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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好,青春

[ 一 ]

尽管竭力的在掩饰一切风平浪静上课还摆着一副前所未有的乖巧模样。

尽管苏成雨早已带领男生把所有的纸张都撕成碎片销声匿迹。

尽管这节并不是英语课。

女人拿着一张大小熟悉的纸张进来的时候,男生才想起有办公室这种以为不可能张贴的地方没去,悔恨的挠着头。

女人的脸上挂着眼泪,红肿的眼圈。这一点也不是平时那个爱美的女人。

气氛像是零下一度的水开始结冰,然后凝固。

所有人在低着头在想着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愤怒或者惨烈的开场白。

“报告。”林平因为前几天感冒住院刚来学校,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come in’这是夏月在心里盘算好了的单词。不过并没有按照女生所想的那样,女人只是直勾勾的扫视班上的每一个人并没有搭理林平。

林平没有得到老师的默许,依旧站在门口。

“这里没老师在,不会自己进来吗?”女人的声音有些平静,与愤怒根本没有关联。

林平依旧是一脸的错愕,犹豫了几秒,还是迅速的往座位走去。

“我,在这里教书十几年。你们是第一次把我弄哭的学生。你们好厉害啊。”女人的声音一顿一顿,颤抖的时候声音也跟着含混不清。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女人忽然又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受到极大委屈的孩子。

几个男生忍不住喊了句‘不是我们班做的’。

好吧。可是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虽然我受到如此大的侮辱,但是我仍愿意接受这个人的私下道歉。期限是明天中午之前。”女人说完这句话用班主任递过去的纸巾擦拭着眼泪往外面走。

落魄的背影经过门口的时候挡住了外面照过来的光线,像是暴风雨前夕的乌云。

班主任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建设性的问题然后离去。

猜疑的目光在彼此之间繁复交错。

[ 二 ]

礼拜五。比平常更加放松略显懒散的日子。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值得开心的事情。明天就是班级登山游玩。夏月按计划邀请乔子纯,乔子纯果然叫上了顾新。女生暗自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暗自欢喜。

下午放完学后,女生拉着陆之谦去学校外面的店里买登山要用的装备药物之类的东西。在学校怪口处碰见苏成雨骑着自行车载着夏夕,苏成雨居然招呼也不打就加速离开。夏月被气的咬牙切齿,从初中开始沦为死党这么多年,居然能薄情寡义到如此地步。

陆之谦被女生因为生气而微微气愤的表情逗笑了,说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样子。

“那么,你查出来是谁了吗?”女生侧着头看着笑得有些过分的男生,就算是笑容都那么有安全感的男生,也还是像自己一样有着悲情的家庭。

“嗯。也许你并不想知道他的名字。”男生把语速放慢,似乎有什么更加神秘的事情要告知。

女生不耐烦的想要满足喷薄而出的好奇。

“顾新。那个你帮他在运动会主持公道的那个男生。”

果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到的名字。

“你确定是他?”女生的语气充满怀疑。不过想起上次约定好的怎么查的并不过问,就没继续问下去。

男生点点头,刘海向下拉扯出更长的弧度,眼睛迅速的眨了下。

心里面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喜欢穿着白衣服的少年,那个自己默默喜欢了很久的少年,那个看起来善良纯朴的少年,会是这件事的主角。

胸口闷住的气体在喉咙哽咽,是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怎么可能会是他?为什么是他?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无数的疑问疯涌进原本狭小早已一片空白的脑海口。

思绪在一个卖登山用品的店门口打断。

“请问,您需要什么?”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女生抬头的瞬间,像触电般的战栗。

正在挑选器材的男生被女生连托带拽的拉离现场。

“怎么了?”以前在饭馆乔子纯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们去其他的店看看吧。”

总是有那么多不愿提及的事情赤裸裸的展现在跟前,逃避还是不逃避,那的确是一个问题。

[ 三 ]

楼上的灯光透过窗户乖巧的落在阳台上 。

夏月像往常一样能听到楼上的争吵声,然后是某个人的摔门声。

听姑妈说,陆之谦的奶奶和他的伯伯住在一起。他和他爸单独住一起。他爸向来和伯伯不和,现在如果不是因为陆之谦爸爸去世,肯定不会愿意让陆之谦搬过来住。

那么基本上能猜测出那个摔门的应该是陆之谦了吧,这样的男生,从不懂的退让喜欢据理力争像头牛一样倔强。

至于为什么每天都能听到楼上的争吵声,姑妈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此时依旧不忘像陆之谦刚搬过来时一样警告夏月千万别和他打交道。

女生只能乖乖的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知道要是被姑妈知道她和陆之谦一起上学放学天天腻在一起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姑且把夏月的欺骗当成是一种善意的谎言。

那么夏夕呢。

夏夕开门进去的时候,大姨夫和姨妈在看电视。

“夏夕,回来啦。”

他们的儿子常年在国外出差,一年才回来一次。所以大姨夫对夏夕一直很好,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

姨妈在旁边附和的嘘寒问暖。女生感到一阵恶心。

姨夫特意为女生做了喜欢吃的蔬菜莎拉和火腿寿司作为晚上的加餐。大病初愈的姨夫并没有想象中的虚弱,而是一脸精神焕发的笑容。女生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所有男人应该有的品质,勤奋吃苦、善良有同情心、浪漫有幽默感。有时候会想如果某个人也能像他这样,那该会是多好。

姨夫被姨妈以‘病刚好要注意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打发去睡觉之后,空气像是镶嵌着冰块的固体。

电视的声音故意被姨妈调的很大,为了遮掩接下来的尖酸刻薄。

“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干脆不要回来了,你像不像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呆在外面。还有你姨夫做的莎拉和寿司别吃掉了,等下我送给楼上张部长的女儿吃。”

嘭。女生没等姨妈把话说完,把门关了上去。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境,应该说是麻木,不会再像第一次感觉受了莫大委屈似的躲在被窝里哭泣。

眼睛曾是一口温暖的泉,到现在干涸的只能活生生的哭出血来。

不喜欢勾心斗角。不喜欢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喜欢做一个小人。

这些都是女生不喜欢的。

然而。怎么说好呢。毕竟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要求每个人都尽善尽美,自己走自己的路,别人过别人的桥,谁又管的着呢。

一会儿工夫。姨夫出来喝茶,顺便敲夏夕的门问她寿司和莎拉好吃吗。

尽管隔着厚厚的门,依旧能听到一句响亮的回答。真好吃。

姨妈从楼上回来,一脸龇牙咧嘴的笑容说,还不出来洗碗。

姑且把这种现象当做是电视里拍的情感纠葛戏。

那么乔子纯呢。

女生刚刚走进家门把鞋子脱好,穿着一双拖鞋直奔沙发。

书包被女生扔出一个巨大的抛物线。

“哎呦,我的小祖宗,书包都掉地上了。”女人看到女生回来一脸的慈祥,把女生扔在地上的书包捡好,并一边说着‘书包里的书要好好整理好’一边帮女生整理,然后把书包挂在女生房间的挂钩上面。

乔子纯像往常一样抱着布娃娃打开电视。

“在学校没跟同学吵架吧。你从小就喜欢跟男生吵架,记得小时候一次有个男生用铅笔盒夹了前排女生的头发,你偏要把人家整到老师那并跟那小女孩道歉。”

“妈,这都多少年的事,就别念叨了。乖。”女生知道女人喋喋不休起来的话肯定没完没了。

“妈,爸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女人抬头看了下客厅的钟。

说曹操曹操就到。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乔子纯迅速的跑了过去。

“爸我可想死你了,简直想的昏天暗地世界末日了。”女生撒娇的靠在男人身上。

“我看你是更想这个吧。”男人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个女生期待已久的限量版公仔。

“老爸,你真好。”女生凑到男人脸上亲了个,然后回过头跟女人开玩笑说,老妈,你不许吃醋哦。

女人让男人和女生去洗手,说是晚餐已经好了。

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前。

“爸,妈,明天我跟同学还有语文老师要去登山。”女生宣布着这个内心里欢喜过无数次的事情。

“嗯好。记得把家里那个百宝箱带上。上次我和你妈登山觉得这个特管用。”

“在哪啊?安全不?”女人不放心的问起来。

窗外。能看到许多烟花在空中划过然后爆炸出各种五颜六色的形状。

慢慢的。有几家的灯亮了起来。有几家的灯黯淡了下去。

城市的夜晚被一块巨大的幕布蒙上了眼睛。

却阻止不了心脏跳动时。

内心呐喊的声音。

温暖如初。

[ 四 ]

城市的每一个早晨都是一个睡眼惺忪的孩子,用一种似醒非醒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天。

男生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离开。昨天因为复习功课到太晚睡的很死丝毫没听到闹钟。穿衣服的时候余光撇了下闹钟,闹钟好像停了。

从十岁那年陪伴到现在,男生已经习惯在每个早晨听着它发出的音符起床。早就有了感情。

只从家里男人被抓去戒毒所之后,日子像是一杯淡淡的白开水。

每天穿过小巷去上学,能听到小孩说‘他爸是坏人他也是坏人妈妈说不要和坏人玩’诸如此类的话。

每天在学校就是不停的写作业听讲写作业听讲,像是一台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没完没了的忙碌。

每天清晨就听着闹钟醒来跟着母亲去扫大街,呼吸着一天之中最清新爽快的空气。

偶尔的意外就是夏夕的到来。尽管每次两个人都是聊聊天散散步,然后碰到一个熟悉的青年挨顿打,夏夕会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但是这些都是左心房唯一能存放的当作幸福的东西。

男生来到大街的时候,发现远处有个人倒在地上。

像豹子追逐猎物一般发疯的跑过去。

“妈。我背你去医院。”男生把女人拖起,用手臂环抱女人的头。

“别。把我背回家休息下就好。”虚弱的声音比清晨的微风还轻。

男生把女人背回家后,汗流浃背的把大街扫了后回家冲了个凉,换好衣服便出门了。

公交车。

像平时一样是一个捅破的马蜂窝。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男生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可怜便有往碗里投了一个硬币。老人突然直接走到跟前拉着男生的手,并用剩下的一只手指着碗侧面几个并不清晰的字迹。

通过碗反射的光线有些刺眼,不过仍然还是清楚的看清了这几个字。

“捐款五元起。”

男生身上总共才带了三个硬币。捐了一个剩下两个来回坐车。

老人依旧不愿放手,刚开始的可怜模样一下子变的突兀吓人,像是一个流放人间的阴鬼蛇神。

男生想要走开,老人像是有所警觉拉的更紧了。

旁边的人看戏的围着。男生把身上仅剩的两个硬币扔了进去。

老人再次用手指了指那行字迹。捐款五元起。

有这么一个冷笑话。有个人在火车站坐车,一个乞丐上来讨钱。那人看乞丐面容憔悴衣着破烂便同情心暴涨,捐了一个硬币。乞丐生气的瞪着那人说了一句让那个人从那以后再也没给乞丐捐过钱的话‘大爷,你当是在打发叫花子呢’。

这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男生的眼神突然少了刚开始的胆怯,冰冷了起来。然后是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面无表情。

男生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把老人的手拿开,并在碗里拿回三块钱。

旁边的人冷漠的看着,有人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专业并且有素质的观众。

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 五 ]

这次登山游玩并不像夏月想象的那么好玩。也不像乔子纯以为的那么有趣。

总之,当所有人气喘嘘嘘的到达山顶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副被打败了般的神情互相对视。

苏成雨看到山顶的庙后却表现的异常兴奋,难怪对于这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新鲜的事物。

夏月站在后面观察着顾新,男生的冷漠让女生好几次想上去搭讪的想法都被冷水浇灭。原先在心中排练无数遍的浪漫计划全部将要付诸东流,女生一脸的郁闷。

稍微有几分笑容的是夏夕和苏成雨。两人有说有笑的行走,苏成雨帮夏夕背着旅行包。这对夏月来说确实是莫大的不公。毕竟自己同窗这么久的死党就为了一个认识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女生冷落了自己。

“我帮你背吧。”陆之谦把手伸了出来。

“不用了。”男生不顾女生的反对依旧把手直接把包从女生的肩上拿了下来背在自己的肩上。女生只好感激的朝男生笑笑。

“我说,怎么没人帮我背呀?”乔子纯故意看着男生。

“我帮你背把。”乔子纯的声音太大,顾新也听到了。

夏月羡慕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浪漫,差点被路上的一块石头绊到了脚。

语文老师说了一句‘大家就进去寺庙玩玩吧,今天中午在这吃饭’,然后跟旁边和尚模样的人沟通。

因爬山过度劳累人们作鸟兽散。

口渴难耐的乔子纯喝完了背包里的最后一口水。

两个女生在几个小师傅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古老的铁质自动饮水机。

能看到有层白霉均匀的分布在铁壳的四周。

乔子纯和陆谦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两人兴高采烈的表情像是脸上布满了阳光。

“夏月,你把盖揭起来看下,怎么不出水了?”喝了一大杯水之后陆之谦还是觉得渴。

夏月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身子微微的前倾,并没花多大的力气便把眼前这个脏乎乎的饮水机盖子打开。

“夏月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没水了。”站在水龙头处接水的乔子纯见夏月傻乎乎的愣着。

“嗯,没水了。我们走吧。”一张因惊吓过度才会有的脸。

陆之谦好像发现了什么,夏月下来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然后是像夏月一样的愣在原地。脸色跟铺在铁皮上的白霉一样煞白。

乔子纯惊愕的看着两个人瞬间相仿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

“自己上去看。”男生木讷的从小凳子上跳下。

女生明显身手敏捷,直接跳到小凳子上。

不过眼下的情景却不像女生的表现那么霸气。

有两只死了不知多久的蟑螂在饮水机内翻着肚白。还有无数只活着的蟑螂在旁边为死者默哀。

不对。定睛一看。才发现还有很多只苍蝇也殉情在死蟑螂的旁边。

女生捂着肚子一阵作呕,脊背激动的运动着,然后把口里的不明杂质吐进了夏月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里。

“夏月,蟑螂应该不会小便大便之类的吧。”乔子纯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你应该问陆之谦,我不知道。”夏月轻轻的拍着乔子纯的背,让她好受些。

男生石化的表情对上了乔子纯转过去的头。

又是一阵翻天覆地惊天地泣鬼神的狂吐。

[ 六 ]

三个人摸索了很久才找到厨房这么一个可以洗手的地方。

宛若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就像中国的足球永远踢不到世界杯一样,乔子纯永远改不掉鲁莽的习惯。

厨房的门口。一群老奶奶正围着一个大塑料盆洗菜,应该是这个寺庙的服务员。

乔子纯过去看到有个桶里装满了水,二话不说便把手伸进去。

吃一见长一智。

陆之谦这次淡定的在旁边看着。

几个老奶奶聊的很开心,并没有注意乔子纯。

女生的手欢快的游离在水中,拍打出哗哗的水声。

有个老奶奶无意的转了下头,看到了这一幕。

“你这个千杀的哦,菩萨喝的水也敢弄脏。”

语气像是老师教育学生一般严肃。

“菩萨会责罚你的。你小心点。”

“哎,现在的孩子,真不懂事。”

其他人也开始数落还未反应过来的乔子纯。

头脑像是被灌满水的水桶有些昏涨。

“我帮你再打一桶水不就好了。”陆之谦有些看不下去。

“菩萨不会原谅你们的。”男生把水打上来的时候耳边依旧是老奶奶迷信的唠叨。

三人只能悻悻的离去。

乔子纯依旧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奇怪,无论陆之谦怎么跟她说‘这是一种迷信信仰’之类的话,乔子纯依旧无法理解。

直到夏月对她说,你把菩萨当你爸妈你就明白了。乔子纯居然觉得还真的明白了。

这个寺庙虽然坐落在山顶,但是面积却大的三个人走了很久也没找到苏成雨和夏夕。

陆之谦提议去主建筑找,那边人多说不定可以问到他们的下落。

寺庙的建筑大多是近几年粉饰一新并且重新装修的。三个人对着这些平常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建筑不停的赞叹着。

乔子纯说,如果以后爱情不顺的话就来这里做尼姑住在这里,陆之谦说这里是寺庙不收尼姑,你应该去尼姑庵的。结果乔子纯一脸天真的问。这里有尼姑庵吗。

几个人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就到了主建筑。

夏夕和苏成雨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在摇签。

像是古代拜堂成亲的男女。

“原来他们也那么迷信。”陆之谦感慨。

“他们两个是要干嘛。不跟着我们。”

尽管只是跪在一起,乔子纯还是在意了。

空气中有打翻了醋坛的味道。

夏月笑而不语。

“反正无聊,我们也去求签。”乔子纯似乎想打破夏夕和苏成雨的二人世界。

夏月被乔子纯拉着过去,陆之谦有些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五个人只有夏夕一个人求到上上签。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刚刚因为闹肚子去找卫生间的顾新,被拉着抽了一个下下签。

“反正我是不信这东西。”乔子纯望着手中的中签。

“对啊,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娱乐而已。”夏月附和道,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是想安慰下抽了下下签的顾新。

尽管男生没有丝毫的反应,冷漠的有些过分。

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阳光那般奢侈。

是什么,给你的内心上了一串如此难以撼动的枷锁。

[ 七 ]

如果要给最好减肥的地方排个名的话,学校食堂可以排在第二,寺庙可以排在第一。

当夏月看着服务员把斋饭和素菜端出来的时候,饭菜的色泽都一副很好吃的样子。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几声。

苏成雨第一个下筷子,很多人看着男生吃的无比美味的样子,都纷纷吃了起来。含到嘴巴里的时候才知道男生刚才是装出来的。所谓的斋饭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独特。

只不过是没怎么放油吃不出盐味的一捆青菜罢了。

难以下咽。比食堂饭菜的口味淡许多。也许这是一个错物类比。毕竟寺庙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地方。

有些人尽管极力忍着还是不小心把嘴巴里已经嚼好的饭菜吐了出来。

只有一个人吃的最香,也许是大人才会到达的境界,入乡随俗,夏月无比羡慕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语文老师。这个男人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心里作崇拜状。

最后寺庙的老奶奶端出一些腌制的豆腐和辣椒。才勉强动起筷子。

吃完饭后,男人把人都叫到一块点人数,顾新没在。

男人让班长带着其他人下山回去,留着夏月他们四个人找顾新。

“他不会又肚子不舒服去卫生间了吧?”

男人两个男生手忙脚乱的找了起来。三个女生站在一个类似捐款的红纸下聊天。

“夏月,你看,有个人给寺庙捐了五十万呢。”

“是吗?”

两人兴致勃勃的聊着天,把夏夕冷落在一旁。

夏夕掏出手机一个人在旁边玩俄罗斯方块,并不理会两人略显幼稚的对话。

偶尔从门口钻出一个剔着光头的小男孩说,师傅交待,佛门重地,切勿大声喧哗。乔子纯则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和尚,不停的询问小男孩的名字年龄。

果然是一个小孩迷,很快小和尚就木姐姐的叫上了。有个老和尚应该就是他的师傅惊恐万分的走出来把小男孩叫走了。

面部是因恐惧而聚结在一起的曲线。

寺庙被三个人全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顾新。

顾新就像是随阳光蒸发的水蒸汽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从一个和尚的口中问到这山顶还有一个后山,不过一般游客是找不到那的。

几个人急匆匆的跟着和尚赶过去。

后山。

到处是高大古老的树木聚拢而形成的一个巨大树林。

只有一条小路迂回的穿插在其中。

几个人一边喊着顾新的名字一边欣赏着这片奇特的景色。

有片葱郁的竹林高耸的直指云霄煞是好看。

树林幽深的通往一个山崖。

在靠近山崖边上的时候,看到了顾新的身影。

男生的背影宛若一面镜子,反射着一大团寂寥的光。

[ 八 ]

星期一。

经过疯玩的学生像是随风而倒的芦苇,大多人经不住周公的诱惑,在空中犹豫了几次最终沦陷在明亮的空气里。

英语课。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刚刚经历过如此重创的女人是否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女人面无表情的走到讲台说了一句‘我已经接受了那个人的道歉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上课吧’像往常一样讲课。

不对。

女人今天把发型剪成了乖巧的模样,穿着简朴的老师装,一脸严肃,跟以前不同,甚至也闻不到香奈儿五号浓浓的味道。

经过林平旁边的时候,林平习惯的捂着鼻子。

“我今天没打香水。”

男生尴尬的把手拿开。

无论如何,原本跟学生如此亲近的女人像是彼岸忧伤的紫罗兰。中间隔着一条水流湍急的巨大河流。

时间在手指拨弄书本的时候从缝间悄悄溜走。

空气环绕在女人的身边,张开一双企图安慰的双手。

女人冷漠的把自己囚禁在属于一个人的孤单世界。

受过伤的心像是摔破在地的玻璃,无论怎么黏合都会留下记录的伤痕。

那么。

该用什么才能悄然拭去那块贴在心口的疤痕。

而不会像现在这般血肉模糊。

[ 九 ]

男生回到家里像平时一样把书包放在卧室然后出来做饭。

女人没在家。应该像往常一样出去拣破烂还没回来,说到破烂无非是一些女人视若珍宝的矿泉水瓶、饮料瓶、废弃的铁丝和衣物这些。

男生把篮子里放着的丝瓜切成一排好看的形状,并把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放在锅里热着。

以前男人在家的时候,喝的烂醉如泥会发酒疯的吼叫骂人。那时候还热闹些。现在男人被关进了戒毒所,据说戒完毒后还要坐一年牢。

顾全的卧室门永远是关着。所以从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

偶尔只有女人和男生吃饭的时候说几句话,这时才觉得像个家。

啊。男生切辣椒时发呆把手指弄伤了,虽然不是很伤,鲜红的血液像是泉水般渗了出来。

随便找了块布把受伤的手指包扎好,一个人包扎伤口确实有些费力,男生用牙齿咬着线的一端。

“我来吧。”女人身上扛着一个大麻袋站在门口。

矮小佝偻的身躯和一个装的鼓鼓的大麻袋,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女人把麻袋放在大厅一块空地上。

大厅很空,除了几个破烂不堪的二手家具和女人在外面捡来别人丢弃的宝贝,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女人手脚麻利的帮男生包扎好,开始在厨房炒菜。

厨房没有除油烟的设施,只能靠窗户出去。逆风的时候油烟只能往大厅跑。

女人把门关上。

饭桌前。

“妈,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男生看着刚端着饭过来的女人。

“什么?”

“我哥是不是你亲生的?”

黄昏时分的晚霞总是有一种渗入骨髓的悲壮。

天际另一边游离的云朵聚成一坨相濡以沫的幽静山峰。

像是所有问题都应有的语调一样,男生的声音好奇又怀疑。

“当然是我亲生的啊。”女人无奈,就连这种挤出的笑容,在男生眼中也那么难能可贵。

“可是。”男生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女人把菜夹到男生碗里,让他多吃点。

心里依旧是早上那一幕。

青年带着一大群人抢街上一个妇女的包子摊。

妇女无奈的看着一大群人离去的背影,骂青年只有野种才做的出这事。

而在家里,从小到大女人和男人都更关心自己,对青年的事情从不过问,甚至有次青年被人砍伤进了医院,女人说了句‘生死由命’而没去看他。

男生怀疑的目光在女人离开去洗碗的背影后面隔开。

无论如何,还是无法相信。

尽管。是这个曾经把自己带到世上的女人。

[ 十 ]

“怎么了?”男人一回家便看见女人满脸的愁容。

“今天吃豆子啊。”男人见女人没说话,岔开了话题。

碗里只有几颗已经剥好的豆子格格不入的映入眼帘。女人手中拿着一个已经剥完的豆壳没扔掉。

“再发呆就变成一尊佛像了。亲爱的,笑一个。”男人用手把女人的头缆了过来轻轻的抚摸着。女人这才挤出一个微笑。

“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要不老公讲个笑话给你听。”男人看着女人的表情温和的说着,并没注意桌子上放的两张白纸。

不过男人还是顺着女人心事重重的目光撇到了那一片贴在桌上的白。

像粉刷墙壁的亮鲜白色,突兀的占据了眼眸。

男人稳重的脚步移到了桌旁,拿起白纸看了起来。

脸上的微笑随着消失,多了一层无法捉摸的淡定神色。

“就这个?”

“嗯。”女人的目光着急的在男人脸上寻找答案,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这个不会是真的吧?”

“是真的。”

“你确定这个是真的。”

“嗯。”

“那好吧,我帮你剥豆子,你去切好辣椒,今天我下厨。”

女人面色凝重的往厨房走去,男人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态度反而心里堵住的一口气更加沉重。

胸闷的感觉并不好受。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碗碎在地上的声音。

男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女人正蹲着身子拣碎片。

四目以对。

男人把目光移开,问了句‘没事吧’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

大厅里。男人安静的把白纸撕成许多个不同形状的小块扔进桌下的垃圾桶里。男人一副沉思的表情看着厨房的方向。

咚咚咚。女人似乎故意把声音弄的很响。男人依旧淡定的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

厨房的门轰然被拉开。

“你以前不是说什么也不在意,只要我好好的跟你过日子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女人积蓄已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墙角的钟在女人声音的末尾接了上去咚咚咚的敲了十二下。

跟以往一样浑厚的钟声。

这是男人和女人结婚时买的。

不过现在。

你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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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普通学生的穿越,一次宿命的重生,一个种族的崛起!主角商云啸在妖魔丛生,百族林立而人族微末的蛮荒世界打造一个人间乐土,开启煌煌大世,成就蛮荒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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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个孤女,从来颠沛流离他,天之骄子,从来游戏人间再见,她本以为不过一场艳遇,却花光了所有力气。你要的是激情,而我却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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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记ⅱ

    从关心人事,转到关心物事,是人生天地间的一个境界的转场。而身体力行地亲历植物,从身心开始这一转场,是“转型期”中国人把生活质量落到实处的方式之一。本书作者以科学人文随笔的形式,展现了自己从新疆到海南,对温带、寒温带和热带、亚热带植物的认知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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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套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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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和人的相遇总是富有戏剧性,至少他和他就是。在一个充满戏剧性的雨天,他们相遇了,之后时间又带来了相知;但两人之间有一个人怕着相知之后痛苦的相思,而另一个人得牵着这个小心翼翼的人,看看对这个世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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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我走丢了,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仔细想想,可能是那一年。那一年,我十七。青葱年少的我,对世界的理解皆是来自各色名著上的描述。而在那一年,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面前,展现出他们各自的神通,演义着生活的精彩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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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频,女,1983年出生于山西交城,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现任杂志编辑。至今在各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万字,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同屋记》、《醉长安》、《玻璃唇》、《隐形的女人》、《凌波渡》、《菩提阱》、《铅笔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