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站起身来,突兀的哈哈大笑:“我是畜生,我是畜生,你是什么?”他的手指指着的,就是皇上。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在背后议论我,你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们知道我有多苦吗?我是皇子皇子啊,谁小的时候没有点淘气事儿?被你们夸张成这么大,好像我从小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我在宫里面过,这两个奴才都不如,你们长眼睛了就没有看到么?”萧祁指着刚刚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大臣们。
“嗯,你就说你,你家后院好像多干净似的,不是我说,你和你老婆的妹妹,生了个孩子,养在你老婆的膝下,那孩子不也是过的挺苦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但是你装作不知道,你为了你的面子,你为了继续在上书房呆下去。”萧祁指着刚刚对别人说。
萧祁往上的那个上书房大臣,讥笑着说道:“还有你,你在外面和那个歌妓生的儿子,后来带回来,家里一直当成养子,你知不知道他过得连一个小厮都不如,谁都能把他当成奴才使唤来使唤去,那可是你亲儿子。”萧祁又指向了一个刚才说他说的严重的。
“他们都还算好的,还有你更严重,你的丫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的老婆因为这个和你冷战了许久,你怕得不到你老婆家里人的支持,最后,活活将那个孩子给打死了,因为什么你能说出来吗?不就是因为那孩子偷了你房里面的一块点心吗?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亏心吗?”萧祁指向了那个官员,确实平日里靠着老家的势力,才爬了上来,现在被说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想要反驳,可是,却无从反驳,萧祁哈哈大笑道:“你心虚了吧,你刚刚说我的时候,怎么不会想起你那儿子?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吧,还有什么可以讲的?没有吧!”
“还有你,你的那些小妾们生下来的孩子,哪个不是还没满月,就被你给弄死了,好几个孩子都是刚刚生下来,就按在水盆里给溺死了。你可真是个好人,天天监察别人,还是御史大夫呢,连自己家后院都管不了,做什么御史大夫啊!律法呢?你眼里律法是什么?”
那个御史大夫被萧祁说的垂下头,一言不发。
其他官员也眼神怪异的看向御史大夫。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我明明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如果没有人引导,怎么会天生如此?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我从小到大一天都没有进过书房学习,也没有什么嬷嬷的引导,更没有长辈关心,你们,全都是因为我母妃迁怒于我。”萧祁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看向了皇上,皇上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默默的站着。
“哈哈哈,你们这些伪君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只会在弱者身上一逞能力,如果,我父皇对我,像对其他兄弟要好,我也会是一个正常的皇子,可是我不是,我没有人给我做饭吃,往往我晚上回来了,御膳房不会给我留食物。连口热茶都没得喝,宫殿更是要亲自去打扫,宫里面没有人和我说话。”说着说着,萧祁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承认,小公主的事确实是我做的,我忌妒她,凭什么她从民间回来,一下子就成为了父皇捧在手心里面的宝贝,就连哥哥们也都对她青眼有加,我呢,我就算投靠了哪个哥哥,那些哥哥们也不肯正眼看我,都是把我当成一条狗,可我是一个人啊,我还是个皇子啊,我不是一条狗。”
听着萧祁的一声声控诉,包括皇上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心虚。
“我第一次进朝堂的时候,就出了丑,因为别的兄弟进考场之前,都有人教导,父皇大概会问什么问题?喜欢听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是我没有,我只是凭我自己的感觉说了一番,就被父皇训斥,我觉得委屈。”
“你们每一个都受过教育,但是我没有,父皇让你做太傅的时候,你们谁都不愿意教我,是真的嫌弃我笨吗?还是嫌弃我出身不好被皇上厌恶,所以你们不敢?”
被萧祁一看过去的那些大臣们,确实都是皇上,当初想选给皇子们的太傅,也都教导过皇子了,被萧祁一看,纷纷低下头,有些心虚。
“哈哈,你们也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吧,每天之乎者也,人伦道德,正义挂在口上。其实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哥哥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我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了,无非就是哥哥们自相残杀,逼着剩下的兄弟们站队,父皇还在春秋鼎盛的时候,就想着谁能成为下一任皇上了。”
这话说的,皇子们也有些脸红心虚,他们本来也是暗搓搓的,想过来瞧瞧热闹,结果战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偏偏父皇在那里,不知道为了什么?不打断萧祁,一直听着他的控诉。
“你们都好啊,非常好,特别好,我想要投靠哥哥们,哥哥们都是私下里面,派人和我接触,既想利用我,让我在军队里给他们占据一席之地,还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被别人说他们和我是一伙的。”
“所有人都嫌弃我,都抛弃我,就连大臣的儿子,都觉得高人一等,我也就能欺压欺压街上的商贩,也不过是吃个白食罢了,因为别的皇子都有月例,我没有。”
“我不服气,我心里憋屈,我委屈,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你们都嫌弃我都瞧不起我,我并不认为我自己能力有多弱,我肯吃苦耐劳,但是没有人肯接受一个变好的我,每个人都会犯错,你们犯了错,都有人原谅,我小时候犯了错,没人原谅。”
萧祁说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柳如意走了过来。
刚刚她在后宫的时候,听说前面,萧祁在控诉那些大臣们,给大臣们训斥的哑口无言,柳如意觉得他应该走这一趟。
上辈子她嫁给他,但是萧祁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心路历程,上辈子她嫁给萧祁的时候,萧祁在京城里名声已经是,日嚣尘上,霸道的名声传了出来,后来更是在军队里面有一些建树,成为一个有实权的王爷了。
从不知道,原来萧祁内心竟然是这样,当初看着他的宫殿里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幸灾乐祸。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说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你想要杀掉亲妹妹的事实,你勾结的还是,十多年前,外邦来这里造反的人,这些我都查清楚了。如果你试图用以往的悲惨经历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的话,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柳如意朗声说道。
“是你,我嫉妒你,你知道吗?”萧祁看着柳如意,笑的更加厉害了:“明明你不过是一个大臣,不受宠的女儿,我是皇上不受宠的儿子,凭什么你就比我高人一等的样?你从一开始看我的眼神就很奇怪,处处的给我使绊子,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当然后来我也看不上你,也处处和你作对。”
柳如意心中有些吃惊,原来萧祁早就发现自己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不喜欢你这个人阴郁的眼神。”柳如意冷声说道。
“为了什么?瞧不起我,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萧祁追问,仿佛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出个究竟。
“为什么?我们之前有仇我对你有偏见,我承认,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呢?”柳如意反驳着,不过到底有些心虚。
“好啦,都不要说了,该犯的错就要罚,说信你妹妹,不对,你姐姐没有事。要不然朕非剥了你的皮不可。”皇上大声的打断道。
柳如意心中暗暗吃惊,他不知道青团子是被高人指点还是,突发有感,将心中真实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总之结果还是好的,达到了萧祁预期的要求吧,皇上没有对他做任何处理,理由就是,小公主没有事。
虽然心里很憋气,可是形势所迫,柳如意并不能对萧祁怎么样,不过应该以后还有机会的,但是当众被他道破了,自己看他不顺眼的险恶用心,说了自己对他处处使绊子,再想陷害他就很难了,希望他能够自己犯错,不然就很难扳倒他,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脸,真的是很恶心。
“都算了吧,这也要去看看紫檀了,紫檀这次受了惊吓。”皇上转过身,不想再看萧祁。
可是,萧祁又不是彻底的傻了,怎么会看不出来形势?连忙跟上皇上:“父皇,我做错了事,一定要去二姐道歉,我不应该嫉妒父皇对她太好了,而将她设计被山贼绑架的。”
柳如意心中又是吃惊,萧祁真的是改进了不少,这一句话说的,声音大到让其他大臣们听到流转大臣们心中他的不好形象,然后,表明他的错误,还要说出来父皇的偏心,自己只是为了赢得父皇的关注才绑架了人的,并没有承认这是敌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