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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关羽、张飞、赵云——“万人敌”的虎将

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用相当篇幅描写关羽、张飞、赵云三员虎将。他们忠于刘备,武艺高强,冲锋陷阵,无往不胜,号称“万人敌”,“百万军中,斩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给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那么,历史上真实的关羽、张飞、赵云是什么样子呢?

关羽(公元?~219年)字云长,河东解县(今山西临猗西南)人。张飞(公元?~221)字翼德,涿郡涿县(今河北涿县)人。东汉末年,刘备组织乡勇,参加镇压黄巾起义。关羽、张飞加入乡勇队伍,并和刘备结拜为兄弟,留下了“桃园三结义”的佳话。赵云(公元?~229年)字子龙,常山真定(今河北正定南)人。原是军阀公孙瓒的部将,不久也归附刘备,任主骑。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管刘备遇到怎样的挫折,关羽、张飞、赵云始终追随刘备,出生入死,不避艰险,表现了一种以“义”为重为先的忘我精神。

刘备领徐州牧,受到吕布的欺凌。刘备暂时投奔曹操,共灭吕布,旋又自立。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征讨刘备。刘备丢弃妻子,独自投奔袁绍。关羽有条件地投降曹操,任偏将军。张飞已是中郎将,自领一军打起了“游击”。赵云私下寻到刘备处,秘密募得壮士数百人,作为刘备的贴身侍卫。

曹操敬重关羽的为人,礼之甚厚,并想让他为自己所用。曹操命大将张辽去探关羽的口风。关羽说:“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刘备)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张辽如实汇报关羽的话。曹操听后,赞叹说:“事君不忘其本,天下义士也!”很快,关羽兑现“立效以报曹公”的诺言,在官渡之战开始的时候,策马杀袁绍大将颜良于“万众之中,斩其首还”,袁绍诸将莫能当者。曹操欣赏关羽的神勇,立即通过汉献帝,封他为汉寿亭侯,赏赐无数。但是,关羽不为所动,得知刘备下落后,“尽封其所赐,拜书告辞”。曹操部将主张追杀。曹操说:“彼各为其主,勿追也。”

关羽和张飞会合,到了刘备身边。刘备看到袁绍眼高手低,难成大事,借口征集援军,离开袁绍,投奔荆州牧刘表。刘表疑忌刘备,命他驻守新野(今河南新野),以防曹操南侵。这期间,关羽、张飞陪同刘备,“三顾茅庐”,聘请到诸葛亮为军师。诸葛亮陈述“隆中对”,为刘备制定了“东联孙权,北抗曹操”的战略方针。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在基本统一了北方以后,南征刘表。刘表死,其子刘琮投降。刘备战败,仓皇逃往江陵(今湖北荆州)。在当阳长坂坡(今湖北当阳东北),曹操追上刘备。刘备惊走,命张飞率二十名骑兵断后。张飞据水断桥,乘一匹大马,持一支长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他面对潮水似的曹军,毫不畏惧,瞋目横矛,厉声说:“身是张翼德也!可来共决死!”曹军素闻张飞威名,“皆无敢近者”,刘备得以逃脱。在当阳长坂坡,赵云同样威风无比。他负责保护刘备妻子甘夫人和襁褓中的儿子刘禅,途中走散。赵云返回寻找,出入曹军阵中,九死一生。有人报告刘备说:“赵云北去,可能投降曹操了。”刘备绝对信任赵云,说:“子龙不会弃我!”许久,赵云怀抱刘禅,保护着甘夫人,赶上部队。只见他多处受伤,血染战衣,他经历了怎样一场血腥的战斗,可想而知!

刘备改变计划,东渡汉水。恰遇关羽率领的船队,前往夏口(今湖北武汉汉口),会合刘表长子刘琦的水军,移驻樊口(今湖北鄂城西北),取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曹操占有江陵。诸葛亮出使柴桑(今江西九江西南)。孙权、刘备组成联军,共抗曹操。十月,在著名的赤壁之战中,周瑜指挥的孙、刘联军,大破曹军,关羽、张飞、赵云按照刘备和诸葛亮的部署,出色地完成了各自的战斗任务。曹操退回北方。刘备趁机攻取江南四郡,并向孙权“借”得荆州,然后大封功臣:关羽为荡寇将军,任襄阳太守;张飞为征虏将军,任宜都太守,封新亭侯;赵云为牙门将军。孙权为示友好,特把妹妹嫁给刘备为夫人。

刘备在荆州站稳脚跟,然后进军益州(今四川)。他的孙夫人依仗是孙权之妹,骄豪放纵,贴身仆人均从娘家带来,恣意横行,无法无天。刘备怕她无事生非,特将严正、刚直的赵云任命为留营司马,掌领内事。不久,孙、刘关系出现裂痕,孙权召回妹妹。孙夫人居心叵测,临行时将刘备唯一的儿子刘禅带走,用以牵制刘备。赵云发现,立刻和张飞一起,勒兵截将,强行将刘禅夺回,保住了刘备的子嗣。

刘备进军益州,兵力不足,中途命诸葛亮、张飞、赵云等率兵沿长江西上,只留关羽镇守荆州。张飞在西进途中,生擒益州牧刘璋部将、巴郡太守严颜。张飞呵斥严颜说:“大军至,何以不降而敢拒战?”严颜镇静地回答说:“你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断头将军,无有降将军也!”张飞大怒,命左右将严颜推出斩首。严颜神色不变,冷笑说:“砍头便砍头,何为怒也?”张飞从严颜身上看到了一股浩然正气,“壮而释之,引为宾客”。严颜投降,引领张飞西进,所过皆克。赵云一军平定郡县,势如破竹。诸葛亮、张飞、赵云顺利与刘备会师,围攻成都,刘璋投降。刘备占有了益州,以关羽督领荆州事,张飞为巴西太守,赵云为翊军将军。凉州军阀马超投奔刘备,被任命为平西将军。这引起了关羽的不快。关羽写信给诸葛亮,询问马超的为人。诸葛亮知道关羽心高气傲,故意迁就,回信说:“马超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但是,他是黥布、彭越之徒,当与张飞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关羽须髯很长很美,所以诸葛亮以“髯”称之。关羽见诸葛亮如此推崇自己,虚荣心得到满足,把信遍示宾客,说:“知我者,军师也!”

刘备占有益州后,遂与曹操争夺益州的北方门户汉中(今陕西汉中)。张飞非常英勇,曾经大破曹将张郃。赵云更是了得,一次与老将黄忠截取曹军粮车,黄忠被困,他率领数十名骑兵,硬是从敌人重重包围中,将黄忠救出。曹操驱兵大进。赵云退归本营。张飞正在那里,意欲闭门拒守。赵云却命大开营门,偃旗息鼓。曹操怀疑赵云设有伏兵,下令退军。赵云带领有限的兵马,呐喊杀出,曹军吓得自相践踏,死伤甚多。次日,刘备视察赵云的营寨,称赞说:“子龙一身都是胆也!”因此,人们赠给赵云一个美号:虎威将军。

关羽镇守荆州,昔日被流矢所伤的左臂,创伤复发,每逢阴雨天气,疼痛难忍。医生诊断后说:“矢镞有毒,毒入于骨,当破臂作创,刮骨去毒,然后此患乃除耳。”关羽同意,摆下酒宴,一边和宾客饮酒,一边伸出左臂,让医生刮毒疗伤。医生刮毒时,“臂血流离,盈满盘器”,而他,“割炙引酒,言笑自若”。众人见此情景,无不惊骇,敬佩关羽的豪壮气概。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刘备自立为汉中王。关羽任上将军,假节钺;张飞任右将军,假节钺。这两人,前者“善待卒伍而骄于士大夫”,后者“爱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刘备曾对他俩提出告诫,特别对张飞说:“卿刑杀既过差,又日鞭挞健儿,而令在左右,此取祸之道也。”然而,关、张二人我行我素,没有任何收敛的意思,由此埋下祸根。

关羽风头强劲,蔑视曹操,盲目地进攻樊城(今湖北襄阳东)。樊城守将曹仁,正是曹操的堂兄,曹操急命大将于禁,前往支援。时值秋季,霖雨不断,汉水泛滥。关羽采用水战,淹死敌人无数,就连于禁也被擒获,关羽因此“威震华夏”。曹操一面派大将徐晃,再赴樊城;一面甚至想迁都,“以避其锐”。部将司马懿等建议,拉拢孙权,破坏孙、刘联盟,以解樊城之围。先前,孙权曾想结交关羽,托人说媒,愿与其结为儿女亲家。关羽说到底目光短浅,不理解刘备、诸葛亮“联孙抗曹”的战略方针,傲慢地辱骂媒人,兼及孙权,不许婚姻。孙权因此大怒,接受曹操的拉拢,派出大将吕蒙,偷袭关羽。吕蒙率领精兵,埋伏于大船中,而以白衣人摇橹,伪装成商人模样,径入荆州治所襄阳,突然出击,占领了城池。关羽时攻樊城,正与徐晃对垒,听说襄阳失守,大惊失色,急调南郡太守麋芳、公安守将王士仁的援兵。麋、王二人平时不被关羽器重,赌气投降了吕蒙。关羽虽然武艺绝伦,但受到吕蒙和徐晃夹击,也是无力回天,败走麦城(今湖北当阳东南)。夜间,他和义子关平等,企图突围,被孙权部将捉住,斩首毙命。

次年,曹操死,其子曹丕代汉建魏,是为魏文帝。再次年,刘备称帝,是为蜀汉昭烈帝。刘备急于为关羽报仇,决定攻伐孙权。赵云提醒说:“国贼乃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今曹操虽死,其子曹丕篡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黄、渭(黄河、渭河)上流以讨凶逆,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也。”赵云的这个意见无疑是正确的,可是刘备一时冲动,根本不听劝阻,约会张飞等,几乎举全国之兵,沿长江而下,深入吴境。其时,张飞已升任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封西乡侯,率兵将行。偏将张达、范强起了歹心,暗下杀手,杀死张飞,持其首级,投降了孙权。这更激起了刘备报仇的欲望,进军直至彝陵(今湖北宜昌东)。结果有彝陵之战,孙权大将陆逊火烧刘备连营数百里,大获全胜。刘备败退白帝城(今四川奉节东),第二年便死在那里。刘备死后,太子刘禅继位,是为蜀汉后主。赵云升任中护军、征南将军、镇东将军,封永昌亭侯。建兴六年(公元228年),赵云随诸葛亮北伐中原,越年病死。

关羽、张飞、赵云死后,分别谥壮缪侯、桓侯、顺平侯。三人中,关羽对后世的影响特别巨大。他身上所表现的“忠义”思想,包含着君臣之间片面的道德关系,正好为封建统治阶级所利用。因此,历朝历代都注重褒封关羽,甚至加以神化,尊他为“帝”,建立无数庙宇,祭祀膜拜。这是中国文化中一种特有的现象,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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