骇、浮躁又不安的人心。
他咬了咬牙,抬起手把堂弟招了进来。
他几乎是脸色苍白得如同僵尸,两眼茫然地盯着还是那般跳跃的烛火,盯着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盯着它随后如何一缕黑烟蜿蜒升起,直到熄灭。
“为了家族,为了大家,让麻卫京举行祭祀仪式吧……”他说,他歇斯底里地说。
“可是,”堂弟吱唔着说,“要用到活人,终归是不妥的。万一风声传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我想,还是尽量把事情掩蔽着进行……”王国隆也有些犹豫地说。
“毕竟,那是违法的事。要是真传了出去咋办呢?”堂弟仍然不敢直接去叫那个祭祀师,非要问清楚族长如何操弄才行。
“所以我说,去请麻卫京的时候,你就别叫人陪你去了。虽然他那屋子确实藏在阴森的树林子里,但为了日后好脱离危险关系,你最好独自前去,并在午夜没人的时候潜入树林子里去。这样,将来万一出事,就一口咬定是他主动上门来做这种祭祀的。”
堂弟阴阴地笑了起来,对着王国隆竖起母子来。
“那么,我去叫他咧!”
王国隆阴沉着脸,盯着堂弟那张瘦削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堂弟得到指示,刚刚转过身去,正想离开王国隆的大宅院时,王国隆又想起什么来,把堂弟叫住了。
“还有,等到这个祭祀仪式要找活祭品的时候,你得多叫人手,别在本村里寻!到远离咱村远点儿的地方,找那些傻的,到处流浪的。这种人本身家里人就当作少生一个了的,又在外地失踪,一般不容易引起注意。这样,又减少一些麻烦事了。”
堂弟仿佛听到最完美的指示一样,傻傻的笑起来,还禁不住赞叹道:“是道理哩!我乍就想不到用此办法呢?嘿嘿,族长就是族长!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放你妈的狗屁!拍我马屁有鸟用啊?我能因为你的几句马屁说话而让你将来当族长吗?干紧去落实这个事还实在!不怕告诉你,我也不想做这种阴险事。可我又总不能眼看着家族渐渐消亡吧?对不?所以,这族长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有时候,还得狠下心来啰!”
“也是,也是。”堂弟听着王国隆如此说,不觉打心眼里佩服族长的敢担敢为。
见王国隆族长说完那番肺腑之言,一手反抄到身后,一手用手背向自己做了个去吧的手势,才转身如同幽灵一样闪出了族长的大宅院……
大地漆黑,夜色森森。
莫思村附近的树林里,一队穿着从头遮盖到脚黑色长袍的人,默然无语地行进在令人惊恐万状的森林小道里。
队伍的最前面,一盏光线微明的车头灯隐晦地照着道路,模糊不清、隐隐约约。
在漆黑的夜色下如同鬼火一样摇曳不停,更显阴沉、惊悸、心寒。
行进队伍的默然无语,使森林里只回响着“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
如同鬼魂迎亲队伍一样阴森、恐怖,偶尔一声“吱——吖——”的车轮木轴磨擦声从森林小道上透人心寒地响起,惊得人的心紧张得快不行了,头皮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树上栖息的小鸟“卟哒卟哒”地飞上黑暗无光的夜空。
漆黑的林中小道,远处躲藏着的野狼,瞪着绿莹莹要吃人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阴险而伺机地注视着这一支在阴森林中行进的队伍。
头狼突然的一声昂天长嗥,引得群山回响起令人胆战心惊的、此起彼伏的回嗥,一声长过一声,一声阴沉过一声。
队伍里早已有人瑟瑟发抖,这大热的七月夜里,不见有风,却有无数的蚊虫或飞绕在人们的头上,或慢慢爬着想爬上人们的脚上、身上。
黑色长袍里的人们,早已汗水涔涔。
还受着周围环境的惊吓,心之怯懦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这时,一间破败不堪的屋子,它静静地伫立在茂密的森林里。
在黑漆漆的大山脚下,几乎就同狼穴一样神秘又阴森地躲藏在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方。
本来,这间屋子是护林员用作守护林子不被盗伐用的。
但因为护林工钱的不落实,已经被弃置很久了。
为了今晚这个仪式,又被王姓家族从新打扫一遍,用于仪式使用。
屋子里,此刻,孤零零地点着一盏灯。
似有若无地晃悠着火苗子,影照出两个默然无语的黑影,阴阳怪气地盯着前来的队伍。
这一队穿着黑长袍的村民,根据领队的手势,默默无言地走入破败不堪的屋子去。
村民整齐地排列成两队,听由着麻卫京的指挥。
他们在积满蛛网、布帘上有厚厚灰尘,周围破砖残瓦的屋子中间,放一张临时用木板钉起来的长方桌,上面盖一张黑色的桌布,摆放上沾满了污渍点点的餐具。
据说,为了使这些餐具弄出污渍点点的效果,今天早上,村民就派人到有失足妇女盘踞的足浴中心,去征集了十多人,强行要她们吃很多变质的食物。
然后等待着她们闹肚子,直到拉出那些腥臭难闻,看到就恶心的粪便,然后涂抹到餐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