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到了第二天,慕容予的院子前头,时不时又晃过白云飞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不过白云飞这回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在院子门口杵着,而是晃荡着走来走去,想着等慕容予出来,自己再上前献殷勤也不迟。
只是他左等右等,直到太阳到了头顶,晒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也没见慕容予有出门的意思。
一个送饭的丫头看着自家少爷这副傻样,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地告诉白云飞,郡主压根儿就没有出门的想法,顿时,白云飞仿佛被人给泼了一盆冷水,从上到下,整个人都凉透了。
此计不通,白云飞不得又生一计,他窜到从未踏足过的厨房,直接上手便想要给慕容予来一次爱的晚膳。
然而,天不遂人意这句话,很多时候都证明是说的很对的,白云飞不仅没有做出来可口的晚膳,还差点将知府府上的厨房给烧了。
偏偏白公子自己没有一点自觉,他还不让人进去帮忙,导致厨子们早就准备好的材料都被烧成了一块焦炭。
直到白夫人得了消息赶过来,见着乌烟瘴气的厨房,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众多下人看着了,直接揪着白云飞的耳朵恨得牙痒痒的。
至于白云飞,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和白武真是如出一辙,不得不说,两人的轮廓还真是像得很。
“让你作!让你作!”白夫人简直是欲哭无泪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尽给她找些麻烦。
白云飞觉得丢脸极了,他长这么大,白夫人为了他的面子,还从未在下人面前教训过来,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娘!娘!你松手!听我解释!”白云飞不敢动手打自家老娘,只能和她讲道理,但是自古以来,和女人讲道理,基本上都是折戟而归的占多数,白云飞也没有例外。
等到慕容予吃到晚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府里的动静自然没有被包打听的湘儿给错过,湘儿一边笑着给慕容予布菜,一边笑着同慕容予描绘白云飞被白夫人揪住耳朵那怂样,仿佛自己就在一旁看着一般。
慕容予对于湘儿真是服了,明明一直伺候在她的身边来着,人生地不熟的,湘儿怎么就能知道那么多八卦?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其他人望尘莫及。
“郡主,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往下一个地点啊?”湘儿小心地打量着慕容予的脸色,生怕自己又惹得慕容予不高兴,不过这知府府邸,确实没有什么好再待下去的了,当初白武请慕容予过来,不过是为了安抚受惊的慕容予罢了。
如今,慕容予压根儿就没有受惊吓,也没有打算找白武的麻烦,待在这府上也不出去,湘儿觉得自己也许跟谢无妄有关,可是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慕容予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高高升起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她的心却无比宁静。
“明日一早就启程。”
湘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见着慕容予站在窗前的背影,却又觉得此时的郡主,看起来真是无比落寞。要是此时,身边有人同她携手相依就好了。
不论湘儿在自己心里怎么捉摸着慕容予的用意,第二天一早,慕容予照常起了个大早,直接便去主院拜会了白夫人,这就是真的要走了。
见着这尊大佛终于有了离去的意思,白夫人的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慕容予在知府府上一日,这府中便鸡飞狗跳的,一大半都是因慕容予引起的事情,真是让白夫人****头疼。
“郡主若是不急着走,在府上多休息几日也是无妨的。”无论心里怎么想,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白夫人看着慕容予的脸庞,不禁子啊心里感叹,这天家威严果然是不可小觑,即便是这民间郡主,也自带一股气势,让人不得不正视她,即便慕容予在白夫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多谢夫人美意。”慕容予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浅笑着道:“在府上两日多有打扰,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顿了顿,慕容予再度开口,道:“白大人此番将人贩子一锅端了,造福了广大百姓,真是人人称赞的父母官。”
其实白武什么料子白夫人自己清楚地很,在沙场征战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当了这一方知府,整日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白武都断不清,老是要回来同她啰嗦。
不过慕容予这样说,也算是安了白夫人的心了,起码,朝廷不会追究在白武管的地界上,出了拐卖人口的事儿这个罪名了。
白夫人如今年纪大了,心态也稳了,不再像过去一样为了白武的官职而愤愤不平,现在,她只求无过,至于功勋这个玩意儿,只要对得起一方百姓,对得起天地良心,白夫人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没有理会还在知府府上待着的谢无妄,甚至连一个招呼都没有打,慕容予便带着湘儿再度出发,至于柳西,仍旧是赶车的车夫。
慕容予也想不通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对于谢无妄,她真的是半丝都不想沾惹上,却又忍不住回去想。
看来,她的心还需要修炼才是,什么时候,才能心如止水。
自从知道了慕容予的身份之后,柳西倒是一言不发,除了在慕容予的院子里站了许久就为送回安一方小印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慕容予还以为她走了。
在出发的时候,柳西却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直接如同往常那样赶了车便走,如同以往那样一言不发,并没有因为知道了慕容予的身份就有所行动,倒是让慕容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接着往南走,接下来,便是南原庄了。”湘儿手中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地图,像模像样地看着,竟然没有出错。
不禁让慕容予刮目相看,这小丫头吃了上次没有借宿地方的亏,可能对于柳西还是有些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