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根本没注意这人,进来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然后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说道:“我日,这雨怎么这么大,那什么老乡,你这里有什么吃的给我们整点,完了我们给你钱。”
那人不说话,吴晨看了夏小暖一眼,发现夏小暖也在盯着他看,苏小萌更是不断的向外面使眼色,吴晨知道她们也感觉到了诡异,就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人突然斜眼看了看屋子里面,吴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却只看到里面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又把目光转移打量起这房子。
这是依山挖成的土窑,中间用一块黑木板给隔开了,灯在外间,里间没亮灯,所以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但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盘土打成的火炕。外面窑顶上吊着一只昏黄的灯泡,估计也就十五瓦,发着暗黄色的光。靠着北边墙边有一个土灶,旁边堆了一堆劈好的柴禾,土灶上放着一口黑呼呼的铁锅,铁锅中摆了几个黄饼子。靠着南边墙边放着两个铁齿钯子,还有三把镰刀,另外还有两柄锋利的铁斧。铁斧是山里人常用的那种一边是刃,一边是锤的斧头。
这窑洞就靠着门边五十公分处接上了砖,砖是那种特大块头的蓝砖,一直接到了窑洞外面出去大约十公分,好像给这窑洞的门戴了个帽子,这样下雨淋不到下面的门子,山里的窑洞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吴晨打量这窑洞的功夫,苦瓜已经在这屋里转了一圈,不过他不是看这窑洞,而是找吃的。
“****,就这么几个饼子?没有别的什么了?比如山猪肉啥的?”
苦瓜边说已经拿起了一个饼子咬了一口,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别说,还真好吃,晨子啊,你们也各来一个。”
苦瓜说着递给众人每人一个,吴晨想拦着不让他们吃,其实他们背包里有些吃的,都是饼干和面包啥的。这一路走来也确实累了,夏小暖和苏小萌虽然感觉这里气氛诡异,但同时也稀罕这山里的饼子味道,苦瓜递给她们,她们就开始吃,吴晨也没来得及说。
“你们还是走吧,我这里没地方住,而且也太脏,你们都是城里人吧?在这里睡不着的。”穿雨衣的人说话,声音非常的难听,好像故意憋着嗓子说的,但奇怪的是,吴晨怎么听怎么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可又想不出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想得他头疼。
“我说你这老乡可不地道,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苦瓜不满意的看着这个穿雨衣的人又说道:“啊!我们是淳朴的山民,欢迎来我们山村作客。”
说着话,苦瓜已经将一个饼子全吃进了肚子里,摸了摸肚子,他又拿起一个啃了一口,接着指了指穿雨衣的人:“可我看你这山民一点也不淳朴,倒是奸滑得很,这么大的雨,你说你一直想赶我们走,难道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苦瓜边说边作势要向里间走,穿着雨衣的人慌忙站到了苦瓜前面:“你误会了,山里人没见过世面,见着生人害怕,你不要生气。”
苦瓜一摆手:“害怕什么?我们虽然走过南闯过北,黄河里面捉过龟,跑过乡串过集,扛过几年抗日旗。但现在是和平社会,我们这些植物学家来这里是寻找一种奇怪植物的,刚好就下了雨……哎对了,说你们这个村子那边有个山洞,里面有种奇特的花,你见过没有?”
这人愣了一下,然后弯腰拿起一个饼子递给吴晨:“你也吃啊,不是饿了吗?”吴晨接了过来,转身坐在了一边的背包上,偷眼打量着这个穿雨衣的人。
说实话,现在吴晨感觉有些害怕。
因为这个人直到现在都没有脱掉这件雨衣,外面虽然下着雨,但他这是在屋里,干嘛要一直穿着件雨衣?还有衣领也高高的立起,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看清这人究竟长什么样子。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他明显是故意压低着嗓子说的,也就是说用了一部分的假嗓。
这就非常的奇怪,他们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在这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可这人的表现却好像是大家都认识他,而且他非常害怕大家认出他一样。
所以这饼子吴晨根本不敢吃,但他还是把饼子放在了嘴边假装吃着,屋里这个灯泡很昏暗,估计他也看不清他吃没吃。
苦瓜一连吃了三个,夏小暖苏小萌也各吃了两个,苦瓜摸着自己的肚皮说道:“饱了,那什么,你这里有水没有?”
他边说边到了墙边的一个水缸边上,弯腰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但他弯下腰却一头扎进了水缸里,夏小暖和苏小萌吓了一跳,叫了一声想跑过去看看,但她们一迈步也一头扎在了地上,并且再没有起来。
吴晨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跳起来,但他没有,眼珠一转,他也假装惊叫了一声,然后身子便开始晃。边晃着身子,吴晨边偷眼看那个穿雨衣的人,只见他走过去扳着苦瓜的腿把苦瓜从水缸里给弄了出来,苦瓜出了水缸直接瘫在了地上,两眼上翻,明显是晕过去了。
吴晨将手里的饼子悄悄的塞进了背包下,看来这饼子里有古怪,不能让这人看到他没有吃。
而这个时候,这人穿着雨衣开始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走,边走边小声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怎么办?”
吴晨手悄悄向背包里摸,背包里有两把匕首,但他还没有摸到背包里的匕首,那人突然转过头看着他。他忙停了下来,两眼闭着假装昏迷。
又有了脚步声,吴晨悄悄睁开眼,发现这人向墙南边走去,吴晨急出了一身汗,因为他来时就看过,靠着屋南墙放着的有镰刀和斧头,这人走向那里要干什么?
这人弯腰拿起一把斧头,手在斧刃上拭了拭,慢慢走向苦瓜。吴晨手忙向背包里摸,边摸边想要喊出来。
而这时,这人已经一斧头砍在了苦瓜的肚子上,一串血飙出,这人理也没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疯了,还可能是很激动,他的身体不停的哆嗦,抽出斧头对着夏小暖和苏小萌也是一斧头。
吴晨的眼泪马上出来了,他为自己的懦弱感到耻辱,如果他刚才跳起来的话,夏小暖和苦瓜还有苏小萌不会被这人砍中的,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死了没有。
正在这时,他猛的转头看向吴晨,接着提着斧头便走了过来。吴晨现在已经是又害怕又愤怒,他们四个刚来到这里,可这人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不对,他也许是吴晨四个认识的一个人,可是他又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在这里,要不然他用假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