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甩开曼冬的手,曼冬被甩了一个踉跄,差一点儿摔倒。
李嬷嬷趾高气扬地怒道:“那可不行!这若是让万岁爷知道,我可不想让脑袋搬家……”
李嬷嬷说完,撸起袖子要朝裴艳云那里走去,却又被靠过来的曼冬抱住了胳膊。
曼冬道:“都说李嬷嬷是菩萨心肠,嬷嬷你就高抬贵手放裴姑娘一马。世事无料,说不得裴姑娘日后发达了,也能念咱们一个好。”
李嬷嬷冷哼一声,嗤笑道:“就凭她?一个黑不溜秋的丑模样,还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曼冬你就别逗嬷嬷了!嬷嬷我见得多了,能咸鱼翻身的女人,起码也得有点儿姿色吧,可她……”
李嬷嬷又要把曼冬甩开,却见曼冬已经把自己手腕处的绿莹莹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正往她李嬷嬷手腕上戴呢。
这镯子晶莹剔透,温润滑洁,李嬷嬷识货,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她愣了一下,这镯子就从曼冬的手腕转到她的手腕上了。
李嬷嬷爱不释手地看看翡翠镯子,又瞧见初夏和裴艳云已经抬着竹筐走远了。
最终,她叹了一口气,把戴着翡翠镯子的那一只手缩进袖中,说道:“曼冬,你说你和初夏这是何苦呢?她又不是你们俩的正经主子,和你们又不沾亲带故,何苦为她一个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裴艳云虽然走远了,但她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她听见曼冬说道:“李嬷嬷,不管怎么说,曼冬和初夏也算是伺候了裴姑娘几日,我们俩着实不忍心看着她带病劳苦。虽说万岁爷打了我们板子,但不是没有要我们的命吗?其实,万岁爷心中也有他的为难之处,只是我们做奴婢的不敢乱猜测罢了。李嬷嬷,咱们做事,凡是能宽容一些,还是得过且过吧!毕竟,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养的。”
李嬷嬷收了曼冬的东西,自然气短。
她不好辩驳,只好说道:“唉,你和初夏可真是菩萨心肠呀!裴姑娘上辈子积了福,遇上你们这两个菩萨心肠的人。”
裴艳云学着初夏的样子用辘轳汲水,然后提着水桶把水倒进水池里面,再汲水,提水,倒水……
水井、池子,离李嬷嬷的房间都不远,况且她的房门大开着,李嬷嬷和曼冬的话她一字不拉地听了进去。
再加上,初夏一直都在拖着受伤的臀部,跛着脚帮着自己做这做那,若不是初夏,她真不知道先从何处开始。
她随着初夏爬进水池内,笨拙地用双脚踩着衣服。
初夏道:“裴姑娘,把皂粉撒进水池内,泡着衣服,这样用棒槌捶打衣服时,会省力的。”
裴艳云道:“我没有见到皂粉。”
初夏一边不协调地踩着衣物,一边笑道:“我早已经放进水池了 ,现在它们都溶于水了,你自然看不到了。裴姑娘,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做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