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也不算是年轻人了,活了两辈子的老妖精,只得意了一瞬,算是对上辈子,被大夫人和婉姨娘,佳姨娘瞧不起的回击,也就平静下来了。
见这些人都呆着,柳如意率先站了起来,走向大太监,将圣旨接过来,塞给大太监一张大额的银票,“公公辛苦了,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大太监是抢了这个活计来的,早就听自己徒弟说了,柳家二小姐是个大方爽利的,虽然没看到银票具体数额,想也不小,大太监立马眉开眼笑,“早就看出来二小姐是个出息的,这不,都封了县主了,王爷家的嫡出女儿才能封县主呢。恭喜恭喜啊。”
一伸手招呼,后面过来了两个宫女,并一个嬷嬷。
“这是柳嬷嬷,贵妃娘娘说了,都是姓柳的,也算是缘分,柳嬷嬷可是原来伺候太皇太后的老人。贵妃娘娘还说了,赐给你的暗卫,自己会过来,就不露面了。”
“公公替我谢谢干爹干娘,公公留下来吃一顿茶再走吧。”柳如意客气道。
柳仁安本是见过大场面的,可刚刚听大夫人说的,似乎是柳玄霜。
可这圣旨似乎是除了柳玄霜和柳梦雪,其他人都封赏了。
明显的很,都是借了柳如意的光。
此时见柳如意自如的处理事情,柳仁安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尤其是看到大太监和柳如意关系如此的热乎,更是心惊胆战。
平日里他虽然是丞相,可是掣肘颇多,一群御史紧紧盯着他。
大太监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多得是人巴结都巴结不上,难得大太监和自己女儿这么要好的样子。
看了一眼柳如意,柳仁安凑过去道:“公公,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大太监淡淡的嗯了一声,将柳仁安递过去的银票收到另一个袖筒里,只嗯了一声就算完事,随即又和柳如意说了几句,就走了。
柳仁安哪里知道,大太监平日里看到皇上喜欢柳如意,又和柳如意经常见面,柳如意对他性情爱好极为熟悉,刻意讨好,关系好的很。
等到人一走,张夫人就出来了,刚刚张夫人在偏房,并没有听到正厅发生了什么,恭喜道:“老夫人,姐夫,姐姐,恭喜恭喜,玄霜这也算是否极泰来,未来前途大着呢,姐姐也能享福了,可别忘了妹妹啊。”
可是,看到大夫人尴尬的神情,和其他人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的目光,就尴尬的闭了嘴。
“怎,怎么了?”张夫人结巴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被封赏的,不是你们赵家和张家的好表姐呢。”老夫人憋了一肚子气,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扬眉吐气了,阴阳怪气道。
“哈哈。”张夫人讪笑了两声。
“赵家的人,咱们这些人,可高攀不起,毕竟咱们柳家,又不是文人才子,只剩下钱了。”老夫人说完,转身就走。
柳仁安听着不太对劲,狠狠的瞪了大夫人一眼,就去追老夫人了。
大夫人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知柳仁安和老夫人在老夫人那说了什么。
柳如意带着玲珑和香依还有新赏赐的嬷嬷回了自己院子。
新来的两个宫女明显的带着武功,算是能保护人的了。
有一个嬷嬷在身边,寻常的陷害手段都能避免了。
对此安排,柳如意很是满意。
问了名字,两个宫女一个叫茯苓,一个叫灵芝,也没有给改名字,就这么叫了。
将人都赶出去用晚饭,柳如意静静想着关于张夫人的事。
上辈子,张夫人也是寡居,来柳府借住,闹腾的柳府整府都不安宁,在柳如意嫁出去之前,张夫人都还没走。
想了想,柳如意吩咐两个新来的宫女,去好好监视张夫人。
总觉得,张夫人非要住在柳府,不去赵府娘家住,是有什么图谋,不正常。
心里烦闷,新得了宫里头赏赐出来的,出去也不怕别人找麻烦,定然要出去好好走走了。
一路上,从千静院散步到后花园,花园里的花都谢的差不多了,并没有什么好景色,倒是柳仁安弄回家的假山怪石还有些看头,前几年,南方发现一种树,枝繁叶茂,长得极快,关键是冬日也能郁郁葱葱,很是好看。
路过长廊,柳如意本想登上假山顶上,好好看看树。
却听到假山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
竖起手指来示意身后的丫鬟们都别出声,柳如意仗着自己耳力好,仔细听着。
“安郎,那张生终于死了,我又来了,这么多年,你不想我吗?”张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安郎?应该是柳仁安吧。
难道轻易的就撞破了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柳如意吃惊之下,险些从石子路上歪倒,因为刚刚发楞,到底还是摔了,柳如意抬手示意丫鬟们不要动,自己就着摔倒的姿势,倒在地上,虽然腿上疼的厉害,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只听到张夫人继续道:“当初明明我和安郎情投意合,可父亲非说不能先嫁二女儿,所以才嫁了姐姐过来。安郎,我好恨啊,我真的好恨啊!”
还是没有柳仁安的声音,柳如意突然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张夫人在这单相思?
柳如意觉得奇怪,很想弄明白这件事儿,于是乎打算在这等着,看假山里出来几个人。
玲珑和香依没有武功,柳如意示意她们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无奈,两个丫鬟一落步,就有声音。
柳如意在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划着字,给她们看。
香依和玲珑都学了几个字,认识的不多,勉强能够交流。
安排身量差不多的香依回院子装作柳如意的样子卧床,让柳嬷嬷挡了其他来的人。
让茯苓和灵芝带着香依和玲珑往大路那边送送,再回来。
安排完了,柳如意忍着腿疼,翻身上了假山旁边的一棵树,幸好树枝繁叶茂,外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隐藏其间的柳如意。
灵芝和茯苓很快就回来了。
看了看柳如意,也翻身上树,保护在柳如意身边。
做这些,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小会儿。
这段时间,假山里竟然没有声音。
柳如意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张夫人继续幽幽道:“安郎,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姐姐,她才生了一儿一女给你。若是我,府里的子女都是我给你生的,多好。我们俩带着孩子,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
还是没有柳仁安的声音。
柳如意有些狐疑。
抓过灵芝的手,在她手上划了一些字,灵芝会意,翻身下树,执行柳如意的命令去了。
又趴了一会儿,张夫人没再说话,从假山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件衣服,看样子,是男子的长衫。
却不见柳仁安出来。
柳如意越发觉得诡异,似乎可以确认,张夫人是单相思了。
不过,派去找柳仁安的灵芝还没回来,假山里说不准还有人,也未可知,柳如意决定再看看。
张夫人抱着长衫匆忙走了,又等了一会儿,假山里还没有人出来,柳如意从树下跳下来,小心翼翼的往假山里探看。
假山里空无一人。
张夫人有些诡异了。
身后跟过来的茯苓,敲打了一番假山内部的那些地方,没发现有什么暗道。
两个人只好回院子了。
刚到院子门口,就见灵芝回来了。
“小姐,柳老爷始终在老夫人院子里,没有出来过。”灵芝压低了声音说道。
情形已经很明显了,要么张夫人是魔怔了,单相思,抱着一件衣服,就当成了柳仁安。
要么,就是真的两人当年情投意合,有什么感情。
不过,今日看到柳仁安,似乎并没有对张夫人有什么刻意的关注,也没有什么不自然,应该是前者吧。
柳如意猜测着。
那张夫人为什么不去赵府娘家,反而要来柳府就有答案了。
若是张夫人嫉妒自己姐姐,也不是不能利用。
盘算了一番,柳如意没有进自己院子,反而带着丫鬟往老夫人院子去了。
一进屋,就看到柳仁安给老夫人捶背顺气,一副讨好样子,倒是有几分滑稽可笑。
旁边的婉姨娘和佳姨娘也跟着陪笑脸。
“祖母,孙女儿来了,和您说说话。”柳如意一进门就笑。
老夫人对着柳仁安没有好脸色,也是施压,让柳仁安好好回去教训大夫人,最好能找法子赶走张夫人。
可是一见到“出息”的柳如意,立时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啊哟,祖母的好丫头,快过来,给祖母看看。”老夫人甩开柳仁安,就招呼柳如意过来。
“祖母,孙女儿想着,柳嬷嬷到底是宫里头出来的,让柳嬷嬷教导府里的姐妹,不光说出去好听,以后对姐妹们也有好处。”柳如意顺势坐在老夫人身边,给老夫人揉捏手臂。
“好,好啊,也就你有良心,还知道惦记着姐妹。”老夫人更加开心,不知道想起来谁,冷哼了一声。
柳仁安虽然不太管内宅的事,也觉得二女儿是个知道感恩,有亲情味儿的。
两个姨娘眼中都是惊喜,今日惊喜太多,本来以为三个孩子结盟,不靠谱,可如今看柳如意这么用心为妹妹们打算,也都感激。
柳如意看了他们的反应,心中算盘拨弄的噼里啪啦的响。
“就在祖母院子里,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柳如意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