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傅彪的。”
夏凝雯说得十分的坚定,放佛已经在心中做好的决定。而这时,一直镇定自若的安郎中,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朝着梁君二人说道,“或许我已经知道了。”
安郎中从两人的对话已经眼神之中已经猜想到了,眼前这两人肯定是一对苦命的鸳鸯,而那傅彪就是横足其中的第三者,又是这种狗血的剧情。
“你们谁都不用去死,这个证我作了就是。”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安郎中突然一语却是让事情有了转机,梁君和夏凝雯两人相视一眼,俱是露出了欣喜的面容,“此话当真?”
安郎中深深叹息了一声,“老夫行医问药大半辈子,最恨的就是拆散鸳鸯,那傅家人是什么德性,我清楚得很。他傅彪更是出了名的浪荡,若是嫁给了他,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与其这样,还不如成全你二人,毕竟行医问药救得是人性命,作这假证,也是救人性命,何乐而不为?”
听着安郎中如此高义,便是梁君也是心生折服,朝着他重重地弯腰行礼,答谢着,“多谢郎中高义。”
安郎中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接着又与梁君及夏凝雯二人暗自商榷了一番,确认不会露出破绽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园门口的傅家父子与夏宾白早就等着不耐烦,此刻见着安郎中出来,早就着急万分,就差进到逸翠园中,关切询问。
“安郎中,怎么样?我家凝雯没事吧?”
傅彪早就等不及了,见着安管事出来,便着急相问,也不在乎这话中是否有疏漏的地方,虽然夏凝雯与他早有婚约,但是一日未过门,便算不得他傅家的媳妇,更不是他家的夏凝雯。
傅三江转头微微看了一看,见着夏宾白并没有生气,这才如释重负。
傅彪丝毫未察觉,此刻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安郎中上。
安郎中听着傅彪询问,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很是无奈地朝着他说道,“对不住了,傅少爷,夏小姐已然毒入骨髓,怕是回天无力了。”
说完,安郎中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傅彪险些摔倒,承认不了这个事实,倒是夏宾白和傅三江二人,还是镇定,没有过多出丑,但是神色之间也很是悲凉。
…………
客房之中,傅三江坐在首位,他旁边站在傅彪,而在他面前站着的便是安郎中。
“安郎中,此刻四下无人,你可说明白了,那夏凝雯到底是何情况?”
傅三江声如洪钟,不怒自威,久居上位者的威势一透露,便是平淡一语,也让安郎中心神一禀。
“那夏小姐的确染了天花之疾,而且十分严重,若是一般的医者,怕是要束手无策了。”安郎中违心地说道。
傅三江冷眼一抬,看着眼前的安郎中,“可你不一般,想来这事难不倒你吧?”
安郎中将头埋得很低,答道,“我的确有几分把握治好夏小姐之疾,但是……”
“但是什么?”
安郎中突然抬起了头,看了傅三江一眼,接着又将目光落在傅彪身上,直到好一会儿才低下去,继续说道,“但是夏小姐身体上的脓疮已然溃烂,即便是医治好了,怕也要……也要容貌尽毁了。”
“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傅彪此刻却是突然惊呼出声,让傅三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傅彪知道此刻自己失态,赶紧收声,傅三江继续将目光落在安郎中身上,说道,“那你便全力救治,一定要治好她的恶疾。”
“是。”
安郎中答应了一声,接着便退出了房间中,唯留下傅家父子。
此刻没了外人,傅彪也是放松了许多,一下子来到傅三江的跟前,恳切地说道,“爹爹,她夏凝雯都要成为丑妇了,我打死也不愿与她成婚。”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傅彪的脸颊之上。
“爹……”傅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一脸茫然地看着傅三江。
傅三江冷言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论她变成怎样,她都是你夏叔的女儿。我与你夏叔几十年的交情,岂能因你让我背负不义的名声?而且,只要你与夏凝雯成婚,那件东西最终肯定会传到你手中,你岂能因小失大。”
“可是爹……”傅彪看着已然发怒的父亲,话到嘴边却是生生顿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可是一想到夏凝雯浑身脓疮的样子,傅彪心生一股胆气,硬着头皮也说了出来,“爹,我可是您亲儿子,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整日面对一个……一个面相丑陋的女人吗?她夏凝雯对我,向来不屑一顾,此番正好顺水推舟,拒了这门婚事。”
傅三江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
以往的夏凝雯,肤白貌美,堪称绝世佳人,傅彪对其有倾慕之心,哪怕吃了不少闭门羹,都不在乎。看现在,她成了这个样子,想让傅彪再接受她,怕是难了。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要一个丑儿媳,只是他成名江湖许久,若是此事传开,他的名声终归会有所影响。
傅三江思来想去,也没有作出一个好的决定,凝眉不已。
“让安郎中先行救治,若是她撑不过去,那你自然也不用娶她过门,为父也不至于对不住你夏叔。”
这时傅三江最后的决定,让傅彪都无从辩解的决定。这或许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是最后唯一的办法。
只是饶是傅三江也没有想到,他父子二人的对话,却是一字不落地进了梁君的耳朵。
梁君趁着夜色,早早地来到了傅彪房间附近。因为傅彪的功力很高,梁君也担心自己会暴露身形,所以一直很小心地缩在角落里听着,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等着他父子二人说完之后,梁君便轻轻地离开了原地。
从之前傅彪父子的对话中,梁君分析得出,夏宾白手中肯定有一件难得的宝贝,而这个宝贝是连走南闯北多年的傅三江都眼热的存在。
他梁君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可是盗门的传人,天性里就不容许自己错过任何一件宝物。
“想不到这夏府之中,也不是个清静之地。”
梁君到了夏府已有不少时日了,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去探访过家主夏宾白,此刻听了傅彪父子的对话之后,梁君也是暗自决定,是时候去夏宾白那里看看了。
虽然不清楚夏宾白手里到底有怎样一件宝贝,但是能够让傅三江都费尽心思得到的,想来必不会差。
当梁君轻脚来到夏宾白的住所之时,夏宾白和傅彪父子一样,都是未眠。房间中亮着烛火,一个孤独的身影不时在烛影中游荡。
梁君轻轻地走进房间附近,轻手将窗户纸捅破一个小洞,凑着眼睛向内看去。
夏宾白独自一人在房间中踱步,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作为一个盗贼,最重要的就是得要耐心。梁君曾为了盗一件东西整整耐心地等待了快半个月才找到机会下手,所以现在看着夏宾白的样子,梁君也没有感到丝毫的不耐。
直到丑时鸡鸣的时候,夏宾白总算是倒在床上休憩去了。可是梁君却是没有趁机进到房中探寻,而是悄悄地离开了夏宾白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