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道:“此话差矣。我虽然对市场营销不在行,但对这两年的行业情况比较了解。广告公司作为传统行业,经过几十年的大变革,尤其是互联网和自媒体时代的到来,其生存空间早已压榨的所剩无几。别的不说,现在好多企业都放弃传统的电视、报纸、杂志、户外灯传媒手段,转战互联网和移动终端的输出,那流量大得惊人。”
“再看我们蓝天传媒,依然死守着传统宣传渠道,虽然手里掌控着省台、省报社庞大的媒介资源,但投放效果差强人意。所以,你此次失败在我意料之中,不足以惋惜。”
刘彤看着我道:“既然你看出公司存在的问题,为什么不及时向牛总反馈?”
我伸出手道:“钱呢,这需要大量的资金铺资源。蓝天传媒本来就不受集团待见,何况连年亏损,能维持现状就算不错了。如果我们能帮蓝天走出这次困境,兴许总部会对我们改变看法,要是成功上市,那还愁钱?到时候钱多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先把眼前的事干好再说。”
我这么一说,刘彤点头道:“好,那我过来具体干什么?”
我打开笔记本撕下几页纸递过去道:“我需要这些数据,能在下周提供过来吗?”
刘彤看了看道:“何必一周,三天搞定。”
她的自信源于实力和苦干,这点我不得不佩服。笑着道:“好,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刘彤起身道:“这周末我先熟悉工作,下周一正式开工。”
“ok。”
刘彤的加盟让我有了信心,我继续在网上浏览着炒房信息。一则温州炒房团的新闻吸引了我,一字一句地认真读了起来。拉到最下方时看到一行小字:“摘自《前沿时刊》,杨珂著。”
看到这条消息,我顿时振奋起来,这不是老同学嘛,匆忙拿起手机找到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二雷子,忙呢?”
杨珂在电话那头嘿嘿笑道:“你大爷的,你要不叫二雷子都不知道叫谁了,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二雷子是袁野给他取得绰号,因为他往人家烟囱里扔了两个炮仗,恰好人家在做饭,把锅都炸飞了,二雷子的名号就此打响。很多年过去了,这些童年的糗事依然记忆犹新。
“听我爸说,你家老爷子今天回来,还以为你也一起回来呢,正好好久不见了,想死你了。”
“我在成都出差呢,赶不回去了,下次吧。”
“哦,这段时间很忙?”
“可不,正忙着赶一篇新闻稿,我都跟踪了小半年了。”
“什么题材的,能透露点吗?”
杨珂警惕性很高,道:“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刚才在网上看到你发表的一篇《炒房炒热了谁》的新闻报道,想和你取点经。”
他明白了,道:“你现在也干房地产了?”
“算是吧,需要你指点迷津。”
他寻思片刻道:“这样吧,过阵子我要回京城,到时候云阳绕道见一面。”
“要多久?”
“很快。”
“很快是多久?”
“一个多星期吧。”
“太晚,能早点吗?”
“很着急?”
“非常着急。”
“呃……那过两天吧。”
“哦,就这么说定了啊。”
杨珂的这篇报道很有深度,基本上把当下炒房团的一些惯用伎俩都写了出来。技巧看似含金量不高,却蕴藏着很大哲学。能让他指点一下,或许事半功倍。
起身伸了个懒腰,牛魔王推门进来道:“刚才财务打电话来说百业集团往公司账户上打了300万,这事你知道吗?”
“哦,那天曹总的肖助理说了声。”
牛魔王竖起大拇指道:“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一笔收益,等我请示白董后,你就等着拿提成吧。对了,乔菲那边需要支付多少?”
“我待会账号给你发过去。”
“好的,加油哦。”
牛魔王刚出去,我的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声,是银行卡变动提醒,看到里面进账300万元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又数了一遍零,果然没错。我立马拿起手机打给肖楠询问情况。
肖楠轻描淡写地道:“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就对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我只是执行者,一切听从曹总安排。”
“这钱我不能要,太多了,我随后给你打回去。”
肖楠很认真地道:“徐朗,曹总如此安排有他的道理,你要是这样做是不给他面子,收着吧。”
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钱。上次凡尔斯项目公司给了我一百万奖金都激动得好几天没睡着觉,这下估计又要失眠了。我似乎明白了曹如诚为什么给了这么多钱,因为上次和他开口借这么多。
无功不受禄,没理由拿这么多,简直让人心跳。思来想去,我决定把这笔钱还回去。
就在这时,肖楠发来了一条短信:“徐朗,曹总知道你不会接受这笔钱,但这是他的心意。对于挽回十几亿的损失几百万压根不算什么,还望你收下。另,曹总在澳洲出差。”
看着这条短信,我挣扎了许久。拿不定主意后给乔菲发了条微信:“曹总给了我300万,该如何处理?”
乔菲很快回了过来:“给你就收着呗,这是你应得的。”
“你也这么认为?可我并没做什么。”
紧接着,乔菲给我发了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
等了半天她没有回信,我又道:“这钱应该属于你,正好可以拿去还债。”
“不,和我没关系,欠你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有必要这样吗?”
“这是原则。”
乔菲轴劲上来了,我懒得和她辩解,又道:“你父亲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哦,谢谢。”
“那你会回来吗?”
“废话,我当然会回去了。”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快速发过去道:“好,我等你回来。”
乔菲要回来了,我应该想方设法让她留下来,可有什么办法呢。不,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