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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哈西卜的故事(6)

詹莎一急,又晕倒过去,不省人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苏醒过来,哭着说:“老伯伯,我现在不想回家了,只希望能跟那几个姑娘再见一面。告诉你吧:我即使死在这里,也不再想回家的事了。即使一年只见我心爱的人儿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接着他哭泣着说:

“但愿魔鬼不再捉弄有情人,也愿主没有替人世间创造爱情。

如果心灵不为爱你而遭受火刑,我的眼泪就不至于奔腾,我的眼睛就不会疼痛。

爱情的烈火烧烤着我的身心,我为忍受一切折磨而日夜规劝心灵。”

詹莎说完,倒身跪在纳斯尔老人的脚边,苦苦哀求他:“可怜我吧!帮我解除痛苦吧!主会赏赐你、疼爱你的。”

“我的孩子,凭主发誓,我确实不认识那几个姑娘,也不知道她们住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你爱上了她们中的一个,就继续住在我这里吧。因为到明年的这个时,她们姐妹还要到这里来玩耍。到那时候,你就悄悄地躲在花园中的树丛里,等她们脱下羽衣,到池塘里洗澡、玩闹时,趁机拿起那个你看中的姑娘的羽衣,藏在腋窝里。当她们洗完澡,上岸来穿衣服时,那个丢掉了羽衣的姑娘,就会笑着请求你还她的羽衣。如果你把羽衣还给了她,那你的愿望就不能实现了,因为她会穿上羽衣飞走,再也不来了,也就是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因此,你要挟紧羽衣,暂时不要给她,等我接见鸟儿回来,再给你们两人撮合,然后让你带着她回老家去。我只能做到这些,此外,我就无能为力了。”

听完纳斯尔老人的话,詹莎感到心情舒畅多了,于是他又和老人一起生活了一年。在那一年中,他天天扳着指头数日子,推算着百鸟来朝拜的时间。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又到了百鸟前来朝拜的日子,纳斯尔老人对他说:“现在我要去接见鸟儿,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好,我按您的吩咐去做。”詹莎答应着,等老人走后,就立即进入花园,悄悄地躲在树丛中。可是他等呀等,一天过去了,不见仙女们飞来,只好耐心地又等了一天,到了第三天还是不见她们的踪影。他非常失望,长叹一声,急得昏死过去,不省人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苏醒了过来,不时地抬头仰望天空,或者低头细看地面,或者呆呆地看池塘,或者看池边的空地,心中焦急万分。正在他忧愁、苦恼到极点时,忽然,三只鸽子一般大小的鸟儿,从空中降落到池边,它们东张张,西望望,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才脱下了羽衣,立即变成三个容貌出众的姑娘,她们的脖颈细长,白得像涂了珍珠。她们一起走进池塘,嘻嘻哈哈地边洗澡边游戏,快乐极了。

詹莎躲在树丛中,仔细偷看,隐隐约约听见她们中的大姐说:“妹妹们,我想可能有人躲在这里偷看我们呢。”二妹妹回答说:“姐姐,这幢宫殿从所罗门大帝那时起,就没有人来过。”最小的妹妹还笑嘻嘻地说:

“凭主发誓,二位姐姐尽管放心,如果真的有人躲在这里,他也只不过是想把我弄到手。”于是三姐妹说说笑笑,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詹莎再也抑制不了满腔的激动,心怦怦地跳个不停,眼看她们游远了,已经到了池塘的中央,他赶忙跳出来,迅速跑到池边,把他最喜爱的那个最小的妹妹的羽衣拿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姑娘们回头一看,见是詹莎,吃惊不已,吓得浑身发抖,赶紧把身体躲在了水里,他们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詹莎长得十分标致,非常英俊潇洒,就说:“你是什么人?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为何拿我们三妹的羽衣呢?”

“请你们上岸来,让我告诉你们吧。”

“你干什么呀?为何拿我的衣服?我们姐妹认都不认识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我心爱的仙子呀!你上来吧,我会把我的情况、遭遇和认识你的原因告诉你们三姐妹的。”

“我亲爱的朋友哟!请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起来再上岸吧。”小妹妹请求说。

“美丽的仙女呀!如果我现在把衣服还给了你,就等于是扼杀了我的爱情,亲手杀死了自己,这是不行的呀!因此,只有等鸟王纳斯尔回来,我才能把衣服还给你。”

“不想把衣服给我,你就请走开点儿吧,让我的姐姐上岸去穿衣服,她俩就可以给我一件衣服暂时穿着了。”

“好,我这就走。”于是詹莎急忙回到大厅里去了。

三姐妹一起走出池塘穿衣服,大姐把自己的薄衬衫让三妹暂时穿上了。小妹妹舍姆塞披着衬衫,服波流荡,齿如珠玉,面色红润,就像一轮初升的明月,又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羚羊,迈着轻盈的脚步,珊珊来到了大厅里,见詹莎坐在宝座上,便向他问好:“漂亮英俊的小伙子呀,你真是害死人了。现在请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吧。”

詹莎不说话,只是悲伤地哭泣,泪水打湿了衣襟。见詹莎深爱着自己,舍姆塞便靠近他,握着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用衣袖替他试去泪水,然后说:“小伙子,不要哭了,快讲讲你的情况吧。”

于是詹莎把自己的身世、遭遇和见闻,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舍姆塞听完,叹了口气,说:“我的主人啊!既然你如此爱我,就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上衣服,跟姐姐们一起回家去,把你爱我的事儿告诉给父母,再转回来,和你一起回你的家乡去吧。”

詹莎哭着说:“你是想害死我,难道主允许你这样做吗?”

“我的朋友哟!我怎么忍心害死你呢!”

“因为你拿到了衣服,穿上它,就可以远走高飞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杀死我吗?”

听完詹莎的回答,舍姆塞三姐妹忍不住哈哈大笑。

接着舍姆塞安慰他说:“你尽管放心吧!我一定会同你结婚的。”她说完把詹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停地吻他的额角和脸颊,待他非常亲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手,陪他在宝座上坐下。这时,舍姆塞的大姐站了起来,飞跑到花园中,摘了些水果,拿来一束鲜花,摆在了詹莎和舍姆塞的面前。于是三妹妹和詹莎,一边吃着,一边谈笑嘻戏,他们是多么快乐幸福呀。舍姆塞觉得詹莎越看越漂亮,情不自禁地说:“凭主发誓,亲爱的,我太爱你了,我要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听到舍姆塞亲密的话语,詹莎顿觉心神舒畅,非常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正当她们玩儿得高兴时,纳斯尔老人接见完飞鸟回来了。她们站起来迎接他,问候他,向他行礼。纳斯尔老人欣喜若狂地对她们说:“请坐,请坐吧””接着他对舍姆塞说:“这个年轻人非常爱你。我凭主对你发誓,你应该答应他,跟他结为夫妻,他还是卡彼勒国的王子,他父亲统辖着广阔的国土。”

“好,我就照你说的办。”舍姆塞恭恭敬敬地站到老人面前,向他行礼,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劝告,与詹莎结为夫妻。

“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就该凭主对我发誓,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舍姆塞马上发了誓,说一定要跟詹莎结婚,终身服侍他。最后她重复说:“老伯伯,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会爱他的。”

纳斯尔老人相信了舍姆塞的话,回头对詹莎说:

“赞美主吧,是他帮助你达到了目的。”詹莎心情十分愉快,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样他和舍姆塞三姐妹在纳斯尔老人的保护下,就住在宫殿中,过着、舒适、安逸的快乐生活。

光阴似箭,三个月过去了。一天舍姆塞对詹莎说:“我想跟你回你的家乡去,我们在那里举行婚礼,以便我们更好地生活。”

“好极了!”詹莎非常赞同舍姆塞的意见,立即找到纳斯尔老人,把舍姆塞的想法告诉他,说:

“我们想回家乡去了。”

“好吧,你俩一块儿回去吧。你可要好好保护她呀。”

“我会保护她的。”詹莎听从了老人的吩咐。

舍姆塞向詹莎要羽衣,并对纳斯尔老人说:“老伯伯,让他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起来吧。”

纳斯尔就对詹莎说:“把衣服给她吧。”

“好,我去给她拿。”詹莎答应着赶忙来到了大厅里,把藏着的羽衣拿出来,交给舍姆塞。

舍姆塞接过羽衣,穿好后,先向纳斯尔老人致谢,然后就向两位姐姐告别说:“两位姐姐回家后,请把我认识詹莎以及彼此相爱的事告诉给父母,”接着她吩咐詹莎:“你过来坐在我的背上,紧紧抓住我的羽衣,以免掉下去。而且你必须闭上眼睛,塞住耳朵,以免被星球转动的轰隆声所惊吓。”

詹莎按照舍姆塞说的,坐在了她身上。正准备起飞时,纳斯尔老人说:“等一下,我还要跟你们说几句话,免得走错路。”于是他详细地指点了去卡彼勒的方向和路线,并再一次叮嘱詹莎好生保护舍姆塞。

舍姆塞牢记着纳斯尔老人的话,带着詹莎展翅高飞,像风一般地从早飞到晚,来到了一个有树林、河流的盆地,她对詹莎说:“我想下去走一走,并在这里休息一夜。”

“就按你所说的去做吧。”詹莎赞同她的主意。

舍姆塞飞到了地上。詹莎从她背上跳了下来,亲切地吻她的额角。二人肩并肩地坐在河边休息了一会儿,才起身慢慢地观赏景物,摘果子吃,在一棵大树下露宿。

第二天清早,舍姆塞叫醒詹莎,让他坐在背上,又展开翅膀飞腾起来,不停地飞呀飞。正午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平原上,俯首下看,只见河流纵横,树木成林,各种野兽出没在树林中。她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纳斯尔说的最后的必经之地,已是卡彼勒国境之内,离京城不远了,于是就飞到了一个草坪上,摘果子吃,坐着休息,舍姆塞说:

“亲爱的,你知道我们飞多远了吗?”

“不知道。”

“我们已经飞了三个月的路程了。”

“赞美主!我们总算平安回家了。”

詹莎和舍姆塞都非常高兴,正在这时,眼前忽然来了两个男人,恭敬地向他们问好,詹莎仔细一看,知道是那天跟国王和他出来打猎的随从,其中一个就是跟他追羚羊一直到海边留在岸上看马的随从。主仆久别重逢,是多么欢喜、亲热呀。接着随从请示说:“请王子允许我们先回去报告喜信吧。”

“好,”詹莎答应随从的请求说,“你俩先回宫去报告我回来的消息,并给我们带帐篷来,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七天,再精精神神地进城去。”

两名随从骑马飞速地往回走,一口气儿回到宫中,来到国王塔谊武面前,说:

“给陛下报告好消息!”

“从哪里来的好消息?”国王不知道其中的奥妙,“难道是我的儿子回来了?”

“是的,王子詹莎回来了,现在他正在克拉尼草原上。”

塔谊武听到王子詹莎回来的好消息后,激动万分,可由于高兴过度,一下子昏倒在地,不省人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醒过来,命令宰相奖励两名随从每人一套高贵华丽的衣服和许多金币。

“好。”宰相答应着立即取来衣服和金币,当面奖给了两名随从,说:“拿去吧!这是奖给你俩的,无论你俩讲的好消息是真还是假。”

“我们没有假报好消息。刚才我们见到他,还向他问好,给他行礼呢,并且是他命令我们来给他拿帐篷的。他想在克拉尼草原中休息七天,等待文武官员们去接他呢。”

“我儿子的身体好吗?”国王十分关心王子的身体。

“他很健康。身边还带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好像是从天堂中带来的仙女。”

国王塔谊武听完随从的话,知道王子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就命令吹鼓手打鼓、吹号,热烈庆贺,一方面派人向王后和宰相以及文武官员们的妻子去报告好消息,于是王子詹莎返回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全城。

另一方面立即准备队伍,亲自率领走出城市,到克拉尼草原去迎接王子。

詹莎正和舍姆塞肩并肩亲切地谈心,等随从送来帐篷,忽然看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越走越近。他站起来,向过来的人马走去。互相见了面后,那些人知道他是王子詹莎,立即跳下马来,走到他面前向他问好,给他行礼。他一边向骑兵打招呼,一边不停地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国王面前。

国王塔谊武一看见王子詹莎,立刻跳下马来,把儿子抱在怀中,父子久别重逢。抱头痛哭一场,然后每人骑着一匹战马,肩并肩地率领人马向回城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然后决定在一处宽敞的地方休息。

骑兵支起帐篷,插好军旗,敲锣打鼓吹起号角,庆祝王子平安归来,锣鼓声响遍了大地。国王命令侍从给舍姆塞支起一顶红绸帐篷,让她休息,还陪王子一起进帐去看她,表示十分欢迎、爱护她。

舍姆塞站起身迎接国王,并叩拜他。国王吩咐舍姆塞和王子詹莎坐在他的两边,十分高兴地和他俩谈话,最后说:“儿啊!你把我们分别后你的经历告诉我吧。”

王子詹莎就把他的经历和所见所闻,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国王听后觉得十分奇怪,心中感激不尽,对舍姆塞说:“赞美主”是他让你和詹莎相遇的,并因你而使我们父子重新团聚。对我们来说,这是很高的奖励。告诉我吧!现在你要我做什么?为了尊敬你,感谢你,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会满足。”

“恳求国王为我在花园中建一座宫殿,屋子下面必须有清清的流水。”

“好吧,我马上派人去建。”国王立即答应了她的要求。

就在国王和舍姆塞亲切谈话时,王后和宰相、文武官员们的妻子也匆匆赶到休息地点。詹莎急忙出去迎接,母子很久没有见面了,激动得热泪盈眶。王后异常兴奋,一边流泪一边叹道:

“快乐突然绕在我的身边,太多太多的喜事使我流下了热泪。

自从你离开后,我的泪水一直陪伴着我,忧愁使我悲伤地哭泣,快乐也同样让我掉下泪水。”

国王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去了,让宰相和官员们的妻子跟舍姆塞相见,同时詹莎也扶着母亲来到了帐篷中,母子俩坐在一起曲膝谈心,互相讲起分别后的思念、忧愁。两人正谈得十分起劲儿的时候,宰相的妻子和其他的官员太太们突然全部来到了帐前,对王后说:“舍姆塞小姐向你问好来了。”王后站起来相迎,互相问好,行见面礼,王后让舍姆塞坐在自己的身边,谈了几句,就跟宰相的妻子和其他的官员太太们一起,送她回到她自己的帐篷中,大伙儿高高兴兴地陪她闲聊。

国王欣喜若狂,他重重地奖励官员和士兵,跟他们一起吃喝、玩乐,欢欢喜喜地过了十天,才命令收拾行李,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他和王子肩并肩地骑着马率领将相和卫队,浩浩荡荡地回到了城中。这时候,城市已被装饰一新,家家张灯结彩,街道上铺着豪华美丽的地毯,欢呼声响成一片,百姓们相互来往报告好消息,大家都到街上看热闹。官员们和有钱人趁机大献爱心,救济穷人,整个城市的人们都很快乐,整整热闹了十天。舍姆塞受到了非常热烈的欢迎和接待,感到非常高兴。

国王履行着自己的诺言,聚集工人,在御花园中为舍姆塞建筑宫殿。詹莎悄悄地命令石匠把一块白云石钻空,把舍姆塞的羽衣放在了里面,然后叫他们把石头作为新建宫殿的石桥基石,埋在了地下。

宫殿按预期的日程竣工了,宏伟高大的矗立在御花园中。屋下的渠道里,清水潺潺流淌;屋内摆设得豪华而美观。一切都经过精心加工,绝对无可挑剔。国王这时候才在宫中为王子詹莎和舍姆塞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请来了许多客人,大设酒席,热闹非凡。当天舍姆塞一进宫殿,马上就闻到她飞行时穿的那件羽衣的气味,并准备找到它,一心一意要把它拿到手,因此她耐心地等到深夜人们都睡着了,詹莎也呼呼睡着了时,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洞房,来到了石桥下面,挖出了那个藏羽衣的石头,削去封口的铅,拿出羽衣,穿在了身上,飞上屋顶,大声喊守夜的人,说:“你们帮我把王子詹莎请来吧,我想向他告别呢。”

詹莎被仆人叫醒了,听了守夜人的话,立刻跑出来,见舍姆塞穿着羽衣,站在屋顶上,他大吃一惊,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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