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不放过她们,就算让颜星和曹郁芬死无葬身之地,那又怎样,她的孩子不见了,与其说不见了,但按照曹郁芬的说法,明摆着是孩子不可能还活在世上,只是颜佳佳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甚至,颜佳佳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自己往这一方面想。
如果孩子只是丢了的话,她还可以找到,或许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让颜佳佳拾起希望,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把孩子找回来。
可知道当初在监狱坐牢的时候,只有颜佳佳最清楚是费了多少艰辛苦楚才把孩子生下来的,受了那么多罪,那么多磨难,却还是坚持着生下孩子,可见她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宠爱疼惜。
“佳佳,不要这样,会找到孩子的,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把琪琪找回来的,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让自己安定下来,孩子我们慢慢的找,既然你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把她生出来,依然还是健康平安,就说明这个孩子跟我们是有很大缘分的。”
米静虽然不赞成颜佳佳把孩子生下来,如今生下来之后,听着孩子不见的消息,米静也替她感到无比的难过悲痛。
但是,颜佳佳这一刻是没有时间悲春伤秋的,就算是孩子暂时没能找到,也必须打起精神生活着,毕竟,她是有案底的人,工作也好,生活也好,其他人都很容易戴着有色眼镜看她。
颜佳佳也知道就算是要找孩子,不相信孩子已经死了,现在一穷二白的她也是不够能力的。
可是,她好难过,艰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得到孩子这样的消息,颜佳佳的心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不得救赎,以为出狱之后,她可以重新开始的,却发现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十倍,百倍。
尤其,颜佳佳心下也很坚韧不拔的决心十足,深知孩子的事情一定是有蹊跷的,只是她才刚出狱,一切还没调查个清楚,但要报复,要找到孩子之前,找工作是必须的,有钱才能办事。
当初进监狱的时候,唯一体面的工作是席伟臣给的,之后就贫困潦倒似的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写在履历上,此刻加上她有案底,服刑四年,她想要找一份跟较为轻松的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颜佳佳也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沦落到酒吧推酒,做推酒小妹,这还是经过米静介绍,对方经理看在米静的面子上,才愿意让这个有案底的颜佳佳进来试试。
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她不是没有来过,只是,四年之后,再接触这种地方,颜佳佳心底有说不出的凌乱与感慨。
“佳佳,推酒的时候可不能这么矜持着,得胆大点儿,我们是拿提成的,客人要是不买我们的酒,一月下来还真挣不了几个钱。”
丁春提醒着颜佳佳,虽然很清楚颜佳佳这么做一定是很为难的,但为了糊口也只能这样了。
“我会努力。”到了这一刻,她还有什么好矜持的,目标只有赚钱,等赚到钱了,一定可以把孩子找回来。
其实,颜佳佳很清楚孩子已经找不到了,一想到曹郁芬交给她的孩子那双小鞋,心是那样撕裂的痛,但还是自欺欺人的,逃避的不愿意承认孩子的死。
“我去给那帮大哥送酒,等赚了,我们吃顿好的。”丁春是颜佳佳在酒吧里工作刚认识的推酒小妹,看起来倒是挺单纯简单的,对工作热忱积极,像她们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是必须付出比别人十倍的努力才能赚得到伙食费,所以,矜持也好,厚颜无耻也好,这些统统一边去。
颜佳佳也给自己壮胆,这不是她可以适应的工作,但必须适应,对她这么一个坐过牢的人来说,连在狱中那样艰难,黑暗,惨烈的生活都可以坚持下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只是,有些事往往出乎于颜佳佳的想象之外,是属于她不能忍受的范围:
“哐当”的脆响声,引来了酒吧其他人的侧目,骤然响起的刹那,伴随而来的是连连道歉的声音,“对不起,先生,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颜佳佳惊恐万分,喉间发烫,高档的红酒在应声落地的一瞬间,她的心也像是顷刻破裂了,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这瓶酒要是客人不买账的话,这瓶酒是不是就记在她的账上了,要扣工资的呀。
“妈的,臭娘们,在这种地方干,还跟我欲擒故纵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十七八岁的粉嫩少女啊,摸你一下都摸不得,老子给你买酒了,摸你是看得起你。”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面肥身胖的人,一看就是猥琐样,盯着颜佳佳的眼神也是极其的恶劣,说出的话更是不堪入目。
颜佳佳惊吓得后退几步,除了道歉之外,还真是不敢说其他的,“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猥琐男显然还是对颜佳佳不想放过,诱惑的开条件,“娘的,给我滚过来,今个儿晚上你要是把我身上的酒给舔干净了,我保准儿买了你手里全部的酒。”
买了她手里全部的酒,她可以拿到几近上万的提成,这何尝不是一个诱惑,至少对她这么一个坐过牢,很难找到工作的人而言,这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先生,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她无话可说,也不敢直接拒绝,但对方显然听出了颜佳佳的抗拒,在********连这种女人都拒绝他的话,叫他的面子以后往哪搁。
“该死的,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老子要投诉你,每年我在这儿消费这么多年钱,让他来给我评评理,你这么一个臭娘们,居然还敢对老子不敬,活得不耐烦了啊!”
肥胖男人叫嚷嚷,嗓门扯得很大,很快吸引了诸多酒吧里其他客人的目光,这其中也包括一道异常锋锐凌厉的墨瞳,那双瞳仁里倾泻出来无数的情绪,隔着不远的距离,席越就那样看着她,难以置信,又是那样的深沉冷凝,仿佛顷刻让空气里只有寒冽的因子飘荡。
她就那样继续卑躬屈膝的道歉,但对方就是不买账,怒火冲天的简直要揍人了,却在这时,丁春却及时赶来,没想到颜佳佳才上班几天就得罪了酒吧里的张先生,“张先生,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呢,佳佳是我的朋友,她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别跟她计较,想喝酒是吧,我可喜欢和张先生一起喝酒了,张先生你来了就该找我呀,找被人就是太不够朋友了啊。”
丁春毕竟在这儿已经做了一段时间,对周遭的环境早已适应,也似乎一点儿也不抗拒这种********的肮脏,亲昵的倚靠向张先生,举止格外的暧昧丛生。
“还是你懂事,这么个臭娘们,就她那张死脸还敢出来混,早点滚回家去吧。”张先生分明还是对颜佳佳是痛恨不已,好在丁春解围,且暗示颜佳佳赶紧走人,“哎呀,张先生,你别跟我的姐妹计较嘛,人家才来几天,不熟,你大人大量原谅她吧,这瓶酒张先生你就当是给我喝了,到时候别不付账哈……”
丁春的声音逐渐地在颜佳佳的耳畔隐没,迈开脚步离开的她,在回头看向丁春与张先生时,两人已经暧昧不已的缠绕在一块,张先生那双魔掌更是肆无忌惮的抚摸向丁春的衣底,“付不付账,得看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