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到身体好像被什么吸着一样向上慢慢升起来,最后脱离下面那一滩黏糊糊的液体,接着身体就随着眼前这双洁白无色的手向前平移了一段距离,然后落到地面上,刚落到地面上,我就感到一股阴气从那怪物身上袭来,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
那个人首蛇身的东西轻轻吐出一口灰色的气体,其中透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一种奇异的腥味。当这口气体在我身上拂过之后,本来身上的湿漉漉,还不断滴着粘稠液体的衣服,一下子被风干了。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东西并不想杀我,我垂下手里的刀,疑惑的看着它,它的目光闪着妖异的幽光,其中还带着一些忧郁,在这暗道的地下洞穴里显得格外诡谲。
“嘶嘶~”它嘴里发出细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有些瘆人,见它转身向里走去,我也跟了过去,这里已经没有出路,只能跟着这个怪物了。
不久,我就跟着它来到一片潮湿的沼泽区,经过崎岖的小路,我来到一颗参天大树前,那是一颗槐树,树干和在医院门口看见的一模一样,大树底下只插入深不见底的沼泽坑。
那个东西对着槐树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从树皮里伸出一个女人的头,就是上次在槐树下遇见的那个女鬼。
“我们又见面了。”女鬼微笑的说。
“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吧。”我问道,从我看见这个槐树那一刻就知道,一定是这里的东西有事相求。
“还是拜托给你的事,查出我的死因,不过我这次是特地救你。”女鬼说道。
这个女鬼的话我相信,从被那个护士追杀,到糊里糊涂来到这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两股深藏的力量在我身边,一个是要杀我,另一个是要救我,现在我知道救我的是这些看着让人恶心的鬼怪,那杀我的又是谁?难道是下蛊虫的那些人?看来这个医院有问题。
“我本来是医学院的学生,一次我们跟着老师做实验的时候,忽然失去了知觉,当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尸体被做成了标本。”女鬼开始回忆。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她。
“三年前的事了,现在这里被改建成医院,当初被改建的时候,我们被一个凶楼师压在了地底下。”女鬼忧郁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沉思了一会,问,“既然你们有求于我们,为什么还要害我们。”
“害你们的是另外一个人,他说你朋友是个危险的人,让我把你引开,把你的朋友弄走,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骗我,他是想把你们都杀了。”女鬼说道。
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大家互不认识的,难道我们的存在会给他带来灾难?我是凶楼师,胖子和闷小子也是捉鬼人,对我们忌惮的应该是鬼,怎么会是人?
“那个人是谁?”我问她。
“我没见过他,他每次都让中间人来给我传递消息。”女鬼说道。
看来对方是个心机很深的人,而且会蛊术,这样的人实在不好对付,我答应这个女鬼帮她找出当年的死因,女鬼就把我送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我正好趴在一颗槐树上,我居高临下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医院后院比前院大很多,这不太符合正常的建筑规范,而且后院大都是公寓楼和仓库,许多都是废弃的。这不是浪费资源吗,看来这个医院需要仔细查查。
我顺着树枝下了槐树,刚落到地面上就发现李探长和胖子从医院里匆匆忙忙走出来,看见我,胖子很高兴。
“你果然出来了。”胖子高兴的说。
看他样子似乎早知道我出来了,那他们是怎么出来的,难道也是被那个女鬼救出来的?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我过来问他们。
“我和胖子不是一起出来的,我是跟踪一个女人出来的,出来后并没看见那个女人。”李探长满脸疑惑的说着,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方位,我说着方向看过去,发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从拐角处消失了。
李探长似乎忌惮什么,说回警局办些事情就带人匆匆离去,那些警察也跑的很快,好像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我回过头看了看胖子,“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我和他一样,也是被一个女人带出来的。”胖子诡异的笑了笑就离开了。
他们都怎么了,一句完整的话话都没说就走了,一定在里面碰到了不寻常的事情,猛地,我想起了闷小子,他还没出来,会不会在里面出事了。我一边跑进医院,一边暗骂胖子不讲义气,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
忽然,我碰到一个正端着针盘急匆匆走过来的护士。
“哎呀,你干嘛呢。”那个护士气恼的向我吼道。
“你是人?”不知怎么,我脑袋一热,问出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你才是鬼。”那护士冲我吼了一路走,眼睛忽然盯着我的身后,从她的瞳孔里我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我后面。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病服的老婆婆站在那里,满脸皱纹将脸皮分割成一条一条的。
“你走不走啊,要在这里待多久啊!”老婆婆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立刻给她让开路,老婆婆拖着沉重的步子向走廊里走去,那个护士也悄悄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不对,那个护士一定看到了什么,我跟着护士走了过去,护士走进一个病房,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床上躺着闷小子,我立刻冲进去,闷小子双目紧闭,嘴唇苍白,看来受了不小的伤。
护士惊讶的看着我,我告诉她我们是朋友,护士拿出针管开始给闷小子打针,我看着护士从药瓶里吸出乳白色的液体,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虫子在蠕动。
我上前一把将针管夺过来,护士忽然脸色大变,眼珠子一番转出一双白眼球,脸上的皮肤也一点点剥落,露出坑坑洼洼在的乳白色血肉,血肉里还有密密麻麻的白虫子在蠕动。
“让你走你不走,就留下来陪他吧。”护士翻动着乳白色的嘴唇说。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拖动的声音。
“拆北墙,补鬼墙,说是蛊,也是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周围的气氛异常的诡异,我感觉空气有些压抑,眼前的女鬼听到这个声音,咿呀咿呀吼了一声,疯狂的甩着头发匆忙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