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这样板上钉钉了,说来也蹊跷,由于他们要去到另外一边去找张皓岚那个大哥张云岚,所以这行程也得提前,冥思苦想着最后商榷到了第二天。程子凡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星云山还有那么几天,来回三四次都足够了。
他不知道那个张云岚徒弟到底星力练习的怎么样。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对方一定心术不正。所谓有其师必有其生,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一到家他首先将雪花安顿好,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去了也会添乱。他怕雪花担心,就告诉他自己一定会没事的,还有皓哥保护她呢,这么大的摸金校尉团伙,绝对不敢私自把自己怎么样。
夜里他一直修炼,冥想着,没有入睡。冥想也是一种很好的修炼方式,至少可以让自己既摆脱疲劳,又能提高自己的星力。繁星闪烁,布满苍穹,偶尔吹进来淡淡的清风,另他的呼吸变得匀称了些。
每次和别人比赛他就会感到紧张,无论对手到底是弱是强。他以前就听曾天琪教导过,在对抗的时候,一定要重视对手。不能因为对手太弱而轻敌,也不能因为对手太强而怯场。可以平稳发挥,这样可以取得好的成绩。
第二天清晨,呼吸变得温和了些,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温润静美的就像纯净的白玉石。是张皓岚过来接他的,他们没有坐马车,说是马车速度太慢,直接骑马要快些。
他以前学过些马术,开始上去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很快便适应下来。一开始他们必须经过繁华的街道,所以不免有些速度放慢。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能有几人?程子凡坐在马背上被繁华的都景弄的眼花缭乱。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经过了繁华的巷口,就进入了普通的平民区,中间夹杂这些普通的商区。听张皓岚给他解释,一般摸金校尉的摸金宝殿会选择一些偏远并不繁华的地方。招牌也不能够特别显眼,毕竟他们倒的可是官斗,当官的抓出来那就并不是把东西送回去那么简单了。干他们这一行,也是有些风险的。
程子凡听着他的话点头答应,觉得也不无道理。和他以前在炎城那家店子差不多,必须开的隐蔽,开的继续保守。要是被抓出来盗墓,下辈子免不了是吃牢饭。
他又想问那个人的身世,毕竟两人应该在摸金校尉里头有些来头。他估摸着,那个二姐来头不凡,应该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道张皓岚他到底肯不肯说出来。
“其实我和云哥是表兄弟,他比我大。所以我出于尊重都叫他云哥!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要好。但最后由于一些事情,关系就破裂了。之后他处处和我作对,我喜欢息事宁人就不和他争抢。这一次是实在咽不下气才出此下策的。”
他说的时候脸上满是忧伤,这应该是他心里很多年的心结了,没有解开,积郁在心中。导致了他孤僻陌生的性格吧!
“那件事情是不是和二姐有关?”程子凡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
他没有期望能够得到他准确的回答,看他的表情看他的脸色,大概也就能猜到这件事情了。
“算是吧!”他回答得很爽快,令他有些不可思议。他本是没有期望得到答案的。
他接着,说起了他的往事。两人一起勒住了马,靠在一棵大的杨树下,杨絮纷纷扬扬地落下,往事也开始慢慢的浮现。
我们从小住在一个很偏远的村庄,那个地方钟灵毓秀,邻里和睦,每个人都生活的无忧无虑。我和他也是这样,我记得很深刻,在我刚满20岁参加星力测试的前一天。村庄来了一批外人,我们村庄一向偏远很少和外人接触,所以他们进来的时候,特别的亮眼。那时候我还很小,不知道那一大批人是来干嘛的,拿着铲子,拿着罗盘,拿着绳索。后来才发现,他们是一群盗墓贼。
我对这个开始根本不了解,没有多想什么。第二天星力测试,我的心力是普通人中最高的,大家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而云哥也对我很满意。
可是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一天我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因为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非常平凡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我全身就沾满了鲜血,双手已经被鲜血染得透红。所有的老乡亲都认为我是怪物,将我赶出了村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和张云岚关系彻底破裂,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害怕我,我是杀人不眨眼,嗜血的怪物。父母亲在那一天拼尽全力保护我离开,全部被他们给烧死了。
说到这里,皓哥的脸上露出了些痛苦,他想极力掩饰,可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他被伤的太深了,至今没有逃出这一层迷雾。程子凡没有先顾着安慰他,只是问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说,逃出了那个村庄,我一直疯狂地跑,疯狂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受人唾弃,我一度垂头丧气只想跳进河里,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死,我接着跑了一天一夜,由于饥饿劳累过度,昏迷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那群盗墓贼所救。他们努力教我学习盗墓的技能和方法,我自己也认真地学,刻苦地奋斗。最终成为了他们的领头人,拥有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成就。
程子凡有些纳闷,皓哥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身世,却唯独没有提起二姐的事情。而且,张云岚为什么又会走上这条道路呢?带着这些疑问继续听他讲。
也是一次偶然的机遇,一个距今大概800年的一个大臣的古墓。带着一批摸金校尉前去探访,去里面弄些东西,维持基本的生计。在准备开棺椁的时候,我碰见了张云岚,他也带着一批人,同样也是为了古墓而来。当时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和自己一样走上这条路的?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不容他否认。我问了她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他只是嘲讽地问了我,为什么你可以走这条路我就不行?我无言以对,最后我们把得到的宝贝五五分成,共同走出了这个古墓。我记得非常的清楚,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想立刻把我抽筋扒皮,喝血吃肉一样。我们之间的怨恨太深了,相信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
“皓哥,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身上有血怎么了?没有杀人凭什么说是怪物,你根本就不用让他原谅,你本来就没有错!”程子凡为他的遭遇鸣不平,原来在那么光鲜亮丽的光环的下面有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甚至对皓哥的遭遇感到惋惜和痛苦。
这种被人污蔑,被朋友不信任,因此连累了父母真的是很痛苦。
皓哥突然笑着,“摸金校尉这一行行本来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正所谓事出有因,这恐怕就是我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报应吧!”他生怕他多想,连忙笑着催促他上路。“好吧,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常言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两人接着上了路,他们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幽暗的街道,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巷。再用了一两个小时,硕大的烫金牌匾横亘在眼前,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还有些亮眼。
“摸金宝殿!”竟然也是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这个规矩的,招牌不能取得一样,要是一样的名字要么说明一个是另一个的分行,要么说明两个自成一家。他们两个人积怨那么深,自成一家绝对是不可能的。那么对方的用意可想而知,就是想吞并他们,建立起自己的强大群体力量。
野心真他妈是够大的,难怪每样东西都是那么斤斤计较。
“我们进去吧!”随着张皓岚的一句话,程子凡没有多问他什么,只是四处打量着,想看出些特别的东西。
这个地方和张皓岚开的摸金宝殿外部造形差不多。木质的门摇摇欲坠,而且常年是打开着的,外面没有一个人看守,像是根本不用怀疑有人会进来行窃。他心里这样想着,不愧是表兄弟,做事风格都是如出一辙,也不怕自己的方法出了什么岔子,满盘皆输。
一进去,格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两旁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没有摆放什么古董古玩,摆着两个空架子,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就像是两个隔空的楼梯。再往里面走,也没有放置的桌台,只有房间连着房间。
相对而言他们这个地方就大得多了,没有东西的摆放,完全是纵向分布过去,到底前后距离拉的有多宽他也不得而知。看来那么多年了,这家伙应该捞了不少的油水,单单从墙壁上刻画的壁画来看,深刻灵活,栩栩如生,应该价值不菲。
“待会儿走进去的时候别乱说话,听我命令行事,不得自乱阵脚!”皓哥轻车熟路地带着他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一边向他仔细说明着这里的规矩。
这属于是到了别人的地盘,算得上是客人,要是本末倒置,反客为主,弄得对方狗急跳墙,弄得个两败俱伤两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轻轻地应许,他左右仔细观望,走了那么长时间,连人影子都没看到。要不是这里整洁干净,他还真以为这里是个荒芜的门面店铺。
“他们这和我们那儿规矩其实并无太大差异,人手一般不会集体出没。所以说一般的店铺里,最多不会超过五人。有什么行动,打声招呼,绝对是一呼百应!”张皓岚你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还没问就告诉了他。所有的新来的人都是这样,毕竟这也是的卖古董的店铺,这么少的人着实会令人奇怪。他第一次进摸金宝殿的时候,也曾经这样问过他的师傅。
“一会儿见到张云岚,叫他声云哥就好。你是我这边的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这话一说出来绝对就有种话里有话的感觉。不说还好,一说程子凡反倒觉得更紧张了,像他们这种恩怨积累了那么久的人,见面绝对会打起来。而他们这些徒弟也就当成了人肉盾牌。
他反正不担心自己会受伤,最多也就是被对方冷嘲热讽一顿。他以前受过这些东西已经习惯了,脸皮厚的完全可以当子弹。又或者说把对方的话当做耳旁风,随便听一听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气势逼人的府邸,表面都涂着朱砂,格外的亮眼。看着这雕梁画栋的气势,哪能和张皓岚比呀,他所知的,皓哥的门面下面最多就有一个地下室,而且阴暗潮湿,光线都不亮。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天大的差距!
府邸的前面有四根偌大的金色柱子,每一个都有两人宽,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张牙舞爪,气势逼人。一般的富贵人家一般府邸前用石狮子,一公一母,母狮子身下有一只小狮,用来驱魔化邪,消除灾害。可是摸金宝殿的后头却是龙飞凤舞的浮雕,甚是诡异。他想着可能是这里摸金校尉身份特殊,生前做了很多损阴德的事,用龙凤用来避除灾害吧。
程子凡被皓哥引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刻着“舍身取义”的牌匾,牌匾的下方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大厅堂,点满了各种各样的蜡烛和檀香,大老远就能看见烟雾缭绕的情形。
一条路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色泽娇艳欲滴,还沾满了些露水。看样子应该是刚浇溉过不久。
张皓岚一路上没讲一个字,神色紧张慌乱着,像是遇见了什么特别神圣且庄严的事情。程子凡自认为是很了解他的,毕竟相处了那么久,他的一言一行举止风范,他都历历在目。说话语气平和,谈吐举止大度,不到危难时刻绝对的心如止水,脸色淡然。
他们两人走进那个大堂,这才搞懂那个大堂是干什么用的。大堂的上方堆积着若干个灵位牌,而且越往上面越大,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所看到的,是一些小的不起眼的。都摆放在最下方,所以他能清楚地看到的是“先师之灵位”之类的。就连师傅都只能摆放在最下方,那么越往上应该就是组诗或者是祖师爷之类的,已经逝世多年但却是最德高望重的。
“皓哥,这……”程子凡看得瞠目结舌,按照他所说的,他们应该本不属于摸金校尉,最多也算是中途加进来的,为何要把其他人的灵位供奉的如此高上。
可是他话还没讲完,眼前的一切就惊呆了。皓哥向着灵位做了一个揖,然后恭敬地跪下,叩了三个响头。他还没弄懂,也被皓哥拉着跪了下来,同样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历代摸金校尉团的掌门人,你所看到的最上方最大最显眼的那个牌位就是摸金校尉的开山鼻祖,是他开辟了这个行业!”他扶着他慢慢地站起来,接着对他说。“既然加入了这个职业,就理应尊重先人,逝者最大,更何况是我们的老前辈呢。”
程子凡知道这给死去的人磕头本来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也用不着做为他解释什么。要是他在以前,无论是哪家哪户有人仙逝,都磕上几个头也不为过。没有必要像他解释那么多的,他都懂。
“我有一事不明,请皓哥指点。”程子凡马上双手抱拳,微微鞠躬,做出理性谦让的表情。
张皓岚在一旁点了三支香,微微鞠躬,插在了香炉上,然后让他说。
“既然皓哥与张云岚仇恨如此之深,那为何要拜别人之祖?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又该落下话柄。说我们实力不强,来这里攀高枝!”
张皓岚将香炉正了正位置,将旁边的烟灰打扫干净。“那倒不至于,摸金校尉本是一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要是敢这样做,那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程子凡觉察着也对,我们这边做的仁至义尽,他们那边要是再犯事,那可就真改为天下人耻笑了。
这个地方的烟也太奇怪了吧。一般的烟都是飘飘悠悠往上的,可是这里的烟却像是有种特别的吸引力,就像是倾泻的瀑布一样,笔直而下。富有一种浑厚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