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是依附在碧云身边的小国。
小国谈不上富足,却也因为碧云的原因,发展的不算弱。
只是这个国家每年需要向碧云缴纳大量的朝贡,就像是一个一直被压制着的雄狮,没有机会翻身。
苏初年知道楚迁尧选择它的原因。
苏初年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惹来许多才子与富家公子的青媚。
都说红颜祸水,这话确实不假。
苏初年看着自己眼前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的男子,心想自己的相貌虽说比不上故事中的那位女子,引不起那么大的骚乱,可总归是对的起自己的脸,一个富家小花花公子还是能引来的。
那位公子眼睛泛着光,根本移不开苏初年的身。
苏初年虽说早有准备,但是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还是有些不习惯。
于是轻轻的起身,对暗五讲道,“咱们走吧。”
暗五此时早已经黑了一张脸。
拿起桌子上的剑,谁知那公子哥却不乐意了,带着几个人将这茶楼的门给拦住了,口中还出言不逊,“小美人儿,这么着急去哪啊。”
苏初年差点将刚刚喝的酒水都吐出来,这公子哥一看便知道不是那种文人雅士,平时风流惯了。
若是真的是什么有些才情的人,此刻怕是会说些酸溜溜的诗文,例如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什么绿了芭蕉,红了葡萄。
苏初年微微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这少爷的爪子,讲道,“这位公子,请让路。”
苏初年微微冷淡的态度,丝毫没有引起公子哥的注意,反而激起了他的占有欲,他笑着讲道,“美人儿,急什么?我在这晋州这么久,这晋州城的姑娘哪一个我没见过?倒是觉得姑娘面生的很,可是外来人?”
哪一个姑娘没见过?
果然对得起花花公子的名号,还是个挺敬业的花花公子,怕是这晋州城内城外的姑娘,被这个公子祸害了不少。
但对这公子,苏初年却是哭笑不得,再怎么说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他怎么还眼拙到将她当成了黄花大姑娘了?
“哪里来的登徒子,滚开!”暗五一个健步上前,将手中的剑横在眼前,将那公子哥与苏初年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不少。
这一个动作自然也是引起了公子哥的不满,他刚要发作,但是见暗五模样也甚是清秀,于是便动了歪心思,“两位姑娘生的这般好看,怎么独自在外面走?不如这样,这晋州城我最熟啊,总比住在这些黑心客栈要强。”
苏初年真是哭笑不得,讲道,“这位公子严重了,我们二人来此是为了见一位故友,有一样东西要托付,办完事情,我们便不多留。”
“故友?只要是这晋州的人,你只管报上名字,我将人给你领来。”公子口气倒是大得很。
这公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说出来的话竟然家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暗五都逗乐了。
苏初年微微用手掩住了嘴,轻轻笑了笑。
心想她要见的人,可不是你想领来就能领来的。
但是这皇上的名讳,可不是在这大街上随便就可以说的,怕是到时候他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就被关在大牢中了。
“呵,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家的公子,口气真是狂妄。不要耽误我们时间,让开!”暗五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两人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于是心中微微有些焦急。
“呦呵,还是个挺辣的姑娘。”那公子不知道进退的竟然伸手要碰她,暗五性子本就冷淡,又是哪是谁都可以碰的?
于是十分不客气的将手中的剑拔出来一些,一刀就切断了那公子哥的一根手指。
血淋淋的场景,叫苏初年都有些于心不忍,她只是轻声笑笑,讲道,“不好意思,我这妹妹啊,脾气不怎么好,我看公子还是先尽快找个大夫看看吧。”
苏初年笑着,就要与暗五走出去。
可这公子哥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人。
两人伤了他们的主子,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将人放走?
暗五见了见将自己拦在此处的一些人,眸子一冷,拔出长剑就与那些人打在了一起。
苏初年站在一旁看着,她见有两个家丁搀扶着将骂骂咧咧哭爹喊娘的公子哥搀着走了,还有一位家丁见气氛不对,慌张的跑开了。
苏初年对此只是笑笑,倒是这家茶楼的掌柜的慌慌张张,十分不安,“姑娘,快叫你的手下停手啊,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
苏初年轻轻问道,“为什么停手?是那位公子要非礼我们姐妹二人在先。”
茶楼老板苦笑了一声,讲道,“不满姑娘,这个公子啊,是本朝丞相的独子,丞相公子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全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男丁,所以啊,自幼就十分宠溺。这公子平时为虎作伥,强抢良家少女,平时嚣张惯了,都没人敢管,你妹妹今日砍了他一根指头,若是再不逃跑,怕是没了活路了。”
苏初年却不以为然,但对这个茶楼掌柜确实十分感激的,于是她微微服了服身子,由心底里说出了句感激的话,“多谢掌柜,只是我相信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今日顾姑娘就先告退了,至于损坏的桌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苏初年取出来一定银两,放在掌柜的手中。
与此同时暗五也已经结束了战场,两人从那些在地上哀嚎的家丁身旁淡定走过,隐匿在人群中。
掌柜的则是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银两,微微叹了口气。
苏初年与暗五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寻了一处简单大气的驿站住了进去。
为了安全着想,两人要了一间房。
房间内苏初年坐在梳妆镜前,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竖着自己的头发。
暗五则是站在窗边,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讲道,“小姐,你说那个公子哥今天会来么?”
苏初年波澜不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讲道,“就算是大丈夫,你切断了他一根手指他都做不到胸怀宽广到原谅你,何况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子哥呢。”
暗五从窗外将视线收回来,站在苏初年身旁,讲道,“那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苏初年笑了笑,有时候这暗五聪明得很,就例如当时她一个眼神,暗五便明白了自己是要她留下来将别人陷害她的赃物找出来,但有时候,又实在是缺乏经验,就例如现在。
苏初年嘴角轻轻一列,淡淡一笑,便解释道,“那个公子哥就算平时在怎么无法无天,但他强抢民女的事情属实,所以自然不敢公然报案,毕竟他丞相上面还有皇上。”
苏初年讲完这些话,又悠悠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讲道,“若是我猜的没错,今天夜里应该会有客人来。”
苏初年猜得没错,当天夜里确实有客人来。
月黑风高只时,窗外还飘扬着大雪,呼啸着风声,静谧的客栈中中,却有几人神神秘秘的走来。
几人脚步声十分轻微,若是不仔细听,断然是听不到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轻轻的在门纸上弄出来一个小口,手中一段短短的细竹子,轻轻一吹,奶白色的烟雾就这么缓缓飘荡进来。
带着一份撩人的气息。
约莫着过了几个呼吸之后,几人轻轻的跳开门上的机关,纷纷冲了进来。
床上被子下面鼓鼓的,似乎水这两个姑娘。
为首一人狠狠的将被子掀开,却看到链各个白花花的枕头静静地躺在床上,正在意识到大事不好的时候,几人赶忙转身,迎面却被一个重物砸的头晕眼花。
暗五连剑都没打开,就将这几个菜鸟解决掉。
苏初年从后面一身红衣的款款走来,如仙如画。
“小姐,这才几个菜鸟,怎么和你分析的不太对啊。”暗五粗着眉头,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苏初年看到这里也有些疑惑了,无论怎么想,那丞相都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了解了。
“小姐,外面好像有声音。”暗五一声轻呼,将窗子轻轻打开,却见到本该静谧的大街上,竟然人头攒动,沾满了官兵。
“竟然惊动了关官府!”
苏初年蹙眉,看着下面拿着火把的人,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两人在楼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暗五静静的看着苏初年,等着她的决定。
苏初年这次出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见到晋州的皇帝。
可是皇宫中守卫众多,凭借她一个小小的暗卫,是不可能躲过那么多高手将苏初年送进去。
所以两人便想出来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叫人将她送进去,亦或者,叫那人来见自己。
可是如今,这丞相竟然为了他的儿子,动用了官兵。
如今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就这般直直的走出去?
那岂不是叫他国也知道了自己没死的事情。
一时间倒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