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一进屋,急忙从黑色皮兜里取出十打十元面值人民币整整齐齐摞在沈娇的枕头旁边。
沈娇欠了欠身说:“离远点儿,钱是脏的,你这么大岁数不懂这个?”
王财这才咧嘴一笑说话了:“都说钱脏,我就不信,钱脏能脏哪儿去。”
见了这么多的钱,沈娇心里高兴,感冒似乎也好了一大半,她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钱脏不到哪儿去,那你吃进去吧。”
王财说:“我把钱吃回去,拿啥给你治病?走,我用轿车送你去医院。”
沈娇说:“这可不行。邻里邻居会说闲话,我是有老公的人。”
王财说:“这算啥呀,还是你刚来不太懂城里的事,领老婆出来靠老婆挣钱的老爷们儿不多的是吗?”
沈娇说:“哎。我是我她们是她们。我收了你的钱,等到病好了我一定会为你服务到让你满意为止。现在你先赶紧开你那宝贝车滚回去。”
王财像听话的乖孩子,不敢多嘴,掉头出去开上车跑了。
沈娇起来把钱全部点了一遍将九千块钱藏起来,只留下一千元小声对自己说:“一个感冒哪能花了这么多钱?一两千块足够了。这男人一有钱,多大岁数都改不了讨好漂亮女人。”沈娇把一千元压在枕头下面,她冷不丁想起:“这损犊子孙藤回来问我钱是哪来的我该怎么回答?不行。我得造一个理由。”沈娇拨通了红叶的电话:“红叶,我感冒很重,住院没钱。你先给我借个一千块,一星期准还你。”
红叶哈哈一笑说:“沈娇,你跟我开啥玩笑?刚才,大老板不给你送来钱了吗?”
沈娇说:“别瞎说,刚才来的是私家医生,就是刚才这个医生劝我赶紧去县人民医院治疗的。”
红叶说:“行,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给你借钱。”
红叶送钱过来还没等回去,孙藤蔫头耷拉脑袋进来了。
沈娇问:“借来钱了吗?”
孙藤说:“一百元。”
看着孙藤沮丧的样子红叶忍不住笑着问:“一百元够干啥的?”
沈娇说:“我从红叶借钱了。你看孩子,我去看病。”
孙藤抬起头问:“借了多少?”
沈娇没好声气地说:“借了一万,你问这个干什么,指望你我******都得病死,你那个妈就给你一百块,咋心思拿出手了呢?我去医院。”
孙藤没借来钱心虚,只好低调服软——再说,沈娇还病着,也不能和病人吵架吧!孙藤说:“红叶,麻烦你给看一会儿孩子?我陪她去看病。”
没等红叶说话,沈娇说:“你就在家看孩子吧,不用你去;我又不是走不动。”
住了一星期院,沈娇的感冒彻底好了,医生同意她明天可以出院。
下午,沈娇和王财用手机短信联系好了,明天出院,沈娇先不回家,而是直接去老王早已开好的米香宾馆505房间会王财老头。
白天睡足了,夜里不困,沈娇在一楼走廊里慢慢踱步。医院里很安静,只偶尔听到一两声病人低沉的呻吟声。走廊靠边有几位病人家属摊开折叠床躺在上面睡的很香,有一个呼噜打的声音很大,沈娇以为是男的,她走过去细瞧,原来是位老大妈;沈娇心想:“这人要是老了男女都不好分辨了,女人还打呼噜,年轻女孩子像她这样,谁还愿意娶她了?”
鞥,孙藤来电话了:
“沈娇,明天,你啥时候出院呀?”
沈娇说:“明天下午。孩子睡了吧?我好利索了,自己能回去,你不用惦记我。”
孙藤说:“上午,他姥姥不来过嘛,走的时候儿子非要跟姥姥去——明天上午我去接回来?”
沈娇说:“好的,接回来,晚上,我们一家三口人吃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结束和老公孙藤的通话,沈娇心里很舒畅,她感到明天的一切正向着有利于她活动的方向发展。
沈娇刚要调头回病房的时候,前面家属和医护人员一大帮推着病人朝这边跑过来,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沈娇没看清病人模样,她问这个人怎么了,不知哪一个回答她:心脏骤停。沈娇吓了一跳,她赶紧返回了自己的病房。
过有半个小时,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震荡在整个病房楼,沈娇忍不住又走出病房来到一楼急诊室门口附近问身边的一位老奶奶:“奶奶,怎么了,他们哭啥呢?”
奶奶说:“王财木匠心脏病突发死了。比我还小十岁呢,才六十八岁,我们都是北边赛罕村长大的嘛。我先当民办教师,后来转正调入县城教书退休;王财是凭一手好木工手艺在县城打天下……”