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云飞被慕容予说了一通之后,便不再纠缠着田诗诗了,倒是成岩,经过了上次的雪仗事件,也许是发现白云飞对田诗诗并没有什么意图,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结,时不时地就找着机会来绿柳山庄拜会方左,然后再时不时地同替田诗诗来个偶遇。
不过大多数时候,田诗诗并不经常出院子里,所以更多的时候,便是成岩望着慕容予的院子发呆。
可是成岩如今到底是朝廷命官,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知府衙门,来这绿柳山庄来的多了,坊间便有传言说知府大人同方少家主同流合污。是以,最近的日子里,成岩都不怎么来了,不过仍旧会寄些小物件给田诗诗。
倒是杨一男这个狗头军师,看着成岩和田诗诗的这副模样,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两人凑合在一起。
于是,在成岩再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杨一男直接将田诗诗给要了过去,慕容予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说成岩和田诗诗已经成就了百年好合之礼。
又一次,慕容予觉得杨一男该洗洗脑子了,真是被方左宠得无法无天了,连知府大人的茶里面都敢下药,真当大楚的律法是摆设呢?
不过很显然,成岩并不打算追究杨一男,甚至是高兴地很,拉着田诗诗的手不肯放。
可是田诗诗不这样想,她本就不是干净的身子,如今和成岩发生了这种事情,更加羞愤欲死。
等到慕容予赶到的时候,见着的便是面上掩不住喜色的新任知府大人成岩和哭哭啼啼的小媳妇儿田诗诗。还有在一边看热闹的杨一男和方左夫妇俩。
“郡主,奴婢……”田诗诗一见着慕容予,便挣脱了成岩的手,直接跑到了慕容予的身后站着,大有一副让慕容予为她做主的架势。
慕容予瞪了一眼狗头郡主杨一男,看着成岩陡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然后在方左看戏的眼神里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对着田诗诗微笑道:“随我回院。”
杨一男顿时就“哎”了一声,还想阻拦,却被方左拉住了袖子,慕容予抛给成岩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便带着新任小媳妇儿田诗诗回了自己的院子。
“郡主,诗诗愿一直侍奉在郡主左右,求郡主不要将诗诗赶走。”田诗诗先发夺人,直接跪下,小声地啜泣着。
慕容予有些头疼,看着这么温文尔雅的女子哭虽然也很赏心悦目,但是要解决她的心结却是很困难的。
“诗诗,若是成岩明日同其他女子成亲,你会伤心吗?”慕容予施施然坐下,抿了一口茶,决定开始好好地漕帮千金好好地谈谈心。
田诗诗抬头,看着慕容予有些发愣,待发现慕容予不是在说笑之后,这才轻声道:“会伤心,但是不会难过。”
“那成岩若是明日便被官差抓了起来,就要砍头了呢?你会同他一起吗?”慕容予语出惊人,震得田诗诗呆了。
“郡主,郡主是在说笑吗?”田诗诗勉强地笑了笑:“若他安好,我自当远离他,留给他一个清名。若他遭逢大难,还请郡主见谅,诗诗当随成岩一同而去。”田诗诗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话里的凄苦让人听着心酸。
慕容予看着这个被身世所累的好姑娘,心里止不住地叹息,成岩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田诗诗却走不开心里的那道坎。
本来慕容予还准备看看成岩能够坚持多久,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这田诗诗,她是想留也留不了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慕容予摆摆手,仿佛是有些累了,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这个时候,湘儿即便是再喜欢田诗诗的美貌,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田诗诗让慕容予操心了。
到了第二天,外头突然就传来新任知府成岩因为与漕帮余孽勾结,不日将要问斩的消息。
田诗诗一听,顿时就慌了,她想起昨日里慕容予同她说的话,直接便跪在了慕容予跟前磕起了响头,只求慕容予放过成岩。
谁知道一向宽和的慕容予此时却是冷厉地很,端着郡主的架子,道:“你是本宫的丫鬟,和成岩有了夫妻之实,却没有名分,岂不是堕了本宫的面子。既然如此,本宫只好让成岩不好过了。”
“不,郡主,奴婢愿意同成岩成亲,无论他是否是知府,奴婢都愿意陪同在成岩左右,还请郡主成全!”
“你可想好了,这事儿一定下来,便再无转圜的余地。”慕容予端起茶盏吹了吹,眼角却扫向了门外的人影。
“诗诗倾心成岩多年,只是因为诗诗如今的身份,一直怕成为成岩的污点,这才一直龟缩,不敢面对成岩。如今,成岩既然遭逢大……这样了,那诗诗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田诗诗语气肯定,额头上还有着刚刚磕头用力过度的红痕,直叫慕容予轻轻地笑出了声。
“都听到了?进来吧。”慕容予放下茶盏,田诗诗还没有反应过来,门便被外头的人推开了,成岩、方左和杨一男都大步走了进来。
“还是你有办法!”杨一男看着慕容予不住口地称赞,昨日里方左狠狠地揍了她一顿,杨一男这才反应过来,要不是有方家这张保命牌,说不定成岩当时就会杀人灭口。
田诗诗愣愣地看着外头进来的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被慕容予给摆了一道,不过刚刚那些知心话都说出去了,此时反悔也来不及了,成岩笑着握着田诗诗的手,恨不得能够握一生才好。
如此,逗留在绿柳山庄的田诗诗终于和成岩有情人终成眷属,众人看着都欢心,唯独白云飞见着美人走了有些郁郁寡欢。
“郡主,奴婢还以为你真的要将成岩给办了呢。”湘儿在一边悄悄地说着,脸上却俏皮地紧。
慕容予摇摇头,看着院子外头的那排雪人,心里突然有些沉重,解决起别人的事情毫不含糊,可是换成自己的时候,往往是人在局中,无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