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家中。
曹操此时与荀彧相谈甚欢:“文若啊,操今天很高兴能遇到你这么个朋友啊!”
荀彧也笑道:“明公文采、见识、智计,皆为人中龙凤。怪不得当年许子将说你是治世之能臣啊!”
曹操哈哈一笑:“不是还有一句乱世之奸雄吗?”
二人相视大笑。
酒足饭饱之后,曹操起身告辞,刚一出门,看到有个年轻人走到荀彧家门口,对门子说道:“烦请转告你家主人,就说他的好友颍川郭奉孝前来拜访。”
曹操没在意,径直回家了。
郭嘉进入荀彧府后,看到仆人正在收拾桌上的酒菜,便随口问道:“文若,刚才是谁来了?”
荀彧笑笑答道:“一位很了不得的人呢!”
不想郭嘉却嘴一撇,不认同道:“文若你又乱夸人了!上次你还说那个吕啸是什么见识卓著,千年来未有之绝世大才。结果呢?居然嫌自己命长,去参与中平六年雒阳旁那场叛乱,还说什么孝灵皇帝那时候会死,他可以在雒阳乱局中牟取大利,没想到皇帝没驾崩,他先死了!”
荀彧一摊手,无奈道:“可能是他运气不好吧!不过他提出的天下人人有田耕,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实现人类自我解放的社会。人民当家做主,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这绝不是寻常庸才能提出来的,甚至当世那些英杰也没有这个见识。”
郭嘉赶忙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别说这人了,还是说说袁绍吧!”
第二天,曹操求见袁绍。他特意趁逢纪、许攸他们都不在时去找的袁绍。
而且见面后并没有直接谈事情,而是先跟他喝起酒来。期间曹操不断夸赞袁绍厉害,说什么同样的冀州,在韩馥手里就各种不堪,内忧外患。一到了你袁本初手里,这些危机瞬间就都解除了!
听得袁绍哈哈大笑,酒更是一杯接一杯地灌了下去。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曹操便按照之前与任峻商量好的说辞,对袁绍说:“本初,你可还记得,之前祸害渤海郡的那伙黄巾,后来去了兖州了么?其首领波才带着他们在兖州那块地方上,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啊!”
袁绍一听黄巾这俩字就头疼,皱眉道:“那又怎样?”
曹操故作惊讶道:“本初啊,你难道对兖州没兴趣吗?”
“啊?”
袁绍不知道曹操啥意思,便问他:“你说说看,具体怎么回事?”
曹操便向他解释道:“本初啊,那兖州现在谁做主?是那无能的刘岱啊!而那刘公山自从杀死桥瑁后,新任命的东郡太守是谁?是王肱那个废物!现在黄巾贼进攻东郡,王肱抵挡不住,这对于咱们来说不就是个机会吗?本初你想想,现在咱们就可以借故王肱守不住东郡,咱们过去把东郡给守住了,那东郡不就处于咱们的控制之下了吗?”
袁绍想了想,问道:“就像赵二他做的那样?”
曹操拍手道:“对,就像赵双飞做的那样!把东郡纳入手中!”
袁绍不由担忧道:“那刘公山会善罢甘休吗?”
曹操不由嗤笑道:“刘岱不甘心又能怎样?君不见原属兖州的泰山郡被赵二给吞了,到现在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击动作。之前赵二出兵渤海,麾下将领全部出动,青州仅有赵二本人留守而已。据说那赵二留守期间天天在自宅享乐,不理政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刘岱也没敢出兵收回泰山。”
实际上刘岱当时不是没想过出兵泰山。只是一来当时兖州内乱未平,二来泰山郡守兵极多。赵二这个人在军事方面素来谨慎,他出兵渤海时,别看将领齐出,但士兵却只出动了六万(不含水军)。而大部分士兵都在青州留守,光平原一郡的守兵就不止六万。而泰山郡不仅驻守的兵多,其地形也极适合防守,是个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
刘岱想通过正面强攻的手段拿下泰山,纯属做梦。
曹操适时挑拨道:“难不成他刘岱只害怕赵二,却独不怕你袁将军?”
袁绍登时大怒:“哼,他刘岱敢?”
曹操看到挑拨成功,又语气转缓道:“不过呢,咱们跟刘岱的关系也别弄得那么僵。毕竟之前袁术派人去拉拢刘岱,被他拒绝了。这就是一个拉拢他的好机会!咱们就派一个本初你信得过的人,带兵去驱逐东郡的黄巾余党。一开始他刘岱可能有些不情愿,但是等到他发现只有这个人能抵挡黄巾,而他手下的人不行时。这个派往东郡的人再发信给刘岱,表示愿意听从刘刺史调遣,这样他刘岱就会放下戒心。而咱们,也就等同于在兖州埋下了一颗钉子。”
曹操继续暗示道:“这个派往兖州之人,最好能跟兖州其他几个郡守、国相关系良好。到时候,如果刘岱继续与本初你保持友好就罢。如果他想跟您翻脸……那这个人就可以联合几位郡守一起,推翻刘岱,让兖州彻底加入你的阵营!”
袁绍想了想,觉得曹操说得非常有道理。只是……派谁去呢?
他想了半天,忽然看了看曹操,一拍脑门,问道:“孟德,我派你去如何?”
这个曹操跟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等人的关系都不错。同时又是自己发小,可以信的过。更何况这个计划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由他来执行最合适不过了!
曹操大喜,知道这不是谦虚退让的时候。此时袁绍脑袋里已经被酒精灌满,自己要是假意谦让,难保袁绍不会当真。于是当即同意道:
“操……愿往!”
于是在第二天,曹操便整军准备出发,而袁绍也没有反悔,还额外给了曹操几千兵马,派他去东郡平乱。
袁绍却没意识到,他这一举动,基本上等同于放虎归山,跟演义里曹操放了刘备一样不智。这曹操一旦去了东郡,便是正式拥有了一块属于他自己的地盘,从此不用再仰仗任何人的鼻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