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我坐在办公桌前独自抽着烟,望着窗外翻来覆去思索着白佳明的话,着实有些捉摸不透。
白佳明白手起家从十几岁经商,到如今坐拥几十个亿的产业,靠得不是匹夫之勇,而是头脑。这与知识的储备无关,而是对风云变幻莫测的改革浪潮是否有敏锐的嗅觉,改革开放时期敢于打拼的一代人跃然成为中国新型经济体的掌门人,而他也凭借卓越的眼光和过人的本领拿到了云阳经济体的话语权。
但凡是商人,贪,是人本性的原罪,也是价值追求的原动力。在政府官员的煽动下,抢占先机倾巢出动拿到地皮,浩浩荡荡开工建设东湖湾项目。但对未来局势的不确定性把控不准,从而导致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时隔七八年,这个烂摊子至今毫无起色,无力回天。靠他的头脑都无法挽救残局,就凭我一个不懂地产业的新瓜蛋子就像扭转乾坤,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不是不自信,而是真不懂。虽说这些年做广告频繁接触过一些地产商,也配合他们做过营销策略,但那是良性资产,而不是无人插手的不良资产。
当然,亏损的不知是开发商,政府,银行,建筑商,供货商等等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白佳明没有表示他的想法,但我的直觉是像借势炒房。可这个怎么炒,我头脑里完全没概念。
想了一会儿,坐起来掐灭烟头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炒房”二字,逐个打开认真地看了起来,其中不乏一些炒房的典型案例,手法一个比一个高明,但炒房的背后却没有多少含金量,更像是与狂热的国人在打心理战术,可就是如此,国人照样一哄而上,助推房价节节攀升,一个又一个的地王出现。
杜磊敲门进来了,探着脑袋道:“老大,该吃午饭了。”
我看了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时间过得真快。我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起身道:“康奈呢?”
“她去餐厅了。”
“哦,我们也去。”
来到二楼的自助餐厅,装修依旧简陋,但环境不错,人也没那么多。进门时,不断有人冲我点头打招呼,不忘叫一声王副总。我听着美滋滋的,但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饭菜还不错,打好饭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杜磊冲着不远处的康奈挥挥手,三人聚在一起埋头吃饭。
这是个临时机构,人员成分复杂,我环顾一圈,大部分都是原公司的人凑成一桌嘻嘻哈哈说笑着。短时间把这群人形成大团队,很显然是不现实的,但工作照样得干。我道:“康奈,这两天你尽快熟悉工作,并撰写市场调查问卷,争取下周拿出来,请示赵董后立马实施。”
康奈若有所思道:“我不属于市场部的工作,问卷调查怎么写?”
“呃……”
我有些怀念乔菲,如果她在,这些事都不叫事儿。道:“你先在网上看看,我也会写,到时候把我俩的拼凑起来,再做具体讨论。”
“好吧。”
杜磊嘀咕道:“不是成立了市场组吗,让他们干活啊,总不能啥事都我们干了吧。”
面对他的抱怨我没多说,在相互不了解的情况下彼此留个好印象最好。
吃过饭,我回到办公室继续浏览关于炒房的帖子、新闻以及地产业的相关专业知识,把一些重要的内容摘录出来,打印成册装订好,决定晚上回去好好恶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下班时间。等我起身出门的时候,各办公室早已空荡荡的,走廊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准备回家。
半路上路过一家书店,又跑下去买了一大堆关于营销学和市场管理的书籍。上大学时都没这么认真过,没想到今天充当起好学生了。
刚回到桃花港,袁野打来了电话,约我晚上一起去喝酒。要在从前我早去了,可心里有事委婉拒绝了,提着两袋子书上了楼,脱光衣服打开电风扇认真地看了起来。
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虽然没看到什么美女,但枯燥的文字倒也津津有味。就在我陶醉在书的海洋中之时,方佳佳鬼魅般出现在背后,在肩上拍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啥时候回来的?”
我没有抬头,继续装模作样写画着,道:“一边玩去,没看到我在看书吗?”
方佳佳一屁股坐在床上,啧啧道:“没看出来啊,都这把岁数了还学习,不简单。哟,市场营销学,够高端的啊。”
我放下笔没好气地道:“姐姐,我没心情和你耍贫嘴,能让我安安静静看会书吗?”
方佳佳才不管这些,合上书丢在桌子上道:“你今天给乔菲打电话了?”
她一说才想起早上的事。我顿时紧张地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方佳佳翻了个白眼道:“没良心的东西,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
“不不不,我决定没那个意思,纯属误解。”
方佳佳努着嘴道:“管你误解不误解的,我反正不走,觉得这里挺舒服的。再说了,东哥都没说什么,那轮得着你说话啊。”
我连连点头道:“方姐批评得对,你就安心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还差不多。”方佳佳道,“再说我也没在家白住啊,东哥的店铺不是我每天盯着装修啊,我自己还贴进不少钱呢,还不够房租啊。”
我再次解释道:“我真的没别的意思,肯定是乔菲误解了。我没说你不好,自从你来了我家,整个家气氛都变了。你东哥,以前经常独自喝闷酒,现在活得可潇洒了,每天饭菜异常丰盛,而且早晨放弃打太极拳开始练瑜伽,这都是你的功劳。”
“至于你贴进去的钱,这个放心,等完工后我一分不差补给你,还要额外支付你劳务费,消暑费以及慰问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