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和良说完,马上打电话叫谢全赶回局里来,并叫小潘和司机赶回局里一道急驰冷水村去。
路上,吕和良眉头堆作一堆儿,问谢全道:
“谢全,你说,这个阴叔,他既然是租住在冷水村,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当然会知道我们随时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的。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作为罪犯,是不会再呆在这种临时居住点的。可阴叔却不惜被人发现也还要滞留在冷水村,而且还做出杀害小孩子的事来,这是不是说,他到了非要吸魂不可的地步了?”
谢全随着车辆的摇晃正在闭目养神,听得吕和良如此问,他一手横放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并不直接回答吕和良的询问,而是添枝加叶道:
“是啊,既然吸魂了,就应该精神抖擞才对。就如我们平常人,吃足喝饱显得更精神一样。可他为什么几天之内竟然瘦得皮包骨头,人是连站也站不稳了,仍然要呆在村子里。怎么会这么奇怪的呢?”
谢全变被问为反问之后,吕和良就不得不沿着谢全的问话作答了。
“这个,估计应该是,要么是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要么是非要呆在村子里才能使他的状态复元;要么就是估计日子不长了,回屋子里一了百了了。”
谢全好肯定地说:
“第一个要么不合这个林不灭的性格;你想,连人都可以‘卡嚓’掉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第三个要么更不合理。这冷水村又不是他的老家,他要一了百了倒用不着回到冷水村去,没根没源的,何处黄土不埋人?所以,最有何能就是第二个要么!他是非要呆在村子里才能使他的精神状态,或者是身体情况复元!”
一旁的小潘插进来道:
“对!最有可能就是回出租屋里吃点什么,诸如药物呀,滋补品呀之类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因为这种怪异的人,是不可能用我们平常的东西能够补得他身体复元的。如此看来,他是有病在身呢。是不是这个情况呢?吕队长?”
吕和良从警车前排座椅回过头来,眯缝着眼嗬嗬笑了一阵子,才竖起拇指笑着说:
“看来小潘大有进步了。已经能够透过表面看到实质了。我看呵,是完全有这个可能的。当然了,具体情况还是要到村去才知道。”
“依我看,”谢全答话道,“他杀害那小孩子后,摆成了他的阴魂阵,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他吸魂养体,应该是精神面貌大变才合情理。现在据那个拾牛屎的村民反映,他气若游丝。这个情况有点像我们平常的什么来着?”
吕和良淡淡地回一句话过来道:
“食物中毒!”
“对对对,”谢全雀跃道,“吕支队长的比如太生动了!既然杀小孩子是为了摆阴魂阵来吸魂,按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人来说,一个很饥饿的人,得到食物了,有可能饱餐之后,很惬意地睡上一觉,精神就回复过来了。但也有可能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饥饿过头,猛然得到大餐,结果反而受不了,害得自己肚屙呕吐……”
谢全的举例还没有说完,吕和良就答话道:
“阴叔现在最有可能就是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所以,我对我们这次进村抓捕他比较有信心。”
一旁的潘晓利听着,就摩拳擦掌起来。
“******,这个阴叔,”潘晓利咬牙切齿道,连词汇的文明与否也顾不上了。“一天到晚就想着他的阴魂阵,就只顾着他自己活!都不知害了多少人的生命!即使有些人暂时脱离危险,可因为老是担惊受怕,也是活得惨不忍睹啊……”
“像你女朋友梁静那样,对吧?你是想举这个例子没错吧?”吕和良笑着插话道。
潘晓利见吕和良说出他的意思了,就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笑了起来。
谢全也笑,还括了一下潘晓利的鼻子。“替女朋友抱不平了是吧?”
车上顿时回响起意会的笑声。
这时候,警车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驶近冷水村了。
透过车窗,冷水村已经呈现眼前。
那缭绕的雾气,怎么就把冷水村笼罩住了呢?
虽然说,现在已然渐入冬天,但近北部湾边的南方,初冬时节也不是很冷的。
偶尔聚起的雾气,第二天被太阳一照,很快就会没踪没影了。
但是,现在冷水村的雾霭,有一种阴阴的妖气在里面。
它缭绕在村里的民房周围、树干边,田野上,却没有移动的迹象。
仿佛那些雾霭不是由水蒸汽凝聚而成的,而是人工画上去似的。
画上去就画上去了,怎么还加几笔灰黑色的带条状在雾霭的中间呢?
“你们感觉得出来吗?村子里有一股子阴气,阴气里面还夹着冤气和杀气,幽幽的盘踞在周围呢!好象将要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儿呢。”吕和良忽然开口说话道,把车辆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的谈话而变得莫明其妙的静寂打破了。
谢全和小潘就有些怵然醒悟过来的感觉,并随着吕和良支队长的话语而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小潘还拿手轻轻拍打一下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地骂道:
“妈的!怎么老是不知不觉就走神,跟睡着了似的呢……”
小潘的话还没说完,吕和良就好奇地回头看小潘,见他已经没事了,就回望车窗前。
这一回望正前方,就吓了吕和良一大跳!
只见车辆直直的往前开去,可前面已经是一个弯道口了,按理应该打方向盘了,但司机却没有打!
吕和良急忙左转头去看,只见司机两眼茫然,人如入定,瞪着眼睛只盯前方却不辩左右。
吕和良大吃一惊!
伸手过去一掌掴在司机脸上。
司机仿如梦中惊醒,发现车辆快冲下道路旁的田野去了,忙踩刹车,倒车,摆方向盘。
就在这惊魂未定之际,冷水村盘踞着的雾霭,忽然被什么东西搞忧了一样,迅速撕裂,又很快形成条状,一个似是而非、隐隐约约的影子,就在雾霭中蹿行,在人们还没有确定下来到底是不是人影子的时候,不见了。
而奇怪的是,那些盘踞在冷水村周围的雾霭,那几条如丝如带的灰黑色雾气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