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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散文卷(1)

难忘小所

张和平清水县公安局政办室

十二年前的一个深秋,大学毕业的我被一辆双排座货车捎到距县城60多公里的一个偏远小镇,在小镇的最偏僻处,有一排破旧的土房子,那便是小镇的派出所,透过风雨侵蚀的土围墙,一眼便望见院子里长满野草。小所的门前,是一条古老的街道,泥泞的街面布满牛蹄踩的窝窝,一字形排列的牛粪散发着乡土气息……

从小所大门走出一位身着警服的老人,警服很旧,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他帮我把铺盖搬到最中间的一间小房子,说这是小所的户籍室。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个木头柜,两张椅子,在房子的窗口下有一张床,床是用两排整齐的砖头撑起的,这便是我的宿舍。他用手抓起放在报纸上的一块干馍塞到我怀里,说乡政府大灶吃饭的时间已过,饿了吃吧。我才知道这个小小的派出所只有他和我两个人,他就是所长……

这里的秋天已有许多寒意,连绵的淫雨将小所浸透,房子里不时地落下雨点,打在盛雨水的脸盆上发出滴答滴答地响声。老所长找来了一些干柴,在一个用铁丝捆着的小火炉上生起火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呛人的浓烟,老所长接连几声咳嗽,他说这里冷,不到冬天就得烧炉子,透过渐渐散去的黑烟,我发现老所长的两鬓已经白了许多……

小所的夜非常宁静,皎洁的月光从小窗照进来,仿佛给屋子披上了一件银装,火炉里冒出红色的火焰,发出轰轰的微响,房间里渐渐有了暖意,但老所长的影子在我眼前无法消失,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事业,所有这一切,需要我一个从大学校门走出的热血青年来面对,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生!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夜我注定无眠……

牧童的铃声将我唤醒,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火炉的火不知何时熄灭,只听得乡政府老厨师扯着嗓门大喊“开饭了,再不来就吃屎去吧”,慌忙拿了缸子,直奔乡政府大灶,老厨师瞪了我一眼,顺手刮了半马勺开水煮白菜……许多人蹲在地上,围成一圈,一边吃饭,一边说脏话,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狂笑……

第一天的工作,便是拔小所院子里的野草,老所长埋怨这院子的草长得太快了,拔了一茬又一茬,得一根一根地拔。小镇隔一天一个集,没有集的日子,街上连一个人影儿都没有,乡政府的一般干部都悄悄跑到村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接电话的。派出所对门有一个小卖部和一位不愿远嫁的三十几岁的姑娘,她常常倚门,望着这条老街……

小所的后院,有一口井,那是老所长刚来小所亲自打的,井上架着一个很重的输轳。说来也怪,天干旱的季节,小镇的人们得跑到二十里远的深山沟找水,而小所的这口老井,却从来没有干涸。每到逢集的一天,老所长便早早打上一桶水,让从—卜多里外赶来办手续的人们喝上一口凉水,当他们把水喝得底朝天看到水桶底的沉泥时,才会庆幸的一笑。

小所很小,辖区很大,最远的村要三十多里路,老所长很勤快,常常领着我跑村串户,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奔波。给这个说说政策,给那个讲讲法律。直到天色将晚,才领着我赶回小所。老所长往火炉上煮着的方便面内打两个鸡蛋,就是我们最好的晚餐。

时间过得平淡而无味,没有都市的喧嚣和灯红酒绿,没有校园的浪漫和青春激情,一个小所,两个主人,老所长每天早上用他没有光泽的老花镜,翻看着报纸。他从不吸烟,却少不了一杯浓茶,也许是小所的水太苦,当他看得高兴时,禁不住髙声念给我听,有认不得的字,他也谦虚的问我。他说他在高原上当了许多年的兵,那时的他比我现在还年轻……

岁月的流逝磨平了我的棱角,渐渐地我和小镇融在了一起,小所成了我的世界……春天来了,小所的院子又绿了。老所长种的花在小所院子里盛开了,吸引来了几只小蜜蜂,上学的孩子从街道经过,不时地把脑袋探进小所,调皮地做个鬼脸,轰的一声,又跑了……

小所虽小,可在小镇的人们眼里是杆秤。谁家的儿媳妇不孝敬公婆,惹得老太婆到小所讨公道,哪村的男人帮人家女人干活,气得老婆躺在小所要说法……所有这些,得老所长一一打发。在我的记忆里,小所总有忙不完的事,有送不完的人……每当步履蹒跚的老大爷用他长茧的双手把一支烟递到我面前时,每当拄着拐杖的老大娘把一个鲜红的苹果塞到我怀里时,每当打工的小伙子亲切地叫我警官时,每当取回身份证的姑娘给我一个微笑时……我顿时觉得小所的天空很大……

后来,老所长退休了,我也离开了小所,又后来小所有了二层楼房,有了小车、电脑……小镇又引来了自来水,又听说小所对门的那位老姑娘嫁人了……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又回到了小所……

警察生活

袁旭金昌市永昌县公安局红山窑派出所

守候

8月6曰天气:晴间多云

昨天,处理完毛布喇村塑料大棚被损毁案已经是深夜零点,为了加强夜间巡逻工作的开展,我和所里的民警孙志德又带领综治员在南北两路巡逻。夜晚出奇的黑,村庄静得让人有点胆战,听不见狗吠,更没有城市的喧闹,只有个别人家窗户中透出不是的灯光尚可以证明这里是庄户人家。我们关了汽车发动机、车灯,机警的瞪大眼睛注视着过往的车辆,对每一辆车认真地盘查。大多数的司机对我们表示理解,说当警察可真不容易,深更半夜还在这里设卡守候;但也有个别司机对我们的盘查感到很不耐烦,认为这是扰民,多此一举,所以免不了发一通牢骚,有的说话还满嘴脏字,遇到这种情况,个别年轻民警也感到很委屈,自己吃苦且不说,还要遭人内眼?我只好向司机多做解释,说服他们能够认识到我们的工作虽然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但更多的还是安全。对年轻的民警我只好教育他们干我们这行必须学会忍耐,哪怕这种忍耐是痛苦的!不知不觉已是清晨四点多钟,估计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可能性已不大,我率领着辛苦一夜的战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所里倒头就睡。今夜无贼!

大练兵

8月7日天气:阴

睡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今天,安排的“大练兵”要进行新课,“小教官”鲁培炳刚刚培训回来,我必须和全所民警一起进行训练,这是我自己定的规矩我必须身先士卒。因此,我克服熬夜带来的困倦,按时起床和民警一起上早操,按计划进行了体能、技能训练,经过长时间的认识,每名民警都深知练兵的重要性,所以,训练虽苦但无人叫苦,坚持完成每天的训练。上午九点左右,一名四川来红山窑煤矿打工的农民工在车站捡到一张身份证,出于狭隘的利己主义思想考虑,他非要向失主索要100元钱才肯归还证件,民警反复给他做丁.作、讲政策,他都无动于衷,这样的人让人既感到可怜又可恶!最后,不得不依法对其进行处罚,并最终从法理、情理多方面说服了当事人,使问题得以妥善处理。民警鲁培炳在去警务室工作的路上打电话告诉我,曾经被依法传唤的一名违法嫌疑人,出于报复骑摩托车逼住他和小孙不让前行,动机十分险恶,我让他俩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将自己的摩托车停下观察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并讲明他所实施的违法行为的后果,同时,做好处置突发事件的应对工作。最后,对方慑于法律的强大威力灰溜溜的离开了,这些小事的妥善解决,凸现出民警大练兵的效果已得以彰显,但当前复杂的社会治安形势下的执法环境也的确让人感到十分担忧。

群众工作

8月8曰天气:晴间多云

6月29日,因组织、领导群众以永胜五社耕种王信堡一社耕地为由,将永胜村五社农民李宗章耕种的青苗收割的违法嫌疑人柴国钧今天被县局依法执行行政拘留。村主任王新军打电话告诉我该社群众情绪非常激动,很有可能到县委、县政府上访,并且声称群众还有可能继续割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土地上的大麦。同时,责怪我们为什么在拘留人以前不给他们村委会打招呼?为什么不召集他们再坐到一起进行一次调解处理?并责怪我们工作无能……我听着这些又好气又无可奈何,我感到很委屈、无奈,派出所所长真难当!说句实在话我也不想让老百姓去蹲监狱,我的初衷也是应该将此事以其他妥善的办法进行处置,尽管他们采取的办法有偏激的一面,但作为群体性事件的处置原则我们每一名民警也都心知肚明,这是法律公平正义的必然要求。我反复向村主任讲明要采取合法的手段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采取过激的行为……还没写完群众已到县委去上访,真不知又有什么事儿发生!我们急忙赶赴现场,对一些带头上访的群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经过多方努力,最终防止了一起群体性事件的发生。

夜巡有感

8月28日天气:多云间晴

最近几日,猖狂的盗贼肆意的践踏着这片土地《—个月内连续三台变压器被盗,作为维护一方平安的派出所长,我感到身上的压力很大,尽管这些案子都发生在我休假期间,但这丝毫不能成为推脱责任的借口,为了防范此类案件的再次发生,为了能够抓获现行,昨天夜里我带领民警开始了艰难的堵截守候和巡逻……守候在寂静的夜晚,我思绪万千,当警察可真不容易,凌晨3点半钟,万家灯火已谢,过往的车辆也是少得可怜,我们孤独的守候在公路旁,希望贼人会钻进警察预设的圈套,闲倦的双眸凝视着一个个可疑的目标,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悄悄流逝,情愿今夜一无所获,但求换得百姓安宁……回到所里已是凌晨4点多了。

服务群众

8月30日天气:多云转晴

群众利益无小事。昨天,永胜村五社的十几头牛践踏了同村四社张某等人家的庄稼,双方因为赔偿数额发生纠纷,快到晚上12点多钟时群众打电话报警,我一边在电话中做解释工作,一边安排民警立即赶赴现场,经过近五个小时的调解处理,双方才就赔偿问题达成一致意见,回所里时天已蒙蒙亮。这样的小事在派出所的工作中是非常普遍的,虽然,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种案件应该由法院来处理,但是群众向我们报案后,我们没理由拒绝。而且,必须得办好。

困惑

9月13日天气:多云

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好多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案件我们在处理中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有的案件处理情况也都向有关领导作了汇报,最终,却因上级领导不满意,局领导对我进行了批评,说句实在话我心里感到委屈,让我欲哭无泪,但我也无怨无悔接受了善意的批评。我不想辩解什么,也许这是人的本能使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我也担心自己无原则的忍让,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叫忍辱负重,但是这样却会让别人以为一切问题真的因你而起,要不你为什么总是不哼不哈?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但作为警察必须直面复杂的社会与人生,必须学会忍耐委屈,然后,才能为老百姓干点事,这么一想心中倒也释然。父亲打电话告诉我,母亲肠粘连手术后恢复不好,依旧疼痛难忍,最近,精神与身体状况极差,让我能抽时间去看看,电话中听得出父亲有几许哀怨。我了解父母,他们从来都格外支持做警察的儿子,向来以我为骄傲,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主动打电话让我回老家,他们最怕耽误了我的工作。

然而,最近开展的专项行动一个接一个,再加上“国庆节”、“十七大”的安保工作让人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我实在无法抽身回老家,也不好开口向领导请假,只好向父母打电话送去些许安慰,心中虽有许多愧疚,但依然无怨无悔的坚守着警察的忠诚。

情在戈壁,心系万家

刘振平矿区公安局交警支队

晨,春——漠上,日出,春归处,点点青痕在’长云万里路。让旭日做我盏,照亮屋前的晨路,我回首再次温习娇妻爱子酣甜的睡态,心也被染暖。茫茫戈壁,虽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雅致,但是枯藤老树昏鸦营造了一种英雄般的坚强。天,没有哪里比这里的更广阔,地,没有哪里比这里的更厚博。当置身于茫茫戈壁,天与地一线,人与景一体,极目之所及,胸怀便也是天地。有人觉得戈壁的环境很艰苦,但真正在这里生活过、奋斗过的人,即使离开,也改不掉戈壁情怀,那就是广如天地的胸襟,漠北人的豪爽、勤劳、朴实。爱上这样一种辽阔,这样一种坦然,这样一种踏实的生活,奉献青春和光热于广漠的戈壁,于平凡的岗位,于简单而不简约的生活,于踏实且负责的人生。怀揣着亲人暖暖的惦念,轻锁门扉,踏上上班的小路。我喜欢早早地来到办公室,因为戈壁春天的早晨非常美,阳光很温情,空气很清新,初露的草芽,新吐的苞蕾,飘飞的柳絮,都是那么诗意,那么有生命力。我用微笑面对初出的朝阳,新的一天会回报我‘整天的快乐。这么多年长在戈壁,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情感的寄所,我创业的厚土。

晌,夏——又是炎炎烈夏,又是午时繁忙时,车如流,人如流,汗如雨。目光依然炯炯,身姿依然挺拔,车辆行人有条不紊。那个急急忙忙的中年男子,自行车载了满满的蔬菜和水果,两条鱼还在车把上摇晃,他在等着绿灯亮起,一边焦急地看看手表。是位慈爱的父亲吧,也许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也许孩子马上就要放学,也许他一会儿还得赶去上班。想到这里,我干涩的眼睛也湿润起来。自己的儿子也该放学了吧,这会儿也许在食堂排队买饭,也许还在教室学习,拿面包和火腿肠填饱肚子,他总是抱怨食堂的饭菜太不合口,队伍太长,抱怨自己的父亲总不能和他一起共进午餐。不过,他也是坚强懂事的孩子,自己能够照顾自己,并且为有这样一个对工作负责的警察爸爸而骄傲。想到这里,也不禁为那位父亲感到高兴,为许许多多中午能及时赶回家的父母而高兴。货车隆隆,出租车穿梭,自行车、摩托车、行人往来不绝,一幅繁荣的景象。自己的一时辛苦,换来交通的顺畅,社会的正常运转,家人的团聚,是多么快乐的事,待人之子女如待己出,待人之父母如待己供,待人之事如待己务,小小的私爱融化开来,化成他爱,化成博爱,化成一种责任,一种心境,一种胸怀。儿子,爱妻,原谅我不在你们身边,我相信你们是理解我的,支持我的,因为我像爱你们一样爱着我的岗位,爱着所有像我们一样幸福的人们。

暮,秋——暮光霞染,雁字成归,远处天如水,叶如轻蝶翻飞。最是秋辞,醉人心扉。古时边关今故乡,有爱的地方,就是家乡,就是避风港。

下午是值班时间,也是一天中比较清闲的时间。喜欢小城的静谧,恰逢浓秋,没有自古逢秋寂寥的怅然,却有言秋日胜春朝的襟怀。一杯香茶常伴,看看文件,读读好书,都是那么惬意。人闲心不能闲,为了使业务拔高层次,跟上时代的步伐,学习仍是我每天的必修课。计算机技术,业务知识,文学,一样都不能少。有人觉得学习只是年轻人的事,我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没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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