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和细虾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女鬼竟然撑直了身体,张开双爪,叫喊着“我帮过你两次了,你还这样对我!”一副要扑上来吃了我们的样子。
但她刚才被吓得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
她要怎样处置我们,还得等她冲上来再说。
趁此机会,我叫细虾冲过去,不管她是人还是鬼了。
要是人,大不了就当出交通事故罢。
但我知道她是鬼!
她说的话和问米婆说的一样,所以我心里清楚。
而细吓当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哦”地应了我一声,猛加油门,摩托车就“突突突”的向着那姑娘冲过去。
只感到一阵风从我们的身边掠过,摩托车快速地朝那姑娘撞去。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回响在漆黑的山间周围……
我们过了好一段路,才敢停下来。
后来商量了一下,就战战兢兢地往回走,想看看撞倒的是什么?
我们往回查看,嘿,被撞死的,竟然是只山猫子!
肠子都被压出来了,血流满地,惨不忍睹。我们呆呆的发了好一会的愣。
后来再坐摩托车时,就觉得裤子湿湿的,低头一闻,一股大男人的尿臊味直刺臭子。
想不到这次撞鬼,竟把细虾吓到尿裤子了……
大家听完刘泥水工的故事,都嘿嘿地笑。
刘老板也笑,但他不表态。
他跟许大宝学会了不露声息。
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否定这个姓刘的了。
他想,你这是运黑,撞上那些东西又没有什么办法化解,只是乱碰乱撞碰巧了运气好而脱的险,不录用。
但他不当场说出口。
为了不伤乡亲们的面,刘定坚笑完之后,不当面说要还是不要,只是笑呵呵的接着鼓噪道:“好,讲得好动听。我就想听听你们这些经历。谁,谁,下一位,轮到谁讲?”有个姓吕的乡亲憨憨的笑完,见刘老板问起,就说我说吧……
吕师傅是个师承父亲手艺的人,在建筑行业里已经做了很多个年头了。
因为手艺传自父亲,人又在此行里做得久了,名声就有些响。
据说他做建筑工会经常天很黑才收工,就难免会遇上那些“污秽”事。
农村里从上一辈的上一辈,都会悄悄地传下一些防那种东西的办法。
因为有一些秘诀防身,吕师傅就胆大。
常常独自走夜路也不怕。
说起来,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碰到过那些东西了。
吕师傅说,那时,我还是个毛头青,跟着父亲学手艺。
有一天的晚上,我和父亲收工回家时,夜已经很深了。
父亲疲劳不堪的样子,懒洋洋地在前面走,我也是累得懒得出声的样子,慢慢地跟在父亲后面往家里走去。
两人除了久不久抽支卷成喇叭状的旱烟解困外,其余时间累得连哼句声都不愿意。
就这样在黑夜里默默前行,在夜色中幽幽地闪现。
那晚可说不上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月亮很蒙,大地很静,风不再吹,朦胧的山间侧影里,有两个慢慢蠕动的影子,偶尔有两点细小的暗红色的亮光,在我们跟前闪烁。
树木与荒草的黑糊糊地这儿一丛,那儿又一丛,仿佛隐藏着什么让人毛发倒竖的东西似的。
就这样默默地、无声地走着的当儿,我们逐渐走近了鬼号岗。
那里有两个山脉围着一大块凹进去的坡地。
以前,许多穷人家因为家里没有钱,往往晚上偷偷地把死去的亲人埋在山坳的坡岗上。
因为本来就是出不起钱埋葬家人,所以在此偷偷埋人后,也不敢竖碑立坟。
久而久之,就成了乱坟岗了。
还因为常常传出哭号声,人们就把它叫做鬼号岗。
传说这个山坳里的鬼号岗很猛的,常常有人在此迷路、发癫、无缘无故神经失常诸如此类的。
我跟在父亲后面一路往家走,因为累而顾不得害怕什么的了。
心里只想着快些儿到家吧,到了家之后,今晚说什么我也不洗澡的了,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睡到日上中竿,起床再说。
可我的想法还没兑现,就突然听到一阵“沙啦啦”的响声,像人们平时无聊时拿起一把沙子随便往瓦顶上撒去一样。
我以为父亲太无聊了,怎么深更半夜的玩起这种游戏啊?
就苦笑道:
“爸,干了这一天的活,你不见累的吗?竟然还有心情玩‘鬼撒沙’?……”
我刚说到这儿,自己的头皮就一阵一阵的发起麻来!
因为之前实在太累了,都没心情想到害怕。
现在自己一说出“鬼撒沙”几个字,就突然明白刚才是真的碰上“鬼撤沙”了!
而不是我父亲玩什么把戏。
你们想,我父亲和我一样的累,他年纪比我大,恐怕比我更感到累,那有心情玩这种把戏呀!
对吧?
我刚说完父亲无聊后,父亲已经站着不动了。
等我走近去的时候,父亲颤栗着伸出一根手指放到我的嘴唇上,示意我别出声。
然后,他从身上的工具袋里拿出两只三角形的符咒来,无声地念动着咒语,并按住我的肩膀,一起蹲了下来,把头伏在交叉的双手上。
我和父亲刚刚蹲下来,就听得周围风吹草动的。
接着就是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那种声音,你们没听到过,那可真是恐怖之极!
让人心寒得根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浑身颤栗得不能自持!
我虽然头伏在双手上,却悄悄地靠近父亲身边,用脚碰着父亲的脚,以此减轻些害怕。
那一阵鬼哭狼嚎、浩浩荡荡而过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沙子落地声,足足有十分钟才完结。
等他们走过之后,我和父亲抬头看时,原来周围凹凸不平的草丛,仿佛被台风横扫过似的,树歪草伏,遍地沙尘压着草地。
留下一串串歪歪扭扭的鬼脚印。
我和父亲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等到平静以后,仍然心慌腿软得不能支撑身体。
我们父子俩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地往家走去。
直到走离那鬼号岗许久了,父亲才感叹道:
“真是祖宗有灵,传下符禄和咒语,才得以避险!”
原来我父亲那一招叫做“隐身咒”,只要念动咒语,握符在手,邪物们就看不见人了。
经过那一次,我就从父亲那里学了几招避邪的招术,懂得了几句咒语。
以为有了这些防身,以后再碰上这些污秽事,就可用得上了。
岂料世事多变,自己没用得上,却把一些招儿用在别人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