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姨娘一听婉姨娘怎么说,立马爬起来,动作非常敏捷,一点也不像是怀了孕要小心呵护的样子,对骂道:“你当别人不知道吗?天天装病,装的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府里都知道你是装病,也就老爷被你骗过去了,靠着装病你没少到我院子抢老爷,你倒是说清楚,谁欺负你们家丫头了?倒是你们家丫头欺负我们家丫头,我们家五丫头是个好的,平时都是老夫人教导,怎么会欺负姐妹?”
闻言,婉姨娘更是疯狂,也不依不饶,“都欺负姐姐了,还说不欺负姐妹,老夫人教养的怎么样?老夫人教教了好几个孩子,怎么有人出息了,有人不出息?少拿老夫人扯大旗。”
说着,婉姨娘跳起来,想要撕扯佳姨娘的头发,婉姨娘刚一碰到佳姨娘的胳膊,佳姨娘就开始她坐倒在地,大声的嚎哭,“哎呦,我的肚子,哎呦,四姐你也不能对我下狠手吧,哎呦,我的肚子,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哎呦,这孩子保不住了,我也不活了。”
一边哭喊着,一边偷眼看老夫人,正好被穆紫檀看了个正着。
穆紫檀看着这群人演戏,觉得新奇的很,悄悄的笑出来,柳如意连忙捂了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看到佳姨娘喊肚子疼,老夫人连忙喊婆子们过来,“赶紧的,把那疯婆子给我拉开,佳佳这孩子好容易怀上了,怎么能让她撒野?”
婆子们连忙扯了婉姨娘往后去,婉姨娘嘴里不停,还在又哭又骂,被一个老婆子拿起一块抹布就堵了嘴。
几个强壮的婆子扯着婉姨娘,见她挣扎的厉害,又分别扯着胳膊腿,把她抬了出去。
穆紫檀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明显的,柳婉婉和柳佳人都有错,婉姨娘和佳姨娘都是替女儿出头的,老夫人这偏心也太明显了。
看到她呆愣的样子,柳如意对着穆紫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这才上前一步,提醒老夫人,“祖母,公主还在这儿呢,别让公主看了笑话去。”
老夫人泪眼朦胧的,这才注意到柳如意和公主,狠狠的瞪了柳婉婉和婉姨娘一眼,想了想,又使劲儿地推开柳佳人,“出去好好反省反省,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打不响,你们两个是姐妹,平日里都是和和气气的一起玩耍,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公主还在呢,一点教养都没有,凭白教你们了,不跟你二姐学学?”
被这么说了,柳佳人也不敢再哭了,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站起来行礼之后就出去了,柳如意这才拉着穆紫檀往外走,穆紫檀也是叹为观止,却对柳婉婉和柳佳人的印象差了一些。
这倒是更合柳如意的心意。
这时候,之前重生回来的柳如意从未见过的,柳梦雪的弟弟,柳家的二少爷从外面回来了,府里的二少爷一直在官学里求学,柳如意重生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上次官学里放假,她并未注意到这个弟弟,这次反而注意到了。
明显的,二少爷应该是刚刚下学,跑来给老夫人请安,看到柳如意,二少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还是对柳如意行了礼,不知道听谁说的,他竟然能认出来,“给公主请安,给郡主请安。”
说着就躲到了一边去,低着头恭顺地请公主和郡主走过去,这才往祖母院子里走。
看着二少爷回来,柳如意心里面本能的感觉到一点危机,不知道府里面要变什么天了,这二少爷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但愿战火别烧到自己身上来才好。
回了自己院子,柳如意连忙吩咐丫鬟,去厨房给穆紫檀做几样小菜。
因为柳如意是新管家,早上又来了个下马威,因此厨房很是痛快,捡着好的做上来。
柳如意夹着一块鸭肉,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对穆紫檀说道:“你看这鸭子肉,倒是做的美味,我这是头一次吃到,以前,在府里面,我没有姨娘护着,自己性子又不讨喜,好事儿都轮不到我,时常就没有饭吃,香依哭着求着,才能得来一碗清的见底的粥,都不知道肉味是什么样子的。”
歪着头,穆紫檀极其认真的听着,柳如意继续说道:“和你不一样,你虽然凤凰落在民间院,可到底是嫡女,穆府对你就不错,没吃过什么苦头,我在府里面,时常被欺侮,大冬天的在井边洗衣裳,冻得手都肿了,才能换来丫鬟的一个好脸,给点吃食用度过冬。”
听着柳如意说这些,穆紫檀眼睛里含着泪,翻过来柳如意的手查看,果然,柳如意的手,比起寻常小姐来,粗糙许多,就算是将养些时日了,还是感觉骨节有点肿。
“呜呜,你好可怜,好辛苦。”穆紫檀竟然哭了。
“傻丫头,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更不是为了把你惹哭。我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酸和努力,即使是你,也因为容貌,而被人刁难,不要等闲看待每个人,学着长点心眼吧。”柳如意被穆紫檀逗笑了,原本想说的话,堵在肚子里出不来,笑着点了点穆紫檀的额头。
“好啊,大胆的,竟然敢点公主的额头,拖出去斩了。”穆紫檀破涕而笑,笑着和柳如意打趣。
桌子上摆着三套鸭,松子鸡茸,水晶肘子,都是肉菜,也是柳如意最近才能吃上的,看了看,柳如意想起来以前的心酸,险些落下泪来。
“去厨房,照着原样儿,做一份上来,给香依送去。”香依有事,没在跟前伺候,伺候的是一个二等丫鬟,看着有些面生,听到这话,脆生生的答应着,心底到底是羡慕的。
怎么和二小姐同甘共苦的不是自己呢,香依看着笨笨的,偏偏因为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如今过的和个小姐似的,不用干什么活,吃好的穿好的。
小姐吃个饭,都忘不了香依,听说还要给香依一个自由身。
果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老夫人就吩咐所有人都去前厅用饭,说是公主驾到,招待公主,顺便借着公主的光,给二少爷接风,就是不知道二少爷常常回来,需要接什么风。
还没去吃饭,柳如意就打听道,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官学竟然接连放假十天,柳如意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原来是皇上的寿诞到了,登时有些紧张,她还没有想过给干爹送什么礼物呢,而且穆紫檀恐怕也记不起来,她亲爹的生日。
连忙吩咐人到处淘换礼物,这才告诉穆紫檀,“紫檀也精心准备着,你爹寿诞到了,没几日了,我先前竟然忘了,真是该死,不过,你爹是个心疼你的,恐怕不会在意你礼物的价值,到时需要你用心就行,送什么,你爹都是高兴的,不如我想着你抄一些寿字图给他吧。”
穆紫檀刚刚用过饭,在榻上小小的睡了一觉,此时闻言揉着眼睛点点头,“如意你最好了,竟然还替我想着礼物。”
说着,就吩咐人去准备纸笔,她准备写寿字了,不过,寻常寿字图都是一百种字体,穆紫檀并不会那些,就计划着找来抄一抄,她的字还是不错的。
柳如意连忙扯着她,让她先吃了饭,再去管这些。
虽然吃饱了,有些不情愿,穆紫檀还是乖乖的跟着柳如意去了饭堂,果然到了饭堂,饭堂的气氛有些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和二少爷都有些冷着脸,就连难得一见的,三夫人李氏和柳梦雪也都被放了出来,坐在前厅里。
柳仁安也刚刚回来,才换了衣裳出来,一看到家里面坐着公主,就想回去换了官服再出来。
看到穆紫檀阻止,这才连忙对公主行了礼,虽然穆紫檀极力表现,让大家不要在意她的身份,她就是来找姐妹玩的。
可是这些人看着还有些战战兢兢的,穆紫檀于是无奈了,觉得这些人很是无趣,和柳如意小声耳语说笑着,不再理会那些定要给她行礼的人。
饭菜刚刚上桌,还没等开吃,二少爷就开始发问道:“父亲,我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竟然听说,我娘和我姐姐都被关了起来。”
闻言,柳仁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道:“你娘,你姐姐是哪一个?府里面的你姐姐有三个呢,你娘这不在这儿坐着吗?”
二少爷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柳仁安的脑子很是无奈:“我说的是我三姐,和我姨娘,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我这个做儿子的做弟弟的,先给她们赔了罪,有什么话好好说。”
老夫人冷冷一笑,“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罪,你怎么打听了府里面把她们关起来,不让她们出门,却不去打听打听她们犯了什么事儿呢?你姐姐就是我们家处理的好,不然也是名扬京城的主。”
看着柳梦雪咬着嘴唇,幽怨的看着自己,老夫人轻蔑道:“自己做了丢人事儿,她不让人说,这你放假,姐姐嫁人就这几天了,嫁妆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吉日呢,正好你大哥不在,你给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