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荒凉的爱情不是没有爱过,而是爱过之后的那一种陌生。
时今歌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看向廖尊透露着几分疑惑。
廖尊稍作停顿了一会儿,垂着的头忽地抬起,看着时今歌轻笑出声:“在想什么?这难道不是你所期翼的结果吗?”
“廖尊,我……”时今歌呢喃出声,再也学不来像往日一样甜腻腻的叫他廖哥。
雨水顺着廖尊的发梢滴落,让他本就清冷硬朗的脸看起来更加棱角分明。
“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毕竟从今天起,你要演戏给看的观众还多了一个我。”廖尊嗤笑一声,听起来颇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时今歌愣神在原地,闷不做声的看着廖尊,最后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需要我给你放热水澡吗?”时今歌看了眼廖尊轻声询问。
“不用,我想,你没有必要为我做这些事儿,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仅限于彼此‘利用’的关系。
廖尊故意把‘利用’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似乎是在故意说给时今歌听。
他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在时今歌脸上看见一丝动容,但是可惜,他忘了,时今歌打小就是看人脸色长大的,又怎么会介怀他这样对待,无非是看见他这样之后,心里更加难过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今歌和廖尊依旧呆坐在原地。
如果有什么词能更好描述时今歌心境的话,那应该可以说就只是‘尴尬’了。
不同于初认识的时候,也不同于两人彼此相爱的时候,现在这种气氛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从最低处到了最高处,又从最高处急速下滑,具体到底能滑落到哪一步,无从考究,让人心烦气躁。
终于,在时今歌万般煎熬的时候,廖尊起身跨步离开。
时今歌看着廖尊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在垂眸间,看着手心沁出的汗液,一阵苦笑。
她深知她跟廖尊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出于那种男女荷尔蒙激素,两人还是猝不及防的被彼此吸引。
时今歌起身准备休息,在走到廖尊房门口时,才想起,她已经没有权力再在这间房间休息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时今歌轻声呢喃了一句‘晚安’便转身回到了她最初搬过来时的保姆房。
走进曾经住过的房间,时今歌躺在双人床上,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划过。
从她跟廖尊在酒店的不期而遇,到后来她为了报复的死缠烂打,到他们彼此相爱,又到他们现在的相见两生厌,说真的,虽然短短数日,但是却好像经历了好几个年华。
另一边卧室内躺在双人床上的廖尊又何尝不是,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枕头,想到曾经晚睡前时今歌的小撒娇,小猫性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就这样,两人虽然在不同的房间,却同样一晚上辗转难眠。
次日。
当阳光洒落进房间的时候,时今歌其实刚刚入睡,疲惫难以撑起的双眼,还有肿胀的黑眼圈,五一不彰显告诉世人,她昨天晚上睡得很糟。
廖尊如常坐在客厅在ipad上面翻看今天的最新金融咨询,目光时不时扫视过时今歌的房间,蹙眉不悦。
他了解时今歌是真心想跟他划清关系,不论他怎样努力,她对他始终都有芥蒂。
她不知道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已经满满当当都是她。
当然这些事,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跟她说。
约莫廖尊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看着墙壁上挂钟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上班时间,起身沉着一张脸走向保姆房。
“时今歌?时今歌?”
廖尊不停的拍打着房门,嘴里念叨着时今歌的名字,奈何时今歌睡得太沉,他拍了许久里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正当廖尊以为是不是时今歌出了什么问题,砸门而入的时候,门外的门铃被按响。
廖尊深如潭水的眸子在时今歌的房门上顿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玄关处。
透过房门上的显示屏,廖尊看到了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奶奶!
廖尊扭头看了下时今歌依旧紧闭的卧室门,看着眼前的房门发怵。
奶奶是认定了时今歌这个孙媳妇的,如果让她知道真相,担保不会被气个半死,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通知时今歌,让他感到惆怅。
“这个兔崽子,让我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不开门!”门外,廖奶奶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着拐棍不停的杵着廖尊的指纹防盗门。
廖尊看着廖奶奶准备发火的神情,心生怯意。
要知道,他在A市谁都不怕,唯一奶奶是他的软肋,因为在他小时候,父母都找借口工作忙,全凭奶奶一手带大他,所以他对奶奶的情怀,要比一般孩子对待父母的都多。
“廖尊,我知道你现在就在门口,你给我开门,我已经知道你跟今歌那丫头闹矛盾了,你是不是翻了天了,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早点进棺材瓤是不是?”廖奶奶在门口气恼的骂着,虽然是已过古稀之年,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刚强有力,廖尊甚至都怀疑,一般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都比得她。
……
廖奶奶在门外见廖尊始终不开房门,站了一会儿后,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不论身边的保镖佣人怎么劝慰,就是不肯起身。
“老夫人,或许少爷就是不在家,要不咱们改明再过来?”
“就是,老夫人,如果少爷在家的话肯定早给你打开房门了,又怎么会拖延到现在,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老夫人,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
一群人站在廖奶奶面前,劝慰的劝慰,扇扇子的扇扇子,一个个焦虑到不行。
廖尊一眼不瞬的盯着屏幕,就希望自家奶奶一个动容,起身离开。
但是廖奶奶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坐在台阶上就是一动不动。
廖尊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后,伸出修长骨戒分明的手指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